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环视左右,对随侍的吏员说道:
“我和绍公子有重要事情相谈,尔等先行退下。”
待大堂中再无别人,韩当才走至孙绍身边,小声说道:
“太史子义虽义气无双,可他毕竟是刘繇降将,你二叔对他放心不下,便安排了探子在这海昏县中,”
韩当笑了笑,
“你二叔却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太史子义到任以来兢兢业业,整军备战,治理地方,防备长沙,竟是找不到一丝错处。
不过也正因为那探子,我们才知悉了长沙刘磐的阴谋。”
“此话怎讲?”
韩当解释道:
“海昏城东有富户邓氏,与长沙刘磐密谋夺取海昏,以此离间二郎和太史子义的关系,将太史子义逼往荆州。
那探子截住了刘磐给邓氏的信件,第一时间通知了程将军——这人倒是个头脑清醒的,若他先报告给二郎,增援必然不及,那事情就糟糕了。
对了,绍公子,你二叔监视太史子义的事情,你可不要说出去,这等阴私之事,知道即可,散播开来无益于我江东。”
“义公爷爷不必担忧,绍知晓轻重。只是没想到义公爷爷能够援助海昏的缘由,竟是如此离奇。”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孙绍庆幸不已,他感觉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监视太史慈的密探居然发现了刘磐的阴谋,这种离谱的巧合连小说都不敢这样写。
不多时,酒菜备齐,送了上来。
韩当一脸的开心,
“你德谋爷爷看我看得可紧,不让饮酒,老韩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今日定要敞开了喝!”
韩当拿起酒樽,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绍公子,你要学习武艺何必要找那太史子义?老韩我弓术马术都是顶尖!我观你与那黄忠对敌,用的正是老韩的秋风刀法,绍公子既已学了老韩刀法,何不一并将弓术、马术学了去!
老韩的那些技艺都是得自名师传授,虽然老韩打架打不过那些猛将,但那不是老韩的刀法弓术不行,而是老韩我自己天分不够——绍公子你却是天赋异禀,神力天授,若学了老韩的技艺,定能超过那太史子义!”
韩当这话倒不算吹牛,孙绍使那秋风刀法,极是精妙,用的也分外顺手,能和黄忠打得有来有回便是明证。
只是他来海昏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但又不能拂了韩当好意,当即回道:
“若义公爷爷愿意教导绍,绍自然求之不得,可是海昏之危已解,义公爷爷不用回柴桑复命吗?”
“绍公子若要学习某的武艺,那自然是跟我回柴桑。”
孙绍摇头道:
“我和子义叔父约好了向他习武,怎可中途离去?若义公爷爷不方便,那待我在此间习武有成,再前往柴桑找您便是。”
韩当哈哈大笑:
“对,对,对,大丈夫约好的事情确实不便反悔,既如此,我修书一封给程德谋那个老古板,就说海昏局势未定,我需要夺滞留些时日便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绍还能怎么办?
“既如此,那从明日开始我便向义公爷爷学习弓术和马术,辛苦爷爷了。”
“不辛苦,不辛苦,待绍公子用老韩的技艺名扬天下,那老韩的脸上就有光彩了!”
韩当大口饮酒,看得孙绍目瞪口呆,
这浊酒有什么好喝的?真当是没见过世面,待我弄出高度酒来,馋哭你老韩!
对了,听闻太史慈似乎也是好酒之人,弄点好酒出来应该也能增加他的好感度?
……
……
【韩当好感度达到90,获得90好感奖励,统帅+3,魅力+3。】
“哈哈哈,绍公子果然天才,只四天时间便掌握了射术精要!”
校场上,孙绍放下二石强弓,摸了摸额头的汗珠,
一百步外的箭靶上,九支箭矢深深的扎入了红心,只有一支箭矢稍稍偏离了一些。
韩当倒是没夸错,90的武力和91的智力加持下,孙绍学什么都特别快。
“不是我天才,而是义公爷爷教得好啊!”
小小的奉承送上,情绪价值拉满,韩当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在一旁陪同的吕蒙和马忠也开口道:
“的确是韩将军教得好,不说公子这般天才,就连我等,看了几日也是受益匪浅!”
韩当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们两个也不错,好好护着公子,未来有你们的前途!”
这边其乐融融,校场外却有马蹄声传来。
“将军来了!”
