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纸皮……”
又到了推垃圾车的时刻。
就算是程成，也已经驾轻就熟。
方安和他百无聊赖地把车从左边推到右边，然后又挪回左边。
“这算不算无用功？”方安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用力的方向和车辆运动方向切线一致，不算吧……”
程成也是下意识地回答。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东西都扯到物理上，很机车耶。”
“鸡掰啊，是你自己说无用功的啊。”
两人连掰嘴都显得有些沉闷，最后竟是双双坐到了栏杆边上，摸起了鱼来。
虽然天气还是很冷，但是这地方好歹算是个背风的位置。
并没有让两人太过难受。
“喂，你真就没吃午饭？”是程成换了个话题。
结果却迎来了一阵沉默。
“你不说我还不饿的……”
“不是大哥，你要装忧郁不是应该说，我真的不饿么，怎么突然就饿了？”
“你踏马才装忧郁，我是真不是很吃得下，现在饿了想吃了，没问题吧。”
“好好好，那去不去小卖部嘛。”程成示意了下校道尽头，那是小卖部所在的方向。
“擅离职守不太好吧。”方安好像有点犹豫。
“啧，这时你又突然遵法守纪了？你的行事风格还挺灵活的嘛。”
“我这不是热爱劳动么。”方安咧嘴笑了笑，似乎是被程成的吐槽逗乐。
“行行行，那我们作为热爱劳动且遵法守纪的江东三好学子，现在刚好需要推着垃圾车去小卖部收点垃圾。”
“不错，很有觉悟，现在就让我们出发吧。”
两人默契地起身，很快就推动了那根本就没什么垃圾的手推车，往校道尽头的走去。
方安把手缩到衣袖里，一副冷得要死的样子。
“对了，今天课间你跑哪去了，冲得比狗还快，你不要告诉我你去抢屎吃了。”
“尼玛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习，就算是形容，也换个好点的例子可以么？”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你跑去干嘛了嘛。”
“干嘛那么好奇？”程成撇了撇嘴，多少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
“怎么？又搞小秘密是吧，你这是对党国的不忠诚，这是不对的，我劝你坦白从宽。”方安却依旧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呼……去了办公室一趟。”
“不是……大哥，你怎么感觉这个学期是三天两头就去抓去办公室，你这次又做了什么孽……是上次的检讨书还没抄够？”
“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是犯事被抓过去，我是自己主动去的。”
程成被方安说得有些恼火。
“你有病啊，要不要去三院看下，你没事去办公室干嘛，又不是夏天跑去那里还有空调。”
方安依旧是骂骂咧咧，大概还是想不通自己好友兼同桌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是竞赛班的事情，不是去找崔金刚。”
“哦哦，竞赛班的事情是吧，那还正常些……你早解释么，怎么你决定正式退出竞赛班了？反正初选不是没考过么，赶紧回教室和我们一起快乐无边吧，自习课去参加竞赛是反人类的啊。”
“谁跟你说我退出了，我当兴趣班听不行啊！“
“啊？你是真的病了，三院可能都救不了你了，去青山吧，那里专业。”
“嘁，我难得热爱学习一把，岂容你这种宵小bb。”
“行行行，你学习劲头足，那你说说你跑去办公室干嘛嘛。”
方安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
程成看着缩着身子在推车的同桌，也是突然想到。
他是认识萧颖的……
便是没有再犹豫，他直接开口说道。
“我找林老师去了，邱钰最近学竞赛学得很难受，我去帮忙问问老师怎么办。”
“啊？就这啊，这种展开放小说里我都觉得无聊。”
“尼玛的这不是现实么，小说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以为天天都有啊。”
程成又是骂了两声，却是把方安骂得愣了愣。
