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钰是真的感动，她没想到辛夷把家传的丹炉卖了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想着要给自己买人造灵根。
没错，她的意识是突兀的被化石转移到原身的身体上的，此前她对这两位“师父师兄”没有任何感情。
可短暂地相处下来，她已经隐隐对这里产生了些许归属感。
她真的很想帮师父师兄渡过难关，但她对这个世界实在是知之甚少，就算有帮忙的心，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靠的计划。
她现在唯一能够依仗的手段，就是能够推演万物的化石。
也许能够根据现有的丹方，推演出什么效果更好，成本也更低的单方？
就像是推演纳气诀那样。
但如果贸然动用化石，是极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的。
试想一个长时间昏迷不醒的人，刚醒过来没多久，就掏出一张不得了的丹方，任谁见了都要在脑海中打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真想帮助两人的话，还是得从长计议。
除此之外，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人造灵根也有“第几代”的说法。
之前还在当矿奴的时候，公司统一植入的都是残次品人造灵根，似乎并没有分过什么第几代。
也不知道这不同代的灵根到底有什么差别，这个问题也必须找机会深入了解一番。
辛夷将一大摞宝钞分成数份，摆在床边的矮柜上。
“这些，留给小钰买人造灵根。”
“这些，小川你拿去买几箱浓缩灵乳吧，你修为也差不多到瓶颈了，看看能不能借着灵乳突破。”
“剩下的这些钱，我准备打点打点关系，看看能不能为你和小钰某个活计，也不能总跟着我这么个废人饥一顿饱一顿的。”
辛夷自顾自的分配着宝钞的用途，一旁的陆小川却是听不下去了。
“师父，您真准备把这药堂关了吗，这是您一生的心血啊？您的丹道造诣，济世仁心，徒儿是看在眼中的，您为什么要称自己是废人呢，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呢？”
陆小川争辩的额角青筋暴起，韩小钰明白，他这并非是愤怒，而是强烈的不甘。
辛夷也并不愠怒，只是挥了挥袖子，满脸的辛酸，几乎要从皱纹的沟壑中满溢出来。
“傻孩子，当今这世上，哪里还需要丹师这个差事呢？”
他捋了捋山羊胡，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往事。
“为师踏入仙道那年，铸剑师还是个极受人尊敬的职业，那时候想要凌厉飞剑，除了要铸匠手艺高超，更是要自己温养几十上百年。”
“可现在呢？大景朝廷的百造司，打造出了几十条不同的飞剑生产线，涵盖了几百上千种性能优异的飞剑型号。”
“省去了漫长的温养过程，滴血认主后上手即用。”
“如今，你在大景可还听过铸剑师这个活计么？”
“现在不也是一样，以浓缩灵乳聚合技术为核心的新型药石体系，已经逐步完善，丹师自然也该退出舞台了。”
“可是......”
陆小川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进行反驳，只好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好了，年纪轻轻却这么矫情，穷则思变的道理还不懂？比我一个老头子还墨守成规，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再说了，我这也叫响应大景朝廷的号召，叫淘汰落后产能，有什么不好。”
辛夷说到此处，忽地洒然一笑，似乎真的已经不在意了。
“好了，为师心意已决，等过些日子，小钰能自如行走了，便带她去选灵根。”
“为师再去整理整理，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能卖的，趁着还值两个钱，也都一并处理了。”
辛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小钰有些怅然，这就是无法阻止的工业化进程，在这个转型过程中，总会产生代价。
可问题是，谁又会成为代价呢？
她望向失落出神的陆小川，有些担心地轻唤了一声：“师兄，你还好吧？”
“哦，啊，师妹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些吃食。”陆小川心不在焉的回答。
“呃......我才吃过。”
“哦哈哈，吃过便好，瞧我这记性，哈哈哈。”陆小川的笑声有些生硬，试图用这笑声掩饰心中的悲伤。
“师父刚刚说要给我选人造灵根，师兄能详细给我说说这人造灵根吗？”
韩小钰一方面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人造灵根的详情，另一方面也是及时地岔开话题，避免陆小川老想着一件事，钻了牛角尖。
“师妹想知道，我为你细说便是。”
陆小川仍是强行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他不想在师妹面前露出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
“这人造灵根，是以高纯度的石垚晶玉制造的修行根本，只有植入了人造灵根，才可感知、吸纳天地灵气为己用。”
“大景朝廷规定，年满十六便可申请植入灵根，正式开启修行。”
韩小钰有些意外，自己现在的身体居然还没到十六岁吗？
“好小！”
她的眼神往下瞄了瞄，看到有些平坦的胸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声。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对，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纠结什么大小呢？
很显然，她说的是年龄好小。
她摇了摇头，甩开脑海中的杂念，继续追问：“我听师父说可以买第三代的灵根，这不同代数的灵根，有什么区别吗？”
“这自然是有不小的区别，植入不同的人造灵根，除了吸纳灵气速度天差地别之外，修行途中能领悟的‘本命神通’数量和概率，也是截然不同的。”
“本命神通？”
韩小钰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
“不错，这本命神通一旦觉醒，无不是霸道异常。”
“有神通快如鬼魅，身如青烟；有神通气脉如海，绵延不绝；有神通坚如磐石，金刚不破；更有神通无物不斩，斩无不断。”
“一旦觉醒了本命神通，同阶之中便罕有对手。”
韩小钰很快便明白这本命神通和灵根的关系：“所以说越好的灵根，就越容易觉醒本命神通？”
“不错，最便宜的便是一代灵根，这也是最早研发出的灵根，只不过因为结构太老旧，几乎就不可能觉醒本命神通。”
“三代灵根，顾名思义，是在一代灵根的基础上改进了两代，架构更加先进，如果机缘到了，是有小概率觉醒一项神通的。”
“八代、九代自然更好，有传言说九代灵根最多可以同时觉醒三项本命神通，只是这种灵根就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负担得起得了。”
“竟是如此！”
韩小钰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化石要专门将意识转移到尚未植入人造灵根的身体了。
看来植入的人造灵根不同，对修炼产生的影响异常深远。
也不对啊，那为什么不直接选一具，已经植入了最好灵根的身体呢？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