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捕快抱拳对提刀大汉还礼,温子浩首先走入响马寨的议事厅。
屋内正座朝门的方向共有三人,其中一人端坐在正中主位,身着紫色长衫,器宇轩昂,见众人进来连忙站起身,一脸喜笑颜开地迎上来说道:“诸位是天一门来的贵客,未曾倒履相迎,是贺某的不是了。”其余二人也都起身相迎,其中一人身着灰色布衣,身材高大,肌肉虬起;另一人身着墨绿长衫,相貌普通,一眼看过去让人记不住他的长相,只有一双细小的眼睛闪着精光。叶奕辰觉得那紫衫人和绿衫人给他一种微微的熟悉感,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曾见过。两方相互寒暄介绍,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紫衣人是响马寨的大当家,名叫贺麟,说话略带文气;那墨绿衣衫的人是二当家,名叫常乐,十分精明内敛;那高大灰色布衣的人是三当家,名叫蒋云腾,显得沉默寡言。温子皓介绍叶奕辰自然是他的师弟,而徐辉等人则是天一门的内门弟子。一个伶俐的小伙子端了茶杯上茶,众人坐定喝茶,贺麟与温子皓二人开始你来我往的场面话相互寒暄。一干捕快都不说话,教主大人则在心中暗自思索,待会儿要怎么打探才不会被人防范。突然间,那二当家常乐插话道:“我们响马寨与天一门之间素无往来,不知温大侠突然前来,所为何事?”温子皓哈哈一笑道:“天一门本在晋阳,说起来还是兄弟我浅见寡识,并不知道有人在太行山上成立了山寨。最近家师派我来大同收租,路过五灵县,听人提起过响马山寨的各位好汉。听说响马寨的诸位兄弟来到这太行山两年有余,从未做过什么对百姓不好的事情,温某心生敬佩,特来拜会一下。何况大同与晋阳本就相近,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下此时来拜访,也是想相互认识认识,多交个朋友。来时匆忙,也未曾带什么礼物,还请各位兄弟见谅。”说完温子浩又拱手施礼。贺麟还了礼,接过话道:“难得温大侠有心,我等本来早就该去拜会陆掌门。可是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寨,天一门名门大派,威赫武林,贺某确实未敢惊动。今日温大侠等人前来,贺某定好好尽这地主之谊。请诸位稍候,待在下去换件衣服,今天我带你们看看这太行山的景色。”温子皓等人道:“多谢大当家。”“大哥,温大侠一行八人,二弟也一起陪同可好?太行山山路危险,多一人还可以多些提醒。还有很多山景,平时我也很少特意去看,此时借着陪同天一门诸位大侠的机会,正好可以好好赏玩一翻。”常乐又插言道。叶奕辰注意到,常乐此话一出,贺麟还没说什么,蒋云腾的脸色倒是难看了起来。他看了看贺麟的一张笑脸,不满地扭过头,还“哼”了一声。贺麟笑道:“二弟有这番心思,为兄当然欢迎至极。那就由三弟陪同诸位大侠先坐坐,我和二弟先去换件衣服,一会儿就陪各位去赏赏咱们太行山的奇景。”“怎么还用换衣服?”常乐道:“大哥这身衣衫有什么问题?”闻言,蒋云腾的脸色更黑了。叶奕辰注意到,每次常乐一开口,这个蒋云腾都会有些不满,恐怕这二人暗中不和,却不在贺麟面前显露出来。贺麟道:“我是怕这生长袍在山崖上被山风吹得满是灰尘。不怕天一门的各位英雄笑话,我响马寨中平时只有几个弟妹负责洗衣做饭,都是些青年少妇,我这个大当家不好意思老是给她们添麻烦。”常乐道:“大哥说的是,那小弟也回去换身衣服,那就由三弟陪同诸位先坐坐。”二人说完起身离开了议事厅。叶奕辰本来还没注意,此时贺麟一站起走动,就见他的衣袍下摆露出一副用彩线绣着的骏马图案。叶奕辰顿时豁然开朗,原来贺麟是他和温子浩那天在荒宅所见,站在堂下报告的那个骏马男,另一个黑衣人的身形也很熟悉,估计就是常乐了。不过当时他和温子浩都在屋顶偷听,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没看清二人相貌,所以不敢肯定。叶奕辰又想起温子浩抱着他逃走时,远远地看见骏马男那一笑。那一笑究竟是什么意思?贺、常二人走后,只有那个大个子蒋云腾在议事厅里陪着温子皓等人,可能是不善言语,那个蒋云腾一直也不说话。温子皓、徐辉等人各自在心中盘算,也不交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贺麟和常乐回到议事厅,二人均已换掉长衫,穿着一身劲装进门。贺麟一进议事厅就连忙拱手道:“诸位大侠久候了,这边请。诸位难得来太行山一回,我带你们去看看太行山独有的风景。” 贺麟在前面领路,边走边介绍前面的壮美景色。常乐则陪同在侧,虽不大说话介绍景物,人却一直笑眯眯的,让人生不出反感来。众人坐着竹篓下到山腰,贺麟带着他们沿另一个没走过的小路下山,山路上林木茂盛,贺麟不时地说起一些太行山的传说,引得众人大笑。