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胸腔中的怒火,一触即发,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那股愤怒给压制下去,那双深邃的凤眸,看着江岁禾,声音低沉道,
“你情绪不好,我们晚一会儿再谈。”
说着就要出去,江岁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字一句道,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醒过,签了字,我们都好过,夫妻一场,闹到法庭就不好看了,再说,你那青梅竹马的小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总不能委屈了他们吧。”
关他妈我屁事!男人差一点就暴起粗口,他那双眸子像着了火一样,狠狠的盯着江岁禾,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个洞,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样,江岁禾被他这种怨妇似的表情弄得一阵心烦。
“你签好了记得给我,离婚这事,你要是怕两家担心,可以先不说,等你孩子出生了,自然会有人明白。”
说到这里,江岁禾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抬起右手握住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狠心,将它卸下来,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手臂上的镯子,轻声道,
“镯子我会想办法卸下来给你,这里的东西,我也会找时间过来收拾,”
说到这里她深深的看了楚桀一眼,才转过身,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
话落,推开、房门,逃一般的离开,看似潇洒,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狼狈。
楚桀靠着极大的定力,才让自己没有追出去,他红着眼将地上的文件袋捡起来,看都不看,撕成碎片。
“江岁禾提出离婚了?”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声音透出了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慵懒,邪肆,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boss,楚桀差不多已经相信了我,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行动?”
萧楚说到这里,有几分激动,楚桀对她念念不忘,也就是说boss之前的方案失败了,江岁禾死不死,随楚桀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那她就有机会回到楚桀身边,到时候,再利用楚桀揭开他们的阴谋,她就能从这个组织里彻底解脱出来,同时又能得到楚桀的青睐,一举多得……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银色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寒光,凭添了几分阴沉。
萧楚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心惊胆战,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就在她如坐针毡的时候,男人才低沉道,
“哦?你说说我们该怎么行动?”
萧楚摸不透男人的心思,斟酌了一会儿,才道,
“我们可以像五年前一样,弄他个措手不及。”
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你认为他还会上当?”
“他既然留下我,我就有这个自信。”
萧楚说的胸有成竹,男人微微垂了垂眸子,半响才道,
“也好,瞅准时机联系我们,我好做准备。”
“是!”
萧楚一阵激动,目送她离开之后,男子那双深邃的眸子终于完美的眯成一条线,一直站在他身边莫不说话的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boss,你相信她的话?”
男人慵懒的将腿交叠着放到沙发上,声音透着几分嘲讽道,
“你觉得楚桀会那么蠢?”
“那您——”
“这样有二心的人我留着做什么,杀了还嫌脏了我的手,有人自会收拾她。”
黑衣人微微垂下头。
“夜,江岁禾怀孕的事还没有别人知道是吗?”
“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男人挑了挑唇角,似笑非笑道,
“这小女人可真有趣,难道她要打掉楚桀的种?”
“似乎没有这种意向,她最近经常回去医院产检,似乎对这个孩子挺重视的。”
“是吗?”
男人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离开楚家,江岁禾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她抹着眼泪,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街道,心里一片冰凉,楚桀,你他妈就等着后悔吧,老娘带着你儿子改嫁!
江岁禾没回江家,一个人去了唐依依的公寓,她怕回江家被问,她会忍不住说出真相,到时候两家闹得不可开交,脸上无光。
唐依依这公寓六十平米,一个人住相当宽敞,她花了一下午时间将这里收拾好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前脚走,男人后脚就打手机到了江家,得知她不在之后,差点把房子掀起来,还是联系凌霄定位之后,才知道这小野猫跑哪儿了,可是他的心再也淡定不下来,江岁禾的决绝让他惶恐,他怕等他将这些事弄妥之后,小野猫早就跑没影了,所以他必须要一个能让江岁禾留下来的理由,他不知道,这个理由足足让他后悔了四年!
离开了从小生活的那个圈子,江岁禾过得也相当自在,每天散散步,研究研究美食,心里着实也平静了不少,这么悠哉悠哉的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报纸上那条新闻震惊了。
她这才知道她江家在香港那边的生意被人黑了,十几个亿就那么打水漂了,她父亲把三分之一的资产都投到了那里面,那边人一跑,这边公司马上陷入了财政危机,更有不少合作商落井下石,这时候提出撤资,解约,江老一气之下,旧疾复发,住进了医院。
江岁禾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好半响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没有耽搁,直接打车去了医院,然后打手机,让江岁勋道后门接她进去。
一看到病床上的江老,江岁禾鼻子就酸了,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江老也是这么在病床上,枯瘦如柴的经受病痛的折磨。
此刻的江老精神倒还好,看见江岁禾难得慈爱的笑了笑,
“丫头,哭什么,爸这不是好好的。”
江岁禾哽咽的扑到江老怀里,泣不成声。
一家人都在病房里,发生这事,谁心里也不好受,江岁禾哭了一会儿,才问道,
“爸,你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人给黑了,报警了吗?”
“已经报警了,不过也是石沉大海的多,”
江老叹了口气,自嘲道,
“我也真是老了,这次的合作商是楚家那个小孙子介绍的,我没留那么多心,没想到就这么被摆了一道,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