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让步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就不好了?”柳惜瑶瘪起了嘴。“还是说,你要跟她公开,不要跟我公开?”
什么公开不公开,不就是谁做大谁做小的问题吗?
“你们两个,我是一视同仁的,要么都公开,要么都不公开。你也说了,现在法律不允许,所以我选择暂时都不公开。”
张齐对于柳惜瑶的撒娇卖萌无动于衷,开什么玩笑,现在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公开什么公开?
谁家谈恋爱一定要公开的?
不对啊,我最初就是想跟她们两个交朋友啊。
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朋友存在什么公开不公开的问题吗?
莫给我偷换概念!
“张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柳惜瑶歪着头,下巴垫在张齐的胸口,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
“喜欢,特别喜欢。姐,你问这种问题就有点儿侮辱我了。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喜欢,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我对俞潇潇学姐的态度你又不是看不到,我给她好脸色了吗?我......”
张齐还待说什么,被柳惜瑶伸手抵住了嘴唇:“你知道的,我不要听这些。我也不要听什么你对我和骆冰清是一样的喜欢之类的,我就是想知道,以后怎么办?”
“难道就让我们两个,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一辈子?骆冰清的家庭我不知道,但我的家庭背景你是清楚的,你觉得我家里人会同意?”
“我提议你公开我跟你的关系,你以为全是为了我自己?”
“我喜欢你,离不开你,所以我会吃醋,会为了自己争取,但我没有要贬低骆冰清的意思。现在又不是古代了,难道还有什么妻妾之分?”
“你呀,有时候太过于聪明,想得太多。我觉得我单独跟骆冰清聊聊,应该会更好。”
张齐挑了挑眉毛。
不是我太过聪明,是你家里的女人,套路太深吧?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计中计?
新计中计?
新新计中计?
不是张齐想得多,如果真按照柳惜瑶说的做了,以张齐对骆冰清的了解,她可能也不会说什么,但心里指定是不舒服的。
小鹌鹑单纯、善良、内向,但她不傻。
当然,也不能说柳惜瑶这样做是错的。
她依然明媚大方、敢爱敢恨,她这么做,可能也有一些为张齐、为他们俩未来的考量。
就算张齐同意了她的提议,她也不会仗势欺人,不会以为自己成了“张齐明面上的女人”,就对骆冰清怎么怎么样。
但不能说她没有私心。
如果真变成这样的结果,张齐对骆冰清的亏欠,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凭什么?
上辈子因为白玉凝,两个人没能在一起。
后来没了白玉凝,张齐自觉配不上,始终没开口,骆冰清对张齐回老家的行为,也不曾挽留。
就这么错过了。
这辈子,张齐本来就是想好好的跟骆冰清在一起,结果撩着撩着,把柳惜瑶撩上头了,自己也上头了、贪心了。
可就算这样,张齐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依然还是骆冰清。
如果非要公开一个,非要选一个结婚,那也只能是骆冰清。
见张齐不说话,柳惜瑶眯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耳垂:“张齐呀,你难道不相信姐姐?还是你担心我见了骆冰清,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又或者,她不会是,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早就知道了,从我们上次确定关系之后,她就知道了。还记得那天在咖啡馆,苏梦约我过去签合同,我跟你说过,我跟她在谈恋爱吗?”
张齐低头看着柳惜瑶,有些时候,能打败套路的,只有真诚。
“当初你走的那么干脆,我怎么找你也找不到你,更加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当时的心路历程吗?我以为你走了就真的不回来了。”
“京州那么大,我们那时候感情还那么浅,于是我就放下了。”
“我跟骆冰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她跟你不一样,或许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但她不会。”
“可我没想到,我刚刚跟她确定了关系,你又回来了。当时的我,心里很纠结。”
“所以,我半开玩笑,半是诚实的告诉了你,我跟她在谈恋爱。”
“其实,那时候的我,也在试探你。看你到底还信不信我,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真的缘分。”
“甚至于,说实话,看看你会不会再次离开我。”
“我跟你说过,我从小没有爸妈,人情冷暖见得多了,所以我比平常人要敏感很多,有些时候性格甚至会有点儿别扭。”
“我从小缺衣少食,有时候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所以我很贪婪,我贪婪的要留下每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如果那次你没走,我可能跟骆冰清仍然只是朋友。可是你走了,又回来了,所以你们两个,我都无法放手了。”
“至于骆冰清,你可能对她不是很了解,但我了解。”
“我也曾社恐过,也曾不敢跟老师、同学,不敢跟身边所有人说话。我知道,每一个社恐的人背后,都有一段悲伤的故事。”
“我跟骆冰清,更像是一种相濡以沫的关系。”
“如果让我伤害她,那比伤害我自己更难。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同样的,她能够默认我跟你在一起,也只是不想让我的心里再受伤。”
“姐,咱们两个人的感情,是日久生情、逐渐升温的,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爱情。是炽热的,是浓厚的,是明亮的,是疯狂的,是飞蛾扑火的。”
“可我跟她,是惺惺相惜、是互相心疼。那是一种介于友情、亲情、爱情,还掺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的感觉。”
“可能我跟她的感情,没有我跟你的那样纯粹的爱,但却让我更加小心翼翼的呵护。”
“我离不开她,更离不开你。”
“你能懂吗?”
柳惜瑶头枕在张齐的胸口,一只耳朵听着他平静又舒缓的语气,另一只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她没有回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轻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