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点了点头:“属下知道。”
乌螭藏身在人群里,保持着一个均匀的速度跟着辰王府的马车,忽然闪身进了一边的小巷。
“王爷,乌螭走了一条小道,可能会提前埋伏在西街发起攻击。”许泽探出车窗,装作不经意地往后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乌螭的身影,立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赵北辰重新闭上眼睛,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盒丢给许泽:“拿着这个。”
明明是一个和手指差不多大小的瓷盒,也没有多重,许泽愣是拿出了有千斤重的感觉,一会儿又是两只手反复捣腾,活像拿了块炭在手上。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乌螭的本命蛊,是他们钓乌螭的钓饵。
金蚕蛊其实本没有攻击性,也不会像别的蛊虫一样会钻到人的身体,但是金蚕蛊却是很多养蛊人最想要的本命蛊。
因为金蚕蛊会分泌一种汁液,这种汁液能够保证养蛊人在培养一种新的蛊虫的时候不被蛊虫反噬,还可以帮助养蛊人更好的培养蛊虫。
南疆有一种药里面就有金蚕蛊分泌的汁液,这种药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引蛊。
既可以把蛊虫引出体外,也可以吸引一些对血气不感兴趣的蛊虫。
虽然现在金蚕蛊被瓷盒隔绝了气味,但是万一没封严实,乌螭那厮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蛊虫,万一顺着味儿爬过来了那就糟糕了。
赵北辰抬起一丝眼皮,见许泽一副抓了炭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又马上放下:“别弄丢了。”
许泽一凛:“是!”说着,许泽马上把瓷盒收进了腰间。
马车骨碌碌地碾过京城的青石砖大街,渐渐远离热闹的人群和摊贩,转角驶入一片寂静之地。
到了西街,许泽暗暗把警惕性提到最高。
与此同时,终于挑好了谢礼的沈涵芝也终于到了西街,她看着翠柳手里的锦盒,有点忧愁:这点人参够吗?
她要不要再送点?但万一虚不受补怎么办,她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忽然,沈涵芝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还不等她说什么,熟悉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沈涵芝暗骂自己这个招事儿的体质,走哪哪出事。
她咬着牙,转头对车夫吩咐道:“回府!”翠柳不解:“小姐,不是说给辰王送谢礼,感谢他扳倒了镇国侯府吗?”沈涵芝无暇解释那么多,疼痛越来越剧烈,甚至脑海深处也浮现了熟悉的剧痛。
“不去了!回府!”沈涵芝少有地大喊出声,吓了翠柳一大跳,她也终于发现沈涵芝的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种疼,她可以确定,那个什么“无耻”就在这附近!
她倒是知道乌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她没想到这才第二天,还是光天化日下这人就要蹲守了,这得多大胆啊。
不得回去好好反思一下,然后想一个很详尽的作战计划吗?
要知道这个“无耻”是个这么激进的人,她就不今天过来了。她还以为怎么也得低调两天,避开最近的风头再出现呢。所以她选好了谢礼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就想打个时间差。
看来还是她想得不够深入。
沈涵芝的反应算是很快了,几乎是在感受到疼痛的下一瞬就让车夫掉头回府,但是西街本就人少,这个时间又只有她和辰王府的马车,几乎一下就被乌螭注意到了。
暗三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躲在暗处的乌螭,也看见了不远处的辰王府的马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守在沈涵芝身边。
就在车夫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掉头的那一瞬,乌螭动手了。
她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金色铃铛,轻轻晃了晃,没有声音。马车里的沈涵芝却觉得心脏猛地被人攥住了一样,让她透不过气来,那种经脉里好似有什么爬来爬去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次这种感觉格外清晰,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它爬行的路线,最后停在了她的心上。
她感觉到有八只触手一样的东西缠在了她的心上,收紧的那一瞬间,沈涵芝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服,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翠柳瞪大了眼睛:“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白衣姑娘!白衣姑娘!我家小姐出事了!”翠柳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吐血,还昏迷了。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小姐身边守护着小姐,看上去就很厉害。
车夫听见翠柳的呼声也是一惊,手上差点失了力道,好在暗三及时出现,把马车停下,然后冷声让车夫下去躲一躲。
暗三撩开车帘,就见沈涵芝躺在翠柳怀里,嘴角身前全是血,脸颊边甚至隐隐出现了血丝,整个人还在无意识地痉挛。
翠柳已经六神无主了,看见暗三的那一瞬间猛地扑了过来,话都说不清楚:“白衣姑娘,我家小姐……”暗三摆了摆手,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暗三把沈涵芝从翠柳怀里抱出来,飞身去了辰王府。
而许泽在乌螭摇响那个铃铛后就察觉到了腰间的异动,而此时翠柳的高声呼喊也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赵北辰一下睁开了眼:“沈姑娘怎么在附近?”说着,赵北辰不等许泽有什么回应,道:“马上捉拿乌螭,不必在乎生死。”
虽然赵北辰语气平淡,但许泽知道赵北辰肯定生气了,应了一声便出了马车。
腰间的异动越来越明显,许泽和暗二一下就找到了乌螭藏身的地点,两人一起站在乌螭面前,一句话都没有,同时出手。
乌螭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而且还是两个人来抓她,忙不迭地往后退,振袖一挥,无数的虫子直奔两人的面门袭来。
许泽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东西,也冲乌螭一洒,暗器与虫子相互碰撞纷纷落在地上,一时间虫子被消灭了大半。
“许泽!”乌螭认出了许泽的暗器,咬牙切齿,但紧接着就是暗二的进攻,让她自顾不暇。
两人都是朝着乌螭的死穴下手,很快就将乌螭逼得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