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十二月。
在南方的偏远小村队,天空上有一颗小星滑落下来。
两年后。
凛冽的风在空中肆意吹着。
土泥路周围杂草丛生,一眼看去都是高大的野生杂草林。
“咩咩——”
一头瘦瘪的黑牛拖着一辆牛车。
轮子碾过坑坑洼洼的泥子路,发出咚咚响。
坐在车子上的人身子动来动去,一个男人牵着牛绳,旁边还坐着毛巾包裹着头部和脸部的女人,车上还放有几包白袋印刷着‘尿素’字体的肥料。
在经过泥路边的垃圾堆的时候。
“停下。”女人开口说道。
“吁。”男人扬起牛绳拍打老牛的屁股。
牛停了下来,甩着尾巴。
女人看了眼怀里的小孩。
两岁大的婴孩睁着又大又黑的清澈眸子看着她,突然脸上一片漆黑。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咚’的一声响。
摸不到那柔软的身体,熟悉的气味消失,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飞悬,最后落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里。
吱啦——
车轮滚动的声响渐渐远去。
过了一会儿,有一辆垃圾车开过来,直接将从村里收集的垃圾扔到这里。
原本被扔在垃圾堆上面的那张黄色被单瞬间被淹没掉。
周围一片漆黑。
被扔在了垃圾堆里的婴孩终于反应过来,伸着瘦小的手指,扯掉缠在眼上的头巾。
伸出小手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东西。
不知道是哪家扔的墨水,当她爬出来的时候,瘦瘪的脸颊上黑乎乎一片。
“啊。”
她踩得不稳,攥着被单,直接从垃圾堆上面滚下来,下巴狠狠地磕在土泥路上。
疼痛感蔓延出来。
她咬着唇,爬起来,抬起手背抹了把脸颊上的污渍,拿着沾有熟悉气味的被单,两眼茫茫张望四周。
最后,她赤着小脚慢慢地往其中一条土泥路走去,走了一会儿,她又走回来,抱着被单身子蜷缩在垃圾堆旁,目光看着前面的路。
等着等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吹得更加地厉害。
呼呼吹响着。
小孩的眼眶渐渐发红,她再也忍不住,抽咽着喊出了一个字。
“妈——”
夜,冷,孤寂。
她裹着被单瑟瑟发抖着躲在垃圾堆里。
天蒙蒙亮。
温度下降了不少。
“叽叽叽——”
肥硕的老鼠从洞里爬出来觅食。
闻到人类的气息,孱弱的小孩,人类的肉可比腐烂的垃圾好吃多了。
它爬过去,在这个小小孩身边游走,不知道该从哪里入口。
啪的一声。
小孩直接伸手拍过去。
老鼠一个没留神,直接被拍飞。
它从地上爬起来,翻滚了一会儿身子,再次爬向小孩那里,呲牙朝小孩的小腿部咬过去。
咚的一声。
小孩抓住一块石头打在老鼠头上。
老鼠四脚发抖倒在地上抽筋。
这下,老鼠终于倒了下去。
蚂蚁在她的被子上爬来爬去,她站起来,甩了甩上面的蚂蚁,一边双目盯着遥远的地方。
她的妈妈呢?
她想要熟悉的气味。
这条路道除了扔垃圾的会到这里,平常很少人会经过这里。
小孩屁股着地坐着张望着,最后还是因为肚子没吃东西,直接饿晕了过去。
在她晕倒后,远方传来铃铃声。
一个看着有三十多岁的男人骑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身上穿着发灰的长袍,背着包袱,在这片垃圾堆旁边停了下来。
看到包裹在破布里的小孩,他蹲下来,探了下鼻息,就着那张破布将小孩抱起来,离开这里。
小孩迷迷糊糊醒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让她寒毛竖起,攥紧身上的被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低头盖在身上的东西,瞬间呱呱哭起来。
“衣……衣……我……的”
一个小孩探出头,看向房间里的孩子醒了,又连忙跑出去。
“道长,你带来的那个孩子哭了!”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父母攥着耳朵提到一边:“大声囔囔什么,现在可是做正事的时候。”
“算了,没事。我先去看望一下娃子。”陆余微笑说着。
“诶,好好,麻烦道长了。”
千禧年后,虽然说部分城市的发展已经是快速迅猛,但也有多数城市,比如明西市却不怎么样了。
明西市的部分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带,却如八十年代般穷苦,有些封建习俗即使是这千禧年依旧还保留。
一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还得需要神婆来帮忙。
小孩看到又是陌生的气息,她皱眉,拍开陌生人的手:“妈,找妈。”
陆余看着自己的手被拍开,他有些无奈,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若干人:“这娃子,我是在从水塘镇的那条路线,扔垃圾那里捡到的,应该是你们这一带的人,你们能帮问问是哪家丢了孩子吗?”
本来有人还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拐卖小孩的,但是知道拐卖的小孩是女娃子后,还被扔在了垃圾堆里的。
杨大娘就是帮这个娃子清洗的,心底已经明了,扔在垃圾堆里的孩子啊,八成就是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做的。
这年头,有的时候还吃不上饭,怎么可能还会养女娃。
唉。
杨大娘看了眼清澈的眸底带着戒备的娃子,叹了口气。
“可以,我去问问。”杨大叔还是接话了。
小孩听着周围的声音,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味,她有点害怕得不自觉的身子蜷缩着。
陆余看出她不想见生人,让一波人出去了。
他这次遇到的事情是一件很棘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