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知道，那你会告诉我吗？流云阁的东家？”沈涵芝才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呢，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闻人羽鸿，脸上的神色仿佛在说着“你说不说都不重要”。
反正赫连凌钰总会出招的，提前做好准备虽然能增加胜算，但她自认自己见招拆招的功夫还算不错。
闻人羽鸿失笑:“看来沈姑娘并没有很想知道，那便算了吧。”说着，闻人羽鸿作势要走。
沈涵芝也不出声挽留，就这么看着闻人羽鸿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挑了挑眉:“东家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啊？”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交谈，她就看出了闻人羽鸿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有得乐子看绝对不会走开。虽然这人是闻人羽奕的兄弟，但是不是西戎人还有待考证。
毕竟，闻人羽奕可是亲口向沈涵芝承认了他不是西戎人。
这么一想，闻人羽鸿想看她和赫连凌钰的热闹也很正常。
闻人羽奕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尴尬，很自如地转过身，一点也看不出不好意思，他上前两步，回到刚才的位置，丝毫不心虚:“我改变主意了。”
“愿闻其详。”沈涵芝满眼都是兴味，她倒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来。
闻人羽鸿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沈姑娘，你觉得是和亲去西戎好，还是嫁给你不喜欢的大梁皇子好呢？”
闻言，沈涵芝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上下扫了一眼闻人羽鸿，忍不住损了一句:“这样阴损的法子，想来是东家告诉赫连将军的吧？”
“沈姑娘慧眼如炬，但其实我也就是提了一嘴，真正拍板的还是将军。”闻人羽鸿居然害羞了，还装模作样给沈涵芝鼓了鼓掌，看得沈涵芝目瞪口呆，差点要绷不住脸上玩味的神情。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人。
沈涵芝搜肠刮肚，也只能用“奇特”来形容闻人羽鸿。
“东家也是挺会想的，不知道东家打算给我乱点谁的鸳鸯谱呢？不会是三皇子吧？”沈涵芝觉得除了赵天睿，她想不到别的人选。
皇子中有冲突的，就赵天睿了。
不过沈涵芝曾是他的拥趸李修鹤的未婚妻，若是赵天睿又说要娶她，怕是要被人诟病了。
暂且不说赵天睿那边的舆论，就是沈涵芝这边，两个有名有姓的高门大户要娶她，还有一个是皇子，更别说这两人之前的关系，想都不用想，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就会被安在沈涵芝头上。
说不定之前的事情还会被世人编排成赵天睿为夺心爱之人，所以把李修鹤送去流放。
编排成什么面目全非的样子都不意外，世人向来如此。
“好像除了三殿下，也没有别的人选了。”闻人羽鸿也不意外沈涵芝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但他显然没猜到沈涵芝的下一句话:“东家，你现在跟着哪位皇子？”
闻人羽鸿一愣，随即抱着手臂，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涵芝:“我为什么要告诉沈姑娘？不若沈姑娘自己猜一猜？”
现在倒像是方才两人的状态颠倒了，无所谓的变成了闻人羽鸿，想得到答案的变成了沈涵芝。
沈涵芝确实挺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知道闻人羽鸿也只是想逗乐，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顺着闻人羽鸿的话猜了一下:“目前来看，有苗头的是二、三、五，三位皇子。但若是东家跟着二皇子，肯定不会让二皇子做出那等蠢事。”
“三皇子更不用说，已经有了南疆。”
“那便只能是五皇子了。当然，若是东家觉得五皇子也不行，硬是要与大皇子或者四皇子交好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沈姑娘可是把所有成年殿下都报了一遍啊。”闻人羽鸿道，“所以沈姑娘有下定决心选择一位殿下吗？”
沈涵芝定定地看着闻人羽鸿:“五皇子，不知东家认不认可我这个答案？”
“然也。”闻人羽鸿抚掌大笑，“那沈姑娘知道了之后呢？会向你们陛下告发五皇子勾结外邦人吗？”
沈涵芝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听到这话，也没什么眼神波动:“东家应该跟在五皇子身边好几年了吧，那流云阁背后的到底是东家还是五皇子？”
“是我，不过请人确实是五殿下做的，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闻人羽鸿倒是没有隐瞒这一点。
沈涵芝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甚至又要走的意思。
闻人羽鸿一看，差点急了:他还等着沈涵芝问点关键点的呢，怎么就问了一个流云阁，不痛不痒的，就要走了呢？
这小姑娘怎么老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这让他们之间的对话怎么进行得下去？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闻人羽鸿这种性子的人就是不能碰到这种做法，这会让他抓心挠肺。如果他想说的没说完，对方表示没兴趣要离去，他会把人抓住定在原地，一定要人听完自己的话才准走。
但面对沈涵芝，闻人羽鸿可不敢轻易出手，没看到一旁的暗三虎视眈眈吗？
虽然暗三打不过他，但若非必要，他也不是很想和赵北辰交恶。
就在闻人羽鸿晃神的这一瞬间，沈涵芝已经拉着翠云跑得快要不见人影了。
“小，小姐……奴婢，奴婢跑不动了……”翠云气喘吁吁地跟在沈涵芝身后。沈涵芝停下脚步，扶着游廊的柱子喘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跑错了方向，竟然到了“琉璃廊”。
这是一座完全由琉璃打造的廊桥，横跨御花园最大的“万里湖”，连接着御花园的东角和西角。
“怎么跑这里来了……”沈涵芝嘟囔了一句，幸好“清平乐”在东南角，离“琉璃廊”并不远，她现在折回去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但还没从廊桥上下来，沈涵芝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翠云不明所以:“小姐，咱们不回去吗？”
沈涵芝沉着脸:“有人不想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