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说完那番话,桌上的人们都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大仙,这话什么意思啊?”有人问道。
“我都说清楚了,我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得提前准备。”大仙回答。
“大仙,您是不是喝多了?”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不信是吧?我告诉你们,我说知道就是知道。”
大仙站起身,摇晃着身体,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我自己撕了衣服做绳子,在老戏台南边的树上把自己吊死!”
听到这里,大家都有些害怕,但没人敢反驳。
“大右,带大仙去休息吧,他可能真喝多了,明天还得忙呢。”有人提议。
“大仙,您去歇会儿吧。”大右劝道,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大仙回房休息。
安排好大仙后,大右简单收拾了桌面,今晚的村子比往常安静,老戏台那边传来的戏曲声也不多,对村民们来说,这样的夜晚难得。
“今晚安静,你也早点睡吧,明天大仙做法事,拆戏台,不知道得多忙。”大右对同伴说,他自己也累坏了,躺下便睡。
夜深人静,偶尔飘来的戏曲声在空中回荡,大多数村民认为大仙是在醉酒胡言乱语,但我心里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悄悄走到窗边,大仙的房间正对着我的,透过窗户,我看到他屋内有一丝微弱的光线。
那光亮应该是手机屏幕发出的,借助这点光,我看见大仙并没有睡,而是坐在桌前,不知在忙些什么。
我盯着看了十多分钟,心里满是疑惑,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轻轻推开了门。
没想到,我一开门,对面的大仙也正好走出房间,他摸了摸脸,随后径直走向院子外。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刚才大仙肯定是在屋里化妆,我发现他的嘴唇和脸颊都抹得红彤彤的。
我连忙跟了出去,刚出大门,就见大仙正往村里的旧戏台走去。
夜晚的旧戏台显得格外阴森,大仙爬到台上,突然,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划破了寂静。
走近戏台,那歌声越发清晰,是一个女子唱的,听起来非常专业。虽然我经历过不少怪事,但在这样的夜里听到女人的歌声,还是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那歌声中带着几分哀伤,我很少听戏,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戏曲可以如此直接地传达情感。我听得入迷,仿佛能理解歌者的感受。
大仙在台上随着音乐起舞,动作虽笨拙,却也跟着节拍。
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抹红跳舞,真是说不出的奇怪。那歌声让我心神不定,我在戏台边转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
歌声时而近在耳边,时而又远不可及,像是在捉弄我。
大约十分钟后,大仙停止了舞蹈,从台上下来,径直走向戏台对面的一片树林。
月亮高挂,我看到大仙走向离戏台约三四十米远的树丛。他边走边脱下外套,将它撕成条状,编成了一根绳子。
见状不妙,我立刻冲过去,大仙已经找到一棵树的分叉,正准备用那根绳子做些什么。
我一把抓住他,如果我不阻止,他可能会吊死在这里。
大仙的表情既滑稽又可怕,我用力摇晃他,但他似乎没有反应。情急之下,我扇了他几个耳光,希望能让他清醒过来。
这些耳光确实起了作用,大仙晃了晃脑袋,四处张望,终于恢复了意识。
大仙并不笨,我稍作提示,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你这样,怕是解决不了问题吧?”
“真是不好意思,出门在外,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这次多亏了你。”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大仙并没有多少真本事,只会些小把戏来忽悠不懂行的人。遇到真正的麻烦,连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大仙感到无地自容,没有向村民们告别,就在夜幕下悄悄离开了。大仙一走,我心里也有些忐忑。
老戏台那边的声音似乎停了下来,我站在这里,只觉得浑身发凉。这事不能急,得慢慢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把大仙临阵脱逃的事告诉了大右,大右倒没有责怪大仙,只是觉得对不起乡亲们。
这老戏台是他太爷爷建的,如今出了问题,让村里人心神不宁,大右心里充满了歉意。
大右愁眉苦脸,等天亮后,村民们纷纷起床,他们还记得今天中午大仙要进行仪式。
“我该怎么跟大家解释呢?”
大右左右为难:“大仙是我请来的,现在他走了,我该怎么说?”
“别说得太直接,就说大仙突然有急事,不得不离开。”
大仙离开的原因当然不能全盘托出,否则又会引起村民们的恐慌。
大右向村民们做了解释,但他们听后仍不解,一听说大仙走了,事情无法解决,就开始抱怨大右。
其实这事与大右无关,但他性格老实,面对责备也不辩解,只是默默地听着。
众人责备了一番才散去,大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看得出他心里也着急。
大右回家取了把镐,低头向老戏台走去,看来他是打算动手拆除戏台。
“大右,你要做什么?上次你说想拆,结果出了问题,不是吗?”
“现在还能怎么办,大家都说这戏台是我们家建的,出了事就得由我们家负责。”
我和大右来到老戏台,白天的戏台显得格外宁静。大右径直走向戏台一侧,拿起铁镐开始在墙脚挖掘。
我没阻止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毕竟,上次发生的事我没有亲眼看到,不敢轻易下定论。
一阵微风吹过,虽不强烈,却带来一丝不安的气息。几乎同时,一块破旧的砖头从戏台的墙上掉落。
“小心!”
我立刻高声警告大右。可是,我的喊声似乎来得太迟,砖头还是砸中了大右的头,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手指。
好在伤势不算严重,大右还保持清醒,迅速用手捂住伤口,退到一边。
“大右,你怎么样?我们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扶着大右回了家,帮他清理并包扎了伤口。大右虽然害怕,但心中那股不服输的火气并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