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眸色清浅看着怀玉。
手指拨弄着自己簸箕内的药材。
“大少夫人,有时候外伤严重了会引发高热不退。”
怀玉一愣。
她从小生活在后院内。
对这种事确实不了解。
想起裴沅之的伤口,流了那么多的鲜血。
怀玉的心里就有些担忧。
她面色有些不自然。
“那可否和二夫人求一些退热的药材?”
“我身子弱,老是粗心大意的,喜欢磕磕碰碰的。”
二夫人看了一眼兰溪。
神色清冷无波,点点头。
兰溪转身离开后。
很快她用油纸包了一些药粉,递给怀玉。
“夫人此药比较厉害,用一小勺即可。”
怀玉点点头。
朝着二夫人福了福身子。
“多谢。”
二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怀玉,点点头。
怀玉带着药粉离开了院子。
映月居。
婉心在院子内候着。
半天不见里面有动静。
看着时候不早了。
婉心端着一盆清水,在院子内踱步。
按着以往,怀玉早该醒了。
这都几点了。
正当她心里纠结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意外发现,怀玉居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怀玉看到门口的婉心,脚步微微一顿。
想起裴沅之的交代。
她立即变得警惕了起来。
“婉心!”
婉心面色疑惑看着怀玉。
“夫人这么早是......”
怀玉眸色如常看着婉心。
“昨夜睡得早,早上天没亮我就睡不着了,趁着没有人,在花园内转了一会。”
婉心不疑有他。
点点头。
端着水盆,面色恭敬。
“奴婢伺候您洗漱。”
怀玉一脸警惕看着婉心,直接拒绝了对方。
“不必了,这会我又有些困了,想睡个回笼觉。”
婉心蹙眉。
这怀玉今日怎么如此的怪异?
平日里最是勤快了。
早上洗漱了就去灶房学习膳食。
今日破天荒居然躲懒?
婉心一脸疑惑看着怀玉的背影。
可是怎么看都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来。
她面色有些不好。
既然怀玉不用伺候,她也懒得候着。
水盆递给身侧的小丫鬟。
婉心手帕一甩,直接离开了。
看着一个两个都走了,怀玉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平日里有煮茶的习惯。
屋子内有木炭。
怀玉把和兰溪私下要的汤药煮在了茶炉上。
门窗紧闭,没有半点药味儿飘出去。
过了许久,药总算是好了。
怀玉立即倒入汤碗内,拿到了床边上。
昨夜由于情急,只是简单的包扎。
怀玉担忧伤口发炎,准备查看一下裴沅之的情况。
手指刚放在他得胸口之上,男人猛然惊醒。
手腕被一股大力捏着。
“什么人!”
裴沅之脸颊有些发红,眸色也有些充血,整个人不太对劲。
怀玉急了,手指一探,吓得脸色发白。
“爷,您发烧了!”
裴沅之眸色威严看着怀玉,看清楚是她,才松开手。
嗓子上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火烧火燎的疼。
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无奈!”
怀玉看着男人完全就没当回事,心里急的不行。
忽然想起二夫人交代的话。
说外伤太过严重就会发炎引起高热。
这是伤口没有处理好?
怀玉立即扯开裴沅之的衣衫。
一看伤口,果然红肿了起来。
还不算,还冒着浓水。
这是发炎了。
怀玉急的不行,立即开始给裴沅之处理伤口,用酒精擦洗了伤口。
疼的男人脸色惨白,换做常人早就叫出来了。
可是裴沅之从昨夜到现在,硬是一声不吭。
怀玉心里清楚,裴沅之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当怀玉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不少的瓶瓶罐罐的时候,裴沅之瞬间变了脸色。
一把捏住了怀玉的手。
怀玉急了。
“爷,这都是治疗外伤的良药。”
“您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若是再不用药,人都会出事。”
裴沅之眸色阴沉,丝毫不为所动,就这般看着她。
怀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爷!我是怀玉啊!我给您上药!”
怀玉以为裴沅之是烧糊涂了,不认识自己了。
裴沅之眸色冷的像是淬了一层冰霜。
“药哪儿来的?”
从昨夜怀玉的表现来看,她不像是会有这些药的人。
药来路不明,裴沅之不能用。
万一被敌人有机可乘,那他......
裴沅之倒也不是不信怀玉。
只是府里情况复杂,裴沅之担心她被人利用,当了替罪羊。
“药您放心,是我自己得到的,不会有问题的。”
见怀玉不说,裴沅之彻底黑了脸。
他直接甩开怀玉的手,一个翻身恰好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怀玉见他不肯用药,有些无奈。
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都这个时候了,还闹情绪。
“爷!”
裴沅之不理会怀玉。
“裴沅之,你都开始发热了,再耽搁下去,万一出事该如何是好?”
裴沅之黑着一张俊俏的脸。
眼神危险看着怀玉。
“药从哪儿来得?”
“怀玉!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怀玉不是第一次见裴沅之这么严肃。
但是此刻的他一身气势强硬,让怀玉骨子里的那种自卑感又出来了。
她当了十几年的丫鬟,忽然变成了主子。
骨子里的那份儿劲儿还在。
“爷!你不信我?”
怀玉红了眼睛,手指死死捏着药瓶。
心里有些伤心。
她为了裴沅之,不惜去二夫人哪儿冒险求药。
还不是为了他能早日康复吗?
他......
裴沅之这个态度冷淡的怀玉浑身发寒。
“是二夫人给的!”
轰隆一声。
裴沅之脑海内那根弦瞬间断了。
他一脸失望看着怀玉。
他把怀玉当自己人。
才冒险回到映月居。
她呢?
昨夜是如何答应自己的?
这才一个晚上,就全都忘记了?
裴沅之脸色黑如锅底,眼底凌厉看着怀玉。
那种陌生的眼神刺痛了怀玉的心。
“爷!”
“这药是安全的。”
怀玉眼眶发红,手都在颤抖。
裴沅之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她就是一个小丫头。
并未经历多少风雨,哪儿受的住裴沅之这副样子。
“爷。您信我一次好不好?”
怀玉有些担忧,手指拉着裴沅之的衣袖,一副祈求的样子。
男人眼眸漆黑,脸色没有半点表情就这样看着怀玉,眼底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