有士卒的喊声惊动了孙绍这边,他转头看去,就见太史慈一身戎装,大踏步的进了校场。
来到孙绍面前,太史慈先是对韩当行了一礼:
“多谢韩将军来援,解了海昏之危。”
韩当笑道:
“我哪有什么功劳,要不是绍公子那一出火烧艨艟,这战事恐怕现在还没结束呢!”
太史慈说道:
“战报我已收到,若没有韩将军率军来援,绍公子区区一百人再怎么用火攻,也绝不会有如此大胜。”
他看向孙绍,脸上瞧不出喜怒:
“绍公子能立下大功自然是好的——但是!我临走前嘱咐绍公子好好留在海昏,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实际上太史慈对孙绍的能力是十分惊讶的,之前孙绍对刘磐军事布局的推断全部料中——刘磐兵分五路,确实有三路是疑兵,一路负责截断援兵,一路负责攻打建昌;
而后来孙绍潜入敌后劫掠粮草,并当机立断一把火烧掉了荆州水军的退路,并引军大破荆州水军,更是令太史慈赞赏不已。
这孩子虽然年幼,可已经有了名将之风!
可越是如此,就越要好好敲打,决不能让如此好苗子长偏了去!
面对太史慈的责问,孙绍回道:
“子义叔父,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太史慈冷笑,
“你今年不过八岁,有什么苦衷?”
孙绍叹了一口气,道:
“绍这一百亲卫乃是我父留给我的,这次来海昏,大乔姨娘定要我带上他们。也亏得有他们,小侄才得以活命。若按照叔父所言,小侄一旦将他们遣回吴县,那小侄恐怕就没几日活头了。
所以小侄必须将他们留下,故而为了解决他们的粮饷问题,这才冒险前往荆州军的后方劫粮。”
太史慈疑道:
“你乃江东之主亲侄,谁敢害你?”
孙绍面露难色,可背在身后的右手却做了个手势——有些话他不方便说。
吕蒙会意,立刻作忿忿不平状,喊道:
“还能有谁?劫杀公子的是四百余无难军士卒,他们还往兵刃上涂了乌头毒!这江东之地,还有谁能轻易调动无难军的?”
无难军是孙权的近卫,吕蒙这话几乎就是挑明了孙权要谋杀亲侄。
太史慈还未做出反应,韩当却跳了起来:
“绍公子!如此大事你为何不与老韩分说?”
孙绍摇头:
“绍如今无事,多说何益?只会破坏我江东团结,动摇江东根基罢了。”
韩当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孩子啊,二郎怎下得去手!”
太史慈却问吕蒙:
“你说那是无难军,可有证据?”
吕蒙回道:
“袭击我们之人,领头的名叫李炎,是无难军的百夫长,程普将军那儿有我江东军的军籍名录,一查便知。”
太史慈见吕蒙回得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便信了七八成,可他还是质疑道:
“可讨虏将军给我的信件中称绍公子顽劣不堪,若绍公子为人真如讨虏将军所言,这未必不是你们串通起来的谎言,因为众人皆知程将军颇为喜爱绍公子。”
“什么?”
韩当须发皆张,
“孙二居然说绍公子顽劣不堪?简直岂有此理!”
韩当气的直跳脚,连吼带叫地喊道:
“主公去世后,绍公子对姨娘孝顺,对妹妹友爱,对我等老臣恭敬有加,对那孙权也没有失了礼数,几乎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平日也不出门,更不曾听闻他有什么不良爱好!
怎的到了他孙二口中,绍公子就顽劣不堪了?如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气煞我也,真真气煞我也!”
韩当喘着粗气,匀了半晌,突然指着太史慈的鼻子骂道:
“还有你!太史慈!汝本一降将,主公看重于汝,委汝重任,可谓恩重如山!可你竟如此对待主公唯一亲子,枉你自称信义!”
太史慈老脸微红,解释道:
“讨虏将军也是伯符亲弟,还是伯符亲口定下的江东之主,若他的话我不信,我还能信谁?”
“放屁!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韩当吼道:
“绍公子八岁稚龄,便能和那黄忠对战上百回合不落下风,老韩我在那黄忠手下却走不过二十合!如此武艺气力若不是平常刻苦修炼,又从何而来?
顽劣不堪?你太史慈八岁的时候恐怕还在和尿玩泥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