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执行当天,永济化工厂外。
“第一小队,清场包围!”班纳通过对讲指挥着。
数十名队员接到指令迅速突入清场,陈绍寒则在不远处的办公楼顶担任狙击手,他用狙击镜密切观察进入大楼的队员,并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再看身旁吸烟的伍石岚,陈绍寒心说:不是哥们儿,你不是卖古董的吗,咋的,亏了啊,来捞外快了啊!
伍石岚正吸着烟半蹲在天台向外眺望着,他原本新进了一批高仿瓷器,等着骗怨种老外,却忽然得到调令到凌海出差。没错,他也是学院探员,归属班纳直接管辖,据说上层突然发难,让和班纳相关半数还多的探员、学生来凌海,隐约有点要清算的意思。但班纳是威尔逊校长的人,那些老董事们拿不拿的下还不一定。
就算拿下了班纳,对自己又能如何,在古玩界提起伍石岚的名字,行内人多半会敬称一声伍爷,他把持着多半唐人街古玩城的生意,又和美国黑道有些往来。
由于他的异能烽火,经手的任务现场几乎全像被轰炸过似的,爆破狂人的外号已经人尽皆知,学院提起他,大家多半一脸苦笑。但由于他的背景,校方也是无可奈何,他出任务,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钱,只是单纯觉得好玩儿。
对讲机又传来声音“第二队从楼顶切入,狙击手做好掩护。”
一切如班纳预想的那样,直升机在楼顶降落,第二队顺利从上方切入。
陈绍寒透过狙击镜观察着这座六层小楼内部的一举一动,对一旁的连横说:“他的异能是什么种类?需要特别注意吗?”
“资料显示克莱没有异能,剩下几个目标也仅是体术系的低阶异能者。”连横语气平静,依旧用瞄准镜上上下下搜寻着,他看到三层楼的时候呆住了,狙击镜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韦德。“他怎么也来了。”
连横、陈绍寒,情况有变,立即支援。班纳在对讲里说着。
收到。连横回复后,两人立刻向工厂内冲去,伍石岚则仍坚守狙击位置。
化工厂四楼,队员们已将穿白大褂的克莱包围,逼他缴械投降。
“终于,到了这一天啊。”克莱猛灌下一瓶药剂,狰狞的笑着,他身上的肌肉迅速隆起,撑爆了白大褂,皮肤开始溃烂流脓。他已变为丑陋的怪物,那声音沙哑恐怖,仿佛困兽在笼中咆哮着。“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队员们下意识开枪,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射击在他溃烂的躯体上,但造成的伤口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愈合着,一个个扁平的弹头被快速生长的肉芽排出体外。
他行动迅猛,顶着枪林弹雨冲到队员面前,一拳把刚要扔手雷的队员打飞到墙上,又掐住另一名队员的脖子,把他砸向人群,这一击力道大的惊人把人们打出几米远。克莱继续逼近着,队员们连滚带爬,恐惧的朝他射击,但一切无济于事。
“手雷!隐蔽!”墙后冲出的连横准确的把一枚粘滞型手雷扔到克莱身上,他提醒队友,随后躲进墙角,队员们则飞快跑到六层楼道里卧倒。手雷威力十足,一面墙壁被炸的粉碎,克莱也消失了。连横警惕的慢慢走近,找寻他的踪迹。
一只长满鳞片的手忽然从墙壁后伸出,克莱的形态又发生变化,此刻周身已披上一层锋利的亮银色鳞甲,瞳孔和蛇眼一样。那眼神中没了刚才的癫狂,仅有一只冷血动物的杀意。这是四级异能铬化磷甲的明显特征,克莱似乎对其进行改造,威力更在原来之上。
“嘶!”他一跃而起从空中出击。
对付这种不明智的起手招数,连横一般都是当空一脚,可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他不得不选择退却。全面开启异能赤印,战意燃烧,连横的速度快过克莱一倍,他不断闪身攻击克莱,但那层亮银色鳞甲异常坚固,几乎不可突破。交手近百招后,他越发觉得疲惫,体力流失的厉害。
“你在学院是优等生。”连横已经多处受伤,他站在克莱对面喘着粗气,打起了停战牌。“为什么会甘愿做它们的走狗。”
“为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克莱举起右手,用病态的眼神仔细看着手上的亮银鳞甲说:“这比起我在学院被人利用和支配要好得多。”
“收手吧,你已经被包围了,想想你弟弟。”连横的呼吸越发沉重。
连横终于察觉,这是改良的铬化磷甲,似乎附带某种毒素,透过伤口渗入,自己已经开始有了中毒的迹象。
“咯咯咯,打不动了吗。”他怪笑着,慢慢靠近连横说:“我就算死,也要带上学院带上你们。”
“够了!”韦德从楼梯口冲了上来,挡在连横身前。“你要再想杀人,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那也未尝不可。”克莱用他的蛇眼阴恻恻的盯着韦德,他张开手掌,尖锐的银色利爪顶破指甲弹出,径直刺向前方。
韦德用尽全力握住他的手腕,爪尖却还是擦着自己脸颊划过,留下一道小口子,停在连横面前。因为指甲剥落,克莱的手不住地渗出鲜血,滴在韦德肩膀上。他们三个如此对峙着,整个楼层满是肃杀之气。
咔嚓。一阵轻微的石块碎裂声从楼道口发出打破了平静,陈绍寒刚上来,踩碎了一块小石头。
“哼哼。”克莱冷哼着转头,脸和身体几乎呈90度,猛的挣开韦德,发狂似的扑向陈绍寒。
“快跑!”韦德喊着,用异能在陈绍寒身前造出一道石墙。
连横瞪圆了眼睛,咬牙拖着麻痹的身体冲向克莱。
克莱用利爪自下而上划过石墙,几乎同时,一道金色光芒闪过,利爪被斜削切断,光芒洞穿了他的肩胛骨,甚至刺穿了整个楼板。石墙沿着那道爪印逐渐碎裂,陈绍寒就在后面,他手中闪耀着金色光芒,神色凛然,像是换了个人。
“怎么可能。”克莱看着被削断的爪尖和逐渐剥落的一片片铬化磷甲说:“怎么会失效,不可能的。”
队员们终于冲了上来,他们一拥而上将剥落了一半鳞甲的克莱按在地上。
“你没事吧。”连横踉跄的走过来说。
“没事,我扶你下去。”陈绍寒说着挽起他的手。
此时全部特战队员已经包抄到楼上把克莱团团围住,这次他是真的插翅难逃了,他被按在地上,脸摩擦着石块,可即便如此,他却仍狞笑着,不知在猖狂什么。
不对,盒子被他们带走了!除看守克莱外所有人员马上向出口合拢!班纳在对讲里喊着。但现场人手并不够,只能再返回一层抓人。
陈绍寒把连横扶到椅子上,从一侧楼道口飞速向下跑去,刚到一层,寸头青年嗖的一下从他身边窜过,径直向地下跑去。这里应当是被克莱改造过了,原本的任务简报里没说有地下结构,陈绍寒立刻冲下负一层,沿着曲折的通道追人。
如此追逐了十几分钟,他来到一处教室大小的房间,桌上摆满了烧杯、试管、试剂等各种实验设备,正中间是一处用玻璃隔离开的实验室。
身后的防爆门轰然落下,那人从实验室后探出头来,他留着寸头,穿一身工装,紧搂着怀中鼓鼓囊的黑色提包,正是前不久逃脱的王小七,克莱的爪牙。
“呦,我当是谁,这场景何其相似。啧啧啧......”王小七一阵咂舌说:“这次没什么神仙救你了吧!”
“是啊,又是你。”陈绍寒嗤笑着猛的甩出一记金光。
王小七躲闪不及,左臂被划出一道口子,他愤怒地想要激发骨刺,攥紧了拳头却什么都没发生,他已经无法使用异能,而对面的人正朝他走来。
“完了吧,不灵了吧。”
自打模拟器事件后陈绍寒的体能已得到质的飞跃,这段时间连横几乎是手把手教他拳击,正想找人试试,赶巧了不是,就王小七吧。
说罢陈绍寒挥拳冲了上去,以左拳迅速向王小七的面门挥去,他灵活地低下头,避过了这一击,紧接着反击出一记重拳,直逼陈绍寒腹部,但他的一切动作在陈绍寒眼中都太慢了。
陈绍寒碎步后跳,接着狠狠踹出一脚,把他踢倒在了地上,刚要上前再补上几脚,哪知他被打红了眼,朝着陈绍寒甩出提包,而后起身扑了上去。陈绍寒一个踢腿踹飞了提包,又侧身挥出上勾拳,结结实实打中他的下颚,人立马晕了过去。
陈绍寒捡起背包,瞥了眼一旁昏睡的王小七心说:原来也不过是花架子,打没两下就扑街了。
陈绍寒把盒子放在桌面上,试着转动上面的罗盘,输入那组正确的卦象,天泽履、雷水解、泽火革、地雷复、火风鼎、天雷无妄、地山谦、火天大有。
随着最后一圈转完,盒内传来机扩的咔咔声,盒盖微微弹起,他打开盒子,展开包裹物件的三层棉布,几封书信和一张海图显现出来。其中有一份学院数十年前的任务简报,上面记载的是一支华夏南海寻宝小队的任务日志,他们从某座小岛上带回了龙骨,它逸散的能量毒害了整个队伍的异能者,队员们非死即疯。龙骨就此被永久封存,岛屿位置也只能从海图上寻到。
防爆门外传来滋啦、滋啦的切割声,想必是探员们已经到达,陈绍寒来不及多看,他麻利的把海图装进胸前的战术背心,又给其他东西拍照后用棉布重新包裹放回锁死盒子,四下寻找起大门开关。
门已经被割透了一部分传来外面嘈杂的人群声。
“老李,还切割啥啊,你就听我的,我用异能一炸就妥了,包开门。”伍石岚说。
“别了,伍哥,我知道你能耐大......”班纳说。
终于,陈绍寒在防爆门一侧墙上找见了按钮按下,铁门轰然开启,拿着气割枪的伍石岚摘下护目镜,看着慢慢升起的门有些意外。班纳则快步走到陈绍寒跟前上下打量着他,很关切的说:“没事吧,刚才完全失联了。”
“没事,您看这是什么。”他说着把盒子递了过去。
班纳接过盒子,看着一旁晕倒的王小七,开心的大笑起来,拍着陈绍寒肩膀直呼漂亮,和他勾肩搭背的往化工厂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