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向天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切通往成功的道路，都是正确的道路。”
“难道，不是当一位电影明星吗？”马尔斯问。
“拍电影，只是我喜欢干的事情。”
“所以，你并不喜欢当一名谐星？”
“脱口秀，只是我能够做的事情。”
“那么，你应该做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我应该……应该……应该……”
向天问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答案。
他将十根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揉搓，将原本漂亮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
“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学会闭嘴！”
地上的空酒瓶被向天问一脚踹飞，砸在路边停放的黑色轿车上，又滚落到道路中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阒静的街道上显得异常清晰。
随即，黑色轿车的警报器被触发，刺耳的尖叫声响彻街区，直冲夜空。
很显然，马尔斯问了一个糟糕的问题，使华人之光向天问感到了冒犯。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马尔斯只好礼貌地向对方告别：
“华人之光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后会有期吧。”
向天问没有理睬，似乎心中尚有余怒未消，气呼呼地晃到道路中间，再次将那只空酒瓶踢飞。
马尔斯自觉无趣，便选择相反的方向，准备返回学生宿舍。
夜风吹过，带来了阵阵凉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酒精在他的体内发生着化学反应，麻痹着他的意识，让他的大脑处于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
没走多久，两道耀眼的强光从他的身后射来，驶近后，才发现是一辆黑色的旌旗牌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华人之光向天问那张热情的笑脸，“老弟，我送你一程吧？”
这家伙，真不愧是一名经过专业训练的喜剧演员，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管怎么说，向天问也算是一个名人，既然他已经主动示好了，马尔斯就应该做出礼貌性的回应。
从性格上讲，马尔斯是不太愿意跟陌生人同行的，跟对方是不是名人，开的是不是豪车，没有半点的关系。
但是，就情感方面而言，他不想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一个开着豪车的大明星，能够主动向他这个无名之辈屈尊示好，绝对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正在他犹豫之时，黑色轿车的车门突然打开，华人之光向天问从车上下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往车厢里推。
“老弟，赶紧上车吧。”
车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保镖，没有司机，甚至，也没有方向盘。
马尔斯惊呆了，自动驾驶技术发展到今天，已经这般疯狂了吗？
车门缓缓关上，一只卡通猴子从前风挡处蹦了出来，但它并非真的猴子，不过是虚拟成像技术的产物。
“咻——
“拽文驾到，请多关照。”
卡通猴子扭动腰肢，展示着它那肥厚的嘴唇和绯红的屁股，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主人，我是您的专属司机拽文，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吧。”
“先送我的朋友回家。”向天问说。
“好的，主人，拽文明白。”卡通猴子跳到马尔斯面前，展开一张虚拟地图，“请输入终点坐标。”
马尔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不知道该如何操作，结结巴巴地说：
“大学城……摩厦大学……学生宿舍。”
虚拟地图上，出现了一条蜿蜒的红色曲线。
猴子拽文转过身去，目视前方，手中握着虚拟方向盘，用一种调皮的腔调说道：
“目的地信息确认：大学城摩厦大学学生宿舍，全程9.2公里，预计耗时15分钟……
“请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咻——”
汽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一盏盏路灯从车窗外晃过，将跳动的光线映照在华人之光向天问的脸上。
他双目紧闭，一言不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口若悬河的脱口秀演员。
猴子拽文一边驾车，一边哼着《种花人》的调调，突然问道：
“马尔斯，你是花洛亚的种花人吗？”
“……”马尔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百分百种花家制造……”
“拽文，专心开车。”向天问干涉道。
“咻——”猴子拽文立马闭上了嘴巴。
马尔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猴子拽文怎么会知道的？
“拽文，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他说完，猴子拽文立马打断，“我并不知道。”
“可是你已经说了。”
“我说了吗？好吧，我说了，其实呢，我只是在瞎猜，嘻嘻嘻嘻……”
“瞎猜？”马尔斯不信，“你连我的名字也能猜到？”
“什么名字？”
“马尔斯。”
“很洋气的名字。”拽文说，“可是，这改变不了我们种花人的脸和种花人的心。”
猴子拽文颇有向天问的风格，只是一个劲儿地装傻，满口胡扯，根本就不正面回答问题。
算了，马尔斯也不想追究了，对于像他这样寂寂无名的穷学生，多一个人认识，少一个人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呢？
“拽文，专心开车，可别闯红灯了。”向天问再次提醒。
沉默片刻过后，向天问睁开了眼睛，一脸关切地看着马尔斯，“老弟，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马尔斯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心事跟一个陌生人分享。
“他失恋啦。”猴子拽文一脸悲戚地插嘴道。
听到这话，马尔斯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咻——”
猴子拽文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没再说话。
“噢！那可真是世界末日了。”向天问一声叹息，“我宁愿被原子弹轰炸，也不想被心爱的姑娘抛弃。”
“华人之光先生，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年轻人，别不好意思承认。”
向天问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扭头对着猴子拽文问道：
“拽文，男人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女人。”猴子拽文吃吃地笑。
向天问一下子就来劲了，“你看，猴子都知道。”
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在演双簧嘛，马尔斯哪里招架得住，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们操心！”
向天问失望地摇了摇头，“拽文，你的情敌要抢你的女朋友，应该怎么办？”
“战斗！”
“good！”
向天问向猴子拽文竖起了大拇指，又对着马尔斯说道：
“老弟，你活得真不如一只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