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人到占城之后,民政应以陆大人为首,军事以张将军为首。谢枋得谢大人你的主要任务是跟当地的官府协调沟通,尽量避免发生冲突。我等不是草原蛮子,当以礼义为先。另外,草原人应该不久就会进攻安南,你应效仿苏秦,奔走各国,促成合纵抗蒙之事。按照千年之后圣人的说法,这叫抗蒙民族统一战线。”
“臣遵旨!”
“郑思肖郑大人,你推崇华夷之辩固然很好,但是我们要把‘华’的概念重新定义一下。韩愈说过‘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且交趾之地,自古为华夏所属,自唐末才逐步独立,如今士人也多习我儒家经典,你到占城之后,切莫把当地土著视作夷狄。另外,我有一关乎复国之要事想交给大人,十分之艰难,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臣万死不辞!”郑思肖盎然道。
“当时九天玄女赐我游历后世,曾与圣人学治兵之法,其中有一重要法门便是教士兵们读书识字,尚德明理。我们需要的是知道为何而战,有信仰的战士,而不是浑浑噩噩,充人作数的混子。因此你到占城之后,需要在军中开设识字班,教士兵习字。如还有余力,可就近教化百姓。先生乃大才,如今派你去与军中粗汉为伍,实在是委屈先生了。”林木又搬出了仙人背景板。
“臣尚且不怕草原人刀剑,区区教习之事,何惧之有。官家请放心,此事万无一失。”
林木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再啰嗦一句,教士兵们识字,不是让他们科考。先生不必教的太深,只教学童蒙学即可。总之识字之事,求多不求精,多行速成之法。”郑思肖领命。
这样安排是一是因为林木希望尽快提升士兵的文化水平,另一方面他也担心郑思肖教出一帮腐儒,那就事与愿违了。现在让士兵打好基础,识字便可,更深入的东西还是等自己去了占城再说。
“龚开、谢翱二位,你们到占城之后,协助张世杰将军,招募士兵,勤加训练,以为后用。另外可以多派人手前往爪哇,探寻航线,熟悉水文,了解当地民情,为我们出兵爪哇做准备。”
“遵旨!”两位带兵之人应声回道。
安排好四人,林木又看向谢云,对他说:“谢先生,海贸之利自不用我多说。我希望你把海运生意做到占城,做到南洋去。”不等谢云表态,他又对沈煌说道:“沈员外在江浙商界威望甚高,这次发债又与官府搭上关系。我希望你能尽力筹措物资,帮助谢先生把海贸之事做好。”
二人齐声道;“遵旨。”
林木又对谢云说:“希望先生多运些农具、布匹、粗瓷、铁器等物品到占城。我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高,没什么利润,但是占城确实应该急需这些物品。”
谢云赶紧说道:“我本打算将全部身家送与官家的,如今这些小事又岂敢贪图小利。官家放心,我明日便收购货物,尽快送过去。”
林木再次表示感谢。然后满怀期望的对沈、谢二人说,未来海贸将是我们的立国之本,二位一定要通力合作,船越大越好,越多越好,航线越远越好。后面我有诸多谋划都要仰仗二位的船队。
二人领命之后,林木转向裴迹,问道:“老先生可知火药炼制之法?”林木在崖山就见到草原军使用火炮,知道现在火药应该已经开始在战争中应用。
裴迹回道:“老夫晓得。”
“比草原人所用如何?”
“草原人所用,也是从我中原流传出去的。我所掌握之法,火药威力比草原人强一些,但是差距不大。”
林木心说,穿越这么久,终于有点跟我专业有关的东西了。虽然我是搞金属材料不是搞炸药的,但是总是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的。这个年代搞三硝基甲苯(tnt)不现实,但是改良一下黑火药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想了一下,对裴迹说:“我在仙人之处,也学了一些火药改良之法,现在说出来跟裴老讨论一下。要提高火药威力,有两个方法,一是不断优化三种材料的比例,我这里有个比例您可以拿去参考。但是因为各地硝石、硫磺纯度不一,该比例需要按照实际情况调整。裴先生可以根据这个比例,让弟子门人反复实验。二是颗粒化。与原来的粉末状火药相比,颗粒化火药原料混合均匀,不会因为运输颠簸而分层,而且防潮性好,燃烧充分,威力能扩大一倍不止。”
裴迹听到这里,一脸的不敢置信。虽然他现在没办法确认林木说的方法是否有效,但是感觉上十分可行。林木继续说:“颗粒化也不是什么高深之事,只需要如此......”
裴迹赶紧要来纸笔将林木所说之法一一记录,准备回去试验。林木对他说:“裴老先生,我所说均是书上记载,颇有些纸上谈兵的嫌疑,您回去以后一定要多加试验,得到最佳方法。”
“老夫遵旨!”裴迹宝贝一样捧着手里的纸张,声音颤抖。
“不知老先生有多少弟子?”
“临安跟在老夫身边的只有两人,但是全国我墨家有徒众千人。”
“我听闻墨家之人皆皆是能工巧匠,此事当真。”
“确实如此,我墨家之人均有一技之长,有擅兵器、有擅冶炼、有擅营造,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发财了,这nm是送我一工程院啊,林木听完差点高兴的跳起来。“裴老能不能陆续把门人弟子全部召集到临安,待时机成熟,我想把你们全部带到占城。实不相瞒,这一千人,在我眼里抵得上百万大军。”林木诚恳道。想了想,又补充道:“裴老先生放心,此事我绝不强求。只是我答应先生,凡是愿意过去的,我不但愿意分享众多后世技艺,而且给大家提供最优厚的待遇与资源支持。”
华夏自从儒家独大之后,对于其他学派多有打压,另外视技术创新为奇技淫巧,工匠地位低下,因此墨家在秦汉之后的千多年里不断式微。见林木如此重视墨家技艺,裴迹哪还有啥犹豫,赶紧表态,愿意倾墨家之力,追随官家。
得到满意答复,林木不再压抑笑容,高声说道:“今日得众位相助,朕如齐桓得管仲、汉高得萧何,(唐)太宗得房杜,何愁大事不成?”然后望向北方,说道:“老子要招人、屯粮、练强兵;造船、造炮、搞火药。吃了我的早晚要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早晚要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