只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一个翠绿的湖泊旁,只见这里山水环绕,群峰竞秀,层峦叠嶂,一旁山壁上的山石殷红如血,与山中的翠林、天上的晴空在湖水中倒映出色彩斑斓的影子,让人感叹造化之神奇。温子浩叹道:“贺兄说的果然不错,太行山果然是山明水秀,令人心旷神怡啊!”教主大人也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想看清这大自然的造物之美。谁知湖边山石早晚都被湖水冲刷,淤了一层细细的河泥,甚是滑腻。教主大人一脚踩在淤泥上,不由得脚步不稳,身子向左边倒去。温子浩本来一直留心着贺麟、常乐二人,此时见叶奕辰滑到,他急忙伸手去扶:“小白,小心!”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步,眼看叶奕辰就要栽倒,贺麟已经先一步接住叶奕辰,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拉住他的手,紧紧抓住,说道:“陆大侠小心些,湖边的路有些湿滑。”教主大人因为这个突然的事件一愣,等他回过神来,赶紧站直了身体,对贺麟拱手行礼道:“多谢贺大当家。”温子浩道:“我小师弟从小就粗心大意,多谢大当家救了他。”贺麟还礼道:“温大侠、陆大侠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诸位光临蔽寨,就是我的客人,哪能让客人在我这受伤的?”贺麟说罢,继续引着一行人去看刑台峡,谁知没走多远,叶奕辰突然喊道:“大师兄,我……我头有点晕啊,肚子也有好痛,想吐……呕……”正说着,叶奕辰就呕了起来,干呕了半天,只吐出些苦水,再抬起头来时,脸色一片煞白。温子浩吓坏了,赶忙过去一手扶助他,一手轻轻拍他的背。小白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不过这次出来这么久,还从没听他说说过一次难受,怎么突然间就头晕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受了风寒。“小白,你怎么样?好些了没有?”教主大人的右手扶着温子浩的胳膊,轻轻掐了掐,虚弱地问道:“大师兄,我还是觉得很难受,柳大夫特意给我带来的熊胆醒脑丸,你给我带来了没有?”哪有什么熊胆醒脑丸?温子浩一愣,瞬想间明白了:小白是装的。他根本没有这个药丸,小白也不会特意要一个没有的东西,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方便在响马寨里说?想到这儿,温子浩急道:“放在山下的客栈里了,小白你怎么就在这时犯了病,这可怎么是好?”徐辉、金伍等人也关心叶奕辰的身体状况,几人挤成一圈,焦急地看着叶奕辰。“温大侠,可以把陆大侠先抱到山上,找个屋子让他休息一下。”常乐道。贺麟也点头道:“温大侠可以把他抱到我的房里。”“响马寨中房舍众多,怎么能占用寨主的屋子呢,不然陆大侠就委屈点到我的房间将就一下。”常乐又道。温子浩又感觉到叶奕辰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说道:“两位不知,我师弟从小身体虚弱,这样头晕恶心已是旧疾,门中师长给调整了对症的药丸,只是小白很久没犯过这个毛病了,我这次居然没有随身带着。”“既然陆大侠身体不适,贺某也不好多留。本来还打算留几位大侠在这寨中住上几日,现在只好等陆大侠身体好了,几位大侠再来太行山,我们再去逛刑台峡了。”贺麟倒是很体谅,立刻带着一行人往回走。贺麟、常乐二人十分热情,一直送客送到山寨下的最后一个哨岗处,见温子浩等人领回兵器,又执手告别。温子浩抱着叶奕辰,与徐辉一行人赶紧下山。下山途中,徐辉、金伍等人几次问起叶奕辰的病情,叶奕辰都直接哼出声,吓得几人都不敢多言,脚步更是加快,只想赶紧到了山下,取了马匹包裹,好给叶奕辰吃上药丸。等到了山下,却见温子浩直接抱着叶奕辰上了马,策马沿着官道向北而行,也没拿出什么药丸给叶奕辰吃。众位捕快都知道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是从北面客栈来的,此时见温子浩如此举动,心知事情有异,也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向北走。金伍几次忍不住想问,却要么被温子浩、徐辉、彭越打断,要么叶奕辰的□□声更大些,金伍终于强忍下了好奇心。作者有话要说:温子浩:别人家的小受都是直接滑倒在小攻的怀里,然后二人深情对视,激情热吻。为毛我们家的小受一滑就滑到个山贼头子怀里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