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您就忍一忍吧,等王爷气消了,您就能出去了。”
“王爷?是那个坐在床上的人吗?就那个病……呃……身体不太好的那个?”
“哎呦喂!我的小主子!您这嘴可真是要了命了!幸亏王爷没在这儿。”
冯晓心下了然,扒着门贴耳道:“那那个王爷……不,我爸?我爹?我父亲……”
冯晓一时语塞应该叫什么好了。门口的人发出怪腔怪调,啧叹了好几声,转而心急道:“小主子,您不会是真的被什么邪祟入体了吧?不是,您好端端地跑去那肮脏地做什么呀!”
冯晓又恼又惊:“那我本该在哪?”
“哎呦呦!你瞅瞅,咱这小主子真的是神志不清了。”
另一个人也发出长长的叹息,“咱这主子打从山上下来就不对劲儿,问什么也不答,失魂落魄的,现在又疯疯癫癫的。”
“哎?你说他咋从山上下来了?”
“谁知道呢?竟大半夜站在在王爷门前,白衣飘飘的,吓死人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浑身是血,嘴角还淌着血渍,连王爷身边的两位大监都吓得出了声,那两位可是活死人,压根就没有啥表情过!”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咱这小主子啥情况,倒是王爷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啥也没问就让人给安排房间。”
冯晓扒拉着门框,冲着缝隙喊道:“然后然后呢!”
“然后您嘴里喃喃着什么,听也听不清,在屋里闷了几天后竟出去了,不过出去就出去呗,您偏偏去那什么雷霆村,那地方可邪乎死了。”
“听说王上都没派兵去清理,咱们主上倒是派人去了。”
“还不是听说小主子在那儿吗!”
冯晓听八卦来了劲儿,“后面呢?”
“不是,小主子,您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冯晓再一次失语,“呃……”
“苍了天哪!这真的是跟着雾澐萧上山清修了吗?”
“嘘!小声点,那位大人物可不是谁都能提的。”
雾澐萧?清修?冯晓拍着门激动道:“那谁呀?”
外头却无声了。
“喂!人呢!”
冯晓急切地拍打着门框,突然听到有瓦罐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人的碎碎低语之声。
冯晓附耳贴在门框上仔细听,果然有动静。
不知是谁嘘了一下也不知谁的八卦心活跃了,又夹杂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的,忽大忽小。
冯晓耐着性子一句句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根据刚刚得知那些,连蒙带猜,大致捋清了一些东西。
原来床榻上那人是溟王,是白玉国当今国主的三叔。
溟王天生患有心疾,太医说他活不过三十,且不易传宗接代。先王不忍,遂去找雾澐萧求子,第二天,溟王府门前竟有一襁褓婴儿。溟王出于感激,再者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一番仙缘顺便悟出一些长生之法治疗他的病症,在这孩子开智之后就送往雾澐萧身边,拜雾澐萧为师。
这雾澐萧本是山林中修仙之人,被先王三顾茅庐请下山,并支持雾澐萧修建云璃阁为其在白玉国的容身之处,所以能进云璃阁也被视为无上荣耀。冯晓这具身子的原主也是因此沾了不少的福利,只可惜雾澐萧让其长年待在山上,导致很少有人知晓这位弟子的存在。
传说秘闻也只停留在溟王之子溟魈云从小送上山为溟王祈福去了。
后不知出了什么事,雾澐萧不知所踪,然后……
然后呢!冯晓扒着门恨得不得穿门而出。
他这好不容易回来,差点死在外面,他这爹是真的只是干爹哈!冯晓一口恶气闷在胸口出不来,“哐哐哐”又是一顿砸门。
此时外面已没有了声音,一时静的可怕。
“喂!人呢!别跟我玩躲猫猫哈!快过来给我讲清楚!”
冯晓眼珠子都贴在了窗户的一小格子里,硬是看不出外面什么情况,抬头随眼一扫,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巨大的黑影逼近了窗户,然后不动了。
冯晓岿然不动,看上去相当冷静,实际手指微微颤动,脸色惨白。呼吸间几乎要从肺里扯出棉絮,喉咙嘶哑发不出一声完整的音。
那黑影一动不动,似乎在往里面窥探。
冯晓牙齿打颤,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人影没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冯晓的脑袋轰地一下,发出了颤抖破碎的尖叫。
那人让冯晓叫的一哆嗦,一个闪速,双手紧紧捂住了冯晓的嘴巴。
“嘘……”
那男人一身白袍,头戴银冠,眉眼严肃,年纪轻轻的,额间有很严重的川字纹。
冯晓一把扒掉他的手,“大哥你谁呀?”
那人微微张嘴,愣了好一会儿,回神之际,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他伸出一根手指立在脸前,闭上眼不知默念了什么,往冯晓眉间点去。
冯晓来不及闪躲,就觉得神魂被人剥离了般,迷糊之间身体酥麻。
“你……对我做了什么……”
“师弟!”一个身影从半空中跳下冲进了屋内,接住了冯晓欲倒下的身体。
“又……一个……”冯晓指着男人迷糊道。
只是此人身着灰袍,头戴的银冠镶有透亮的玉石,眉如墨画,眼若星辰,浑身具有一种清雅俊柔之美。
白袍男子拱手低身,解释道:“阁主,云师叔好似……”
“我知道。”璃幽阁主轻轻叹息,“你退下吧。
“是。”
许久未见师弟,璃幽心中五味杂陈,看见冯晓慢慢恢复神智心中暗喜,立刻嘘寒问暖道:“师弟,你感觉怎样?”
冯晓捂着额头,眼睛瞪得贼圆:“奇了怪了,不知那人做了什么,竟觉得脑袋清明了不少,身体也轻盈许多。”
璃幽松了口气,嘴角浅浅如弯月:“那人是你柏弦师侄,刚刚在为你清秽,所以才会有如此感觉。”
“哦……”冯晓还在混沌状态,忽儿清醒,“那你是谁?拉着我做什么?”
璃幽神色慌乱,慌忙送开抓着冯晓的左手和撤回扶着冯晓腰部的右手,窘迫无辜,“师弟,你莫要误会,我只是怕你摔着。”
师弟?
对了,好像刚刚就师弟师弟的叫着。
“你是我师兄?”
“是。”
“你是阁主?”
“是。”
“你是……云璃阁的人?”
“是。”
“那你是来带我走的?”
“是,不是!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