张弘范很开心,因为文天祥终于答应为草原效力。虽然他提了个条件,但是在张弘范看来,这个条件无关紧要。不就是保证小皇帝的安全吗?暂且答应他就是了,至于以后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世人皆有软肋啊,看来自己这一步棋又走对了。
队伍又继续前行,一路上,文天祥拉着林木指指点点,不断讲述着所过之地的风土人情,历史沿革。甚至在一些山川险要之处,还要讲一讲排兵布阵。对此张弘范并没有阻止。反正是纸上谈兵,让他们说去吧,难道他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不成。
终于,大都出现在了视野里。此时的大都尚未修建完成,但是也已经初具规模。林木前世就是在这里读的大学,对后世的这座城市还算了解。但现在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熟悉,毕竟相对于后世的帝都来说,现在只能算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它还要经历数个朝代,几百年的风雨,无数人的建设才能有后世的气象。
张弘范将他们安置在馆驿之中,留下足够的人看守,自己径直入宫去觐见大汗了。林木很是洒脱,但是文天祥有点坐立不安,因为他不知道忽必烈会怎样处理林木。林木知他所想,劝慰道:“少保不用着急,我二哥就在这大都城里,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忽必烈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话虽如此,文天祥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多少。
林木也没再劝他,知道他是关心则乱。自己要真的像二哥那样,投降躺平,估计眼前这位也不会如此担心。提起二哥,他忽然想起这位恭帝的结局来。1288年,他被世祖忽必烈遣送吐蕃学习藏文、佛经,后出家,从事佛经研究和翻译。到1323年,因触犯文字狱被英宗赐死。从这位的结局中,林木提取到两个信息,第一,起码在忽必烈在世期间,自己应该不会被赐死,第二,忽必烈对前宋皇室看管不是太紧,甚至可能会直接给送到边疆。
“送到边疆好啊,要是能直接给我印度,学习印度语,学习佛教那该多好”林木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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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并没有很快召见林木,但是第二天就派人请走了文天祥。“真是一代雄主啊,重视人才,对我这个摆设却没啥兴趣。”林木心里吐槽。不过他也没在意,忽必烈越不重视他,对他来说逃走的机会越大,这是好事,大好事。
文天祥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出现,只是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自己一切安好,请官家不要挂念。要官家保重身体等等,全是片汤话,应该是担心信件不保密。看这是有意把自己和文天祥分开,省的有人帮自己谋划,来忽必烈也不全是忽视自己啊。
终于,消息传来,忽必烈要于下月初进行祭天大典,届时会有盛大的献俘仪式,并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观礼。自己将作为主角之一参加,俘虏的头头儿也算主角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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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如期举行了,各国的使节并不多,毕竟草原才立国没多久,周边的属国多未归附。另外一件事,林木也想错了,他本以为自己是献俘仪式的主角,结果主角是他二哥赵?,自己只是在旁边跟着把流程走了一遍,全程都没几个镜头。不过这样安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二哥在临安即位,更加正统。就连真正的玉玺都是二哥亲手交给忽必烈的。自己只能算是一个临时流亡政府的代表,这种场合二哥更合适。
呵呵,呵呵,呵呵。
典礼结束,忽必烈在偏殿召见了林木。
林木看着这个身着绣金草原长袍,头上包头巾,身材不高,却十分魁梧甚至可以说是肥胖的男人,高坐在龙椅之上,面相倒没有想象中的凶恶。他按照提前被教导的礼节给忽必烈施礼之后,静静的站在一旁,装出手足无措的样子,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便是赵昺?”
“这不废话吗?”林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正是小子。”
“你做的很好啊。”忽必烈笑的很玩味。
“大汗天命所归,小子怎敢逆天而动!”
“可知本汗说你何事做的好?”
“小子驽钝,请大汗明示。”
忽必烈又是一阵大笑。
“本汗夸你很聪明,也很懂得藏拙,手段也高明,把张弘范骗得团团转;本汗夸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收服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办事;本汗夸你懂得保存实力,借着议和把人马偷偷送到海外;本汗夸你懂得愚弄人心,装神弄鬼......”
林木的后背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速。自己的布局已经全部被忽必烈识破,这下真的是送羊入虎口了。他强装镇定,说道:“大汗何出此言,小子哪有这般胆识与能力。”
“欺骗本汗的胆子你不仅有,而且很大。”忽必烈盯着林木,威严之余却不见多少愤怒。
“你不用这么害怕,伟大的猎人见到狡猾的狐狸,只会更加高兴而不是生气。”忽必烈接着说到。“你比你那些哥哥都要强,是个有意思的人。我也很怕寂寞,你这样的对手轻易死了,我会很不开心的。”
“呼......”林木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一时半会儿自己还死不了。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周旋下去。
“我跟你玩个游戏怎么样?你帮我做成三件事,我就放你回占城,等你积蓄好力量再跟本汗一决雌雄。”
“请问大汗要小子做何事?”
“事情我还没想好,想好了我自会找人通知你。”
“那小子若是真的侥幸帮大汗完成,大汗真的愿意放我离去。”
“我草原人最重承诺。而且你那区区十万残兵,我根本没看在眼里,放你回去又如何,照样能再次把你捉回来。”
“那小子答应大汗了。大汗如果没有其他事,小子告退了。”
“下去吧,记得今天你的承诺!”
林木倒退着走出偏殿,抬头望天。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无助,前面一切太顺利了,让自己下意识的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亡羊补牢,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翻盘的余地。只是不知道忽必烈会给自己出什么样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