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到消息的钱映冬,气的一口老血都差点吐出来。
她才离开陆氏集团一天,这群老骨头就能合谋要将她从陆氏赶出去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们!”
钱映冬直接从陆经国的病房冲了出来,恶狠狠地咬住槽牙质问助理。
助理噎住,声如蚊讷地为自己辩解:“抱歉,钱总,我一人抵抗不了那么多人。”
“多少?多少人!”
“所有股东和各部门负责人都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钱映冬直接气血上涌,她是真没料到刘威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召集这么多人不说竟然还都成功策反了!
她直接撂断电话,准备驱车赶回陆氏,手机又剧烈振动起来。
是她娘家那边人。
她有强烈的预感,一定与刘威策反有关。
果不其然,刚一接通,那边响起刻薄的声音:“钱映冬,怎么回事,陆氏怎么不给我们单子了?”
陆氏集团这些年来并不是因为接不到单子,盛司城给了他们也有不少资源,但大多都让钱映冬拿着帮衬自己娘家那头。
对方的口吻带着浓浓的不满,钱映冬的脾气本就不小,往常来说她当场就会爆发,可现在问题不会因为爆发解决。
钱映冬气的脑袋直发晕,回道:“陆氏这边出了些事,我回头给你个交待。”
陆曼丽看出母亲的不对,也跟了出来,直接上了副驾驶。
一看钱映冬表情,她就知道出大事了。
“妈,怎么一回事?”
“别问我了,你现在给你手下的那些部门给我打电话,他们把给你舅舅那边的货源全给切了!”钱映冬启动车子,汇入车流,朝着陆氏集团开。
陆曼丽一听,果断给自己负责的部门打去电话。
部门的负责人像是提前知道她会打电话来问责,接起电话时,语气十分不耐烦,“现在整个部门都在跟随刘总做事,没有多余的货源给你们那些亲戚了。”
“什么刘总?你这什么态度!”陆曼丽也跟着炸起来。
“什么态度?陆总,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家那边的穷亲戚就别想着吸陆氏的血了,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给他们供货,到期不续约。”这段话撂下后,很快切入到挂断电话的忙音之中。
二人的表情因为愤怒已经极度狰狞,她们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去公司把那些人都给掐死。
钱映冬和陆曼丽前脚刚走,陆安安就出现在了疗养院。
依照沈度给的病房号,她很快找到位置,推开门的前一刻,她不禁顿住。
她甚至都没想好自己该如何面对陆经国,尽管陆经国已经得了这么严重的阿尔兹海默,可父女俩一直以来的隔阂不是一下子就能消解的。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陆安安推门进去。
陆经国正呆坐在床边,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似乎完全没听到动静。
看到曾经一直宽厚的肩膀现在竟瘦削成这样,她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陆安安走到陆经国身侧,才注意到他嘴里在不断念叨着什么。
“芳芳……安安……”
辨认出这些字眼的同时,陆安安的眼眶霎时间红了一片。
“爸。”陆安安用力从已经哽咽到不行的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字。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叫过这个称呼。
陆经国脑袋仍是歪着的,小幅度的偏头看向她。
“你叫我什么?”他问,那眼神里是一片茫然。
“爸,我是安安,我来看你了。”陆安安和他对视,伸手握住陆经国放在腿上的手。
陆经国还是盯着她看,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握着自己的手,蓦地突然爆发出一阵嚎哭。
“闺女,你肯叫我爸爸啦?”他呜咽着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擦干眼泪。
陆安安的心立时纠缠在一起。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感觉我在做梦。”陆经国自问自答着,又抬头去看窗外。
他不知在透过那扇窗户往外看什么,看着看着眼泪汹涌着不肯停歇。
陆安安见状连忙拿出纸巾给他擦泪。
“芳芳,安安肯叫我爸爸啦!”
“芳芳,自从你走了以后,女儿都不大和我亲近,她甚至都不愿意叫我。”
“这不是她的错,是我不会当父亲,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缺少对她的照顾,以至于她才不肯和我亲近的。”
“芳芳,我很想你,我想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走的那样早……”
陆安安在一旁听着,她已经自顾不暇自己的泪水,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他现在这样了表现的是如此深爱妈妈?
既然深爱,又为何会再娶钱映冬?
“你为什么后来要娶钱映冬?”陆安安终于将这个问题亲口说出来。
当初,她认为是陆经国背叛母亲,不然为什么钱映冬嫁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陆曼丽。
因为如此,导致她更加抗拒这个家,大学之后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特意跑到国外留学。
后来,她渐渐了解,陆曼丽确实不是陆经国的亲生女儿。
可纵使这样,她还是不懂,他如果真的有那么爱,怎么还会另娶他人。
她紧紧盯着陆经国,陆经国却是不解地看向她,问道:“安安,你在说什么?”
正如沈度所说,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很多人,唯独记得她和母亲。
这个问题,他不会为自己解答了。
陆安安莫名觉得呼吸急促,攸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您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
她快步头也不回地逃离这间病房。
陆经国回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泪水决堤。
护工从外面进来,看见陆经国满脸的泪痕,本就不耐的神情又沾染了几分嫌恶。
她没好气的走上前,抱拳乜斜着陆经国,居高临下地命令他:“还不快起来,真以为这间病房是你的了?钱总那边可说了,今晚你还是要回原先的病房待着!”
陆经国似乎很是害怕这个护工,见她走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双臂抬起遮住自己的脸,说着:“我听话,你不要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