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八年(公元 197 年)八月,荆州。
大堂之上,灯火辉煌,璀璨如星,亮若白昼。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将众人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影影绰绰,变幻出一幅幅斑驳陆离的画面,宛如一幕幕鲜活生动的历史剪影。
刘表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目光如炬,凌厉地扫视着满堂的文武官员。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那深深的忧虑仿佛刻在了脸上,让人一望便知其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烦忧。他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寂,声音在大堂中雄浑地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我欲谋取江东吴郡,诸位可有良策应对?”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似乎都在权衡着各自心中的利弊得失。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魁梧、英姿飒爽的将领挺身而出,正是小将魏延。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大堂中央,声音洪亮且坚定地说道:“主公,末将以为,可派一支奇兵,绕道敌后,突袭吴郡,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夺取吴郡。”魏延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那光芒炽热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眼前闪耀。
然而,魏延的提议并未得到所有人的认同。黄祖见众人都未言语,魏延就率先应答,不由地眉头紧皱,满脸不屑地训斥道:“魏延,你这黄口小儿,初出茅庐,有何能耐,敢出此狂言?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你尚未了解江东虚实,便妄言奇袭,岂不是将战事当作儿戏?”
魏延闻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气愤填膺地反驳道:“黄将军,末将虽年轻,但此计未必不可行!兵法又云:兵贵神速。若我等犹豫不决,错失良机,岂不悔之晚矣?还望将军莫要轻视末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互不相让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瑜缓缓开口了。他站起身来,步履从容地走到大堂中央,神情自信而沉稳地说道:“主公,依我之见,吴郡乃江东重镇,防守必然严密。若贸然奇袭,恐难成功。
可先派细作潜入,摸清敌军布防。然后以蔡瑁将军的水军沿江东进,佯攻海盐,吸引敌军注意;黄祖将军领一军从陆路奔袭乌程,切断吴郡与外界联系;文聘将军率一军直逼由拳,形成三面围攻之势。末将则率蒯越将军为主力,正面攻打吴郡。如此这般,定能一举破敌。”
周瑜侃侃而谈,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众人听后,纷纷点头,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皆觉得此计切实可行。
然而,就在这时,蔡瑁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主公,我以为此时还不宜出兵。那江东郭嘉奇谋百出,大将甘兴霸勇冠三军,尤其善于水战,我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如今吕布已经命令郭嘉、太史慈撤军,荆州之危已解。而曹操、袁绍与吕布之间胜负未知,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待局势明朗后再做定夺。”
蔡瑁此言一出,大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众人的心头。刘表此人,本就生性多疑,优柔寡断。他虽据有荆州这富饶之地,但一直只求自保,毫无进取之心。此刻听蔡瑁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不由地犹豫起来,脸上阴晴不定,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游移,似乎在苦苦寻找着最佳的答案。
周瑜见此情景,心中不禁长叹一声。他深知刘表的性格弱点,但也明白此时必须力劝其出兵。于是,他再次开口说道:“主公,此次夺取江东以水战为主。江东甘兴霸虽勇猛无比,但他们的水军多是新军,作战经验与协同能力皆不如我们这些训练多年的水上精锐。
而且江河湖海之中,也并非可凭一人之勇定胜负。郭嘉此人虽然机智百出,但周瑜虽不才,也未必不及他。只要我等精心策划,江东水军可破。且江东之地富庶丰饶,若能占之,主公的实力必将大增。还望主公切莫错失良机啊!”
然而,蒯良却拱手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冲动。那江东诸地水网密布,纵横交错,兵强将勇。就算我们能夺取江东,也定会损兵折将、实力大损。那曹操、袁绍皆非善类。如果各路诸侯联合打败吕布后,他们见我荆州实力微弱,未必不会起窥探之心将荆州瓜分。不如先静观其变,拖延出兵,看看各路诸侯与吕布谁胜谁负,再做定夺。”
周瑜听后,心中更加焦急。他再次说道:“主公,如今各方势力皆在互相牵制,无暇顾及我等。吕布虽然势大,但如今他分身乏术。我等若能果断出兵,必能有所斩获。此时不取江东,更待何时?
若一直畏缩不前,何时才能成就大业?且我等若能占据江东,可凭借其地理优势广积粮草、操练兵马。届时无论是抵御外敌还是图谋天下,皆有更多资本。请主公三思!”
然而,黄祖却再次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拱手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冲动。那吕布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力滔天。即便此刻他受曹操等人围攻,但其根基深厚,未必会败。若我等此时出兵攻吴郡,一旦吕布回师,我等如何抵挡?再者,江东之地山越时常作乱,即便攻下,治理也是难题。还请主公慎重决断。
一旁魏延急得直跺脚,高声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等坐拥荆州之众,兵精粮足,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若一直畏缩不前,何时才能成就大业?”
刘表正犹豫不决,心中烦躁不堪,听到魏延这番话,怒喝道:“魏延!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魏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只是被刘表如此喝骂,不觉心中懊恼万分,暗暗握紧了拳头。
刘表揉了揉眉心,说道:“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日后再议。”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周瑜心中长叹,暗自想道:“这刘表如此优柔寡断,毫无进取之心,实非明主。”
众人见刘表如此态度,皆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各自归家,此次商议最终不欢而散。大堂中的灯火依旧摇曳,只是气氛却变得沉闷压抑,仿佛那微弱的烛光也在为这无果的商议而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