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老师沉吟了片刻，好似在斟酌字句，他轻声问道：“上次考试，你好像不是太理想是吧。”
说得那是极其委婉，富含语言艺术。
“老师，我没合格。”
结果程成确实说得直接，毫无美感。
直接让那林老师愣了愣。
“呃……所以你来找我是？”他疑惑地问道。
“老师，我朋友她，就是也是竞赛班的，上次考试合格是合格了，但是也不是所特别理想，最近她就一直在烦恼，说该怎么才能竞赛提分……她其实也蛮努力的了。”
程成试图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虽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但是程成依旧在那斟酌字句，宛如，智障。
“哦哦，问学习方法是吧。”
林老师听着程成绕来绕去，最后却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那是直接笑了起来。
连坐姿都放松了不少。
他刚才还怕程成是过来干嘛的。
一如学生很怕老师找他们。
反过来，在某些时候，老师也很怕学生突然找自己……
大概，这就是牛顿第三定律的魅力了吧……
“是谁嘛？名字不能说？不知道是谁的话，那具体情况我也不好分析啊。”
林老师看向了程成，理所当然地问道。
这一下让程成窒息了起来。
这可是中国，可不是什么小日子岛国。
随便讲述男女生的故事可不是什么很妙的事情，要是被扣一个男女交往过密的帽子，那更是直接开启地狱模式。
不到最后，程成知道决不能乱说话。
“是那位同学自己不愿意来问，还是说怕我，我应该没有特别严厉才对啊，我是对你们很凶？”
看程成没有说话，林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哈哈笑了起来。
说起来，林老师也真就是老好人的类型。
整个竞赛班下来，他并不会因为说谁成绩好或不好有任何的偏差。
都是在尽心尽力地辅导。
好几个明显大概率是没法过市赛的，他也没有放弃。
所以，实际上，竞赛班也好，甚至是他自己教的班，都很喜欢他。
所以，所谓的那些爆裂至极的师生矛盾，想来，要么就是现实中不多，要么，就是只存在于小说、动漫、电视剧之中。
人生，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戏剧化的冲突。
平淡如水的好，亦或是平淡如水的恶，才是实际生活的主流。
程成看着哈哈笑着的林老师，那是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老师你一点都不严厉……”
他说的是真心实意。
结果却让林老师收起了笑脸，他摸着自己下巴好像陷入了沉思。
“你的意思是我太过不严格？啊，这个评价就有点难办了啊……崔老师也是说我太过好人，反而不好，啧啧。”
这话当着程成的面直接说。
直接让程成愣在了那里。
“老师……那个……我的意思是……”
林老师的回应，一时间，让程成有些无措。
而那林老师看着程成这幅模样，又是笑了起来：“行了行了，逗逗你嘛，哎呀上课太累了，今晚又还得坐长途车去广州……说回正事吧，你那朋友没来的话，我就只能问你了，他哪块学得不好嘛。”
“我想想啊，势能极点要求导时，她就经常找不到平衡条件，出来的公式都是错的……还有微观碰撞……对了，她积分也有问题，您之前上课不是经常说竞赛题很多涉及能量的最终都是大一统的玩法，她说能理解但是很难整理出来……”
程成说得那是相当磕绊。
毕竟他自身也没有说特别厉害。
那林老师却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说得这么清楚，看来你很了解你这个朋友啊。”
“啊？”
“不是么？”
“算……算是吧……所以老师，能有什么办法么？”
程成嗫嚅着……轻声问道。
林老师皱着眉头。
敲了敲桌子。
“虽然你说得还算具体……但是你说的这几种情况，都是相当常见的问题。”
林老师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
“要么自己整理出来，要么借助前人智慧。”
“前人智慧？”自己整理这种东西可以直接忽略，能整理出来的都是大佬，那么只能依靠前人智慧了！
听林老师的语调，好像是有点方法的。
他不由得追问了下去，语气多少有些急切。
“我板书的笔记，通常都是比较大众的，毕竟现在竞赛班还没有完全展现区分度……区分度你懂吧，到时还得再筛选一圈我才会根据个人不同情况来出练习。”
“嗯嗯。”程成是连忙点头。
“你朋友他这种情况，可以收集一下去年那些竞赛师兄师姐们的笔记，借来复印下或者抄下来，他们总结的方式说不定有契合你们的。”
这个建议听起来靠谱。
程成又追问了句。
“老师你这边没有保留他们的笔记？！”
“学生的笔记我们怎么保留，这种事情，就只能看你们咯，我们老师总不好干涩太多。”
林老师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种，大概就是言尽于此的感觉。
程成一下颓然了下来。
他去哪里帮邱钰找笔记……
这不是为难他胖虎么。
“对了，最有参考价值的肯定是陈曦和萧颖的了，如果你能帮你朋友借到的话。”
“……”
程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也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要说声谢谢。
“啊，那个谢谢老师。”
“不客气，小事，对了，你虽然没通过，但是你也可以继续听课的啊，其他科目的竞赛题不好说，物理的一些竞赛题对高考压轴还是有点帮助的，如果你有余力，可以过来听。”
“好……好的……”
窗外不时传来学生们的鬼叫。
课间的气氛一向如此。
只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他们鬼叫的地点一般是自己课室。
所以传到办公室时已经不太真切。
在这背景音中。
程成准备打道回府。
却在最后时刻，听到了林老师的一句调侃。
“帮邱钰问的吧，关系挺好的嘛……其实她努努力，还是有可能的，只是，竞赛从来都是重视天赋的地方，你应该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