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大的葬礼,正在举行中,江生看着众人收拾他的尸骨。
望着悲痛的族人嚎啕大哭,走在城中遍地悲戚。
忽的感觉,穿越而来,其实也挺值得的。
只是疑惑于,这就是死吗?
怎么和前次不同呢?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消散,或许彻底消散后,便彻底死亡了。
只是周围却飘散着白色之气,却不断的修补着他的灵魂。
“这是什么!”
他顺着这白气,一路行进,到达自己坟前,自己的大儿子江龙乾正主持着葬礼,台下国民跪拜哭泣。
台上棺椁前,放着一个青铜小鼎,白色如烟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爬入鼎中。
那正是当初他父亲所留,自己一度拿来当钢盔用,后来莫名修补完好。
如今死了,才发现那小鼎竟如此神异。
手指轻轻一触,一道信息,便忽的出现在江生脑海:“人皇鼎”
“国民为本、国运做载,铸就神通,化灵为神”
随即更多庞杂的信息,如一本书般在江生脑海一页页翻开,江生这才明白过来。
这鼎可容纳国家气运,白气便是国家气运。
而消耗国运,可孕育神通,可保灵体不灭,可安定天下,可调节风雨,甚至可以成神!!
而国运等级又分为:白、青、蓝、紫、黄
国民每人凝一缕白气,万人凝聚一缕清气,十万人凝聚一缕蓝气,百万人凝聚一缕紫气,千万人凝聚一缕黄气!
这莫名让江生想到,其似乎更对应,人类社会不同的国家等级:
部落,小国,大国、王国、帝国!
更关键的是,这鼎是可以孕育神通的,那鼎中自有一方天地。
江生意念一动便坠入鼎中,四周白茫茫一片,抬头一看,鼎中的天空好似梵高油布画下的星空,三个巨大的漩涡,牵引着大量的国运白气,徐徐旋转。
而这三个旋涡,便是神通孕育之地,每日消耗白气上百缕。
如今却只初步凝聚,看模样也不知多少岁月才可以凝聚出来!
江生感受着这漫天的国运白气,想着既然三处一起凝聚,时间冗长,那如果只先凝聚一处呢?
心意一起,便见无数白气,向着一处涌去。
那孕育神通之处,顿时光芒大放,其中神通更是一寸寸增强着。
江生顿时明白过来,这白气竟可以心随意动!
于是,连忙操控着白气汇聚一处,甚至用白气推动起三处漩涡,相互靠近,旋转,融合。
这片天地顿时大乱,无数白气四散纷飞,三个巨大的漩涡,如同三个互相旋转的太阳,猛然撞在一起!
刹那之间,明光大放,良久,光芒平静。
所有星辰全部暗淡下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漩涡,在空中吸引着白气,徐徐旋转。
再看那洞中的神通,竟然破碎融合,缓缓成型,即将破茧而出!
江生心情大好,以为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只是刚刚欣喜不到片刻,却见一缕突兀黑气飘散进来,伸手一抓,那黑气之中的信息转瞬便出现在脑海。
黑气乃怨气、恨意、对国家有怨恨之人,所散发出来。
而每一缕黑气,都需要一缕白气抵消,一旦黑气积攒过多,将化做妖邪,害人性命,危害社稷,颠覆国家,最终神器倾颓,国破家亡。
“果然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样说来这“鼎”的关键在于,保持黑白平衡,白气永远压过黑气。
只是江生刚思索至此,却见外间黑气飘入越来越多。
一部分进入那孕育神通的漩涡之中,那原本即将成型的神通光茧,似乎萎靡了一分。
江生顿感不妙,连忙出外查看,这才发现,原本城中的白气,一路消磨黑气,到达鼎中。
江生为孕育神通这一调用,整个城中白气如同风暴汇聚。
那黑气没了束缚,又被搅动,便也跟随而来。
甚至影响起了天象,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原本还在哭喊祭祀的国人,顿时人心惶惶。
江生往下一望,只见黑气大多源于城外,而黑气本就是对国家有怨恨之人,散发出来。
江生大致也能估摸出来,如今在江国,过得不如意的,怕是只有下等奴隶了。
江生连忙调用起周围白气,将那诸多黑气一一束缚住,慢慢消磨。
只是黑气越来越多,甚至幻化成一个个蛇虫鼠蚁,向着大鼎而去,江生连忙操控白气,幻化出一杆长戟,将黑气小兽一一点杀。
那台前悲痛众人,看不见这场景,只觉得今日的阴云,或许上天也在为江生的离去而感到难过吧!
黑气虽然化为小兽,比起之前消磨,似乎还容易了许多。
但是牙疼的却在于,这个黑气只是被打散,却未彻底消失,也就是说接下来,江生还得去当扫地僧,一处处的清理黑气!
“罢了,罢了!累一点就累一点吧!”
只是江生刚高兴不到片刻,便听见有侍从呼喊:
“祭祀三牲!”
江生一转头,便看见,自家二儿子江蛟逸一手按住猪脑袋,一手长刀刺入猪脖,其余几人纷纷效仿。
那牛、羊、猪挣扎不过片刻,便没了声息,众人欢欣鼓舞,等着分作。
江生却警铃大作,只见那三兽的伤口处,黑气涌入,不消片刻三兽尸体,便仿若黑泥包裹,三颗兽首在黑泥中嘶吼着,尖叫着,如同破蛹的蝶,一寸寸挣扎而出。
那猪、牛、羊三畜,双眼通红,吼叫不绝,身上的黑气凝聚如泥,缓缓坠地,溅起阵阵黑烟!
江生手握长戟,如临大敌,怒骂一声,不等那怪物反应,便冲上前去,直接将大黑猪掀翻在地。
那众人在那台前,看不见这场景。
只看见那江生大儿子如今的国君江龙乾,掏出个竹简来,摇头晃脑的念起祷告词来:
“君以年少立江氏,成族长,以断剑、残矛、黑弓、破鼎,率老弱病残五十余,不畏艰难,改姜为江,同生共死!”
江生一长戟刺入那黑牛腹部,吐槽着自家儿子,那毫无新意的词句,一把抓住长戟,翻身骑在牛背上,一拳头狠狠砸在牛脑袋上,却听见江龙乾高声唱道:
“父本为姜氏少族长,不随船队远行而去,为何留在此地!”
骑在牛上的江生,当即怒骂道:“为啥,还能为啥!因为老子怕死!”
刚刚喊完,便听见自家好大儿,没有一丝犹豫的喊道:
“因为父亲怕死!”
江生当即怒吼道:
“就……就这么说出来了吗?就完全不掩饰的吗!?好歹我也是开了国的吧!”
只是这一分心,被那大牛甩飞数米,却又听江龙乾高昂的喊声:
“父亲,怕的不是自己死,怕的是众位江氏族人死,怕的是辜负大家信任,怕的是死的不安宁,怕此后没有江国,怕的是大家没有希望!
父亲一生都在为江国怕,为大家怕,而唯独不曾为自己怕!”
随即传来诸多国人的凄凄,哭声。
江生趴在地上,锤地怒骂道:
“我的好大儿,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眼见黑猪袭来,一个闪避躲开,却又听见自家儿子高语道:
“父以智勇,战野人,垦农田,修海堤,战台风,猎虎狼,寻草药,建房屋,晒盐烧陶,改文字,记史册,三十余哉,国民上千!”
江生听的羞怒,穿越而来,几十年发展成这鬼样子。再想想若是过去好生学习,也不至于穿越后连工业革命都开不起。
黑羊高高跃起,直直落下,羊头撞击在江生脑袋上,如同两道黑白的光幕撞击在一起,等光幕消散。
只见江生,后退数步,长戟支撑着半跪在地。
这一刻他怒了,这辈子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战,一边要应付敌人,一边还要受着嘲讽。
于是再不管自己儿子的豪言壮语,当即一个错位,掀翻冲来的黑山羊。
双手抓住黑羊双腿,带着黑羊一跃而起,用力将其砸在那冲来的黑牛身上,手中黑羊挥动如雨,牛头与羊角碰碰撞击,砸的血肉横飞!
而这时,江龙乾正讲到兴奋之处,张开双臂喊道:
“君乃仙神,降世凡尘,君亡而天国开,吾民亡,魂灵有归处!”
“父乃仙神临凡、君亡有谥,神亡何当谥呀!”
台下当即有人开口:
“父为君,实为神,父生时选择了江姓,当遵从父亲选择,以江为姓,改生,为神!是为江神!”
江生身下两只黑兽,血肉模糊,再没了声息。
那远处的大黑猪,冲来的蹄子也顿了下来。
嚎叫中好似也带着惊恐,刚想转身就跑,却见江生,浑身浴血,一个飞扑,怒吼着将其,压倒在地,那黑猪四腿乱蹬,哼哼惨叫个不停。
江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一口咬了上去,顿时黑水四溅,将那黑猪,啃了个面目全非。
而此时,周围也响起了国民们山呼海啸的呼喊:“江神、江神、江神!”
就此江国第一代君主,领路人,开拓者,建国者,著书者,无谥号,但封了神。
……
祭祀完成,江龙乾将悼词,丢入火中,只见青鼎绽放起微微白光,国人无不惊叹,纷纷跪倒在地。
江生却看见,那青鼎之中,一颗白色的果实徐徐旋转,那是孕育成功的神通果实。
江生浑身浴血,喘着粗气,一把抓了过来,也不管浑身脏污。
一口吞下,便见他浑身绽放起徐徐白光,诸多神通奥秘正在不断融入灵魂之中。
而此时江龙乾的脑袋,正磕在地上,他无比兴奋,只要给老爷子封了神,那自己这个国君不就是“神子”了嘛!
此后就是“代神管人”那江国不就尽在手中,无人能反抗。
只是脑袋一抬,恰好看见那因融合神通,而显露一瞬的白色虚影,江龙乾脸上的兴奋顿时转变为了惶恐,额头虚汗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抬起的脑袋愣在原地,只剩下一句喃喃自语:
“不是吧!老爷子,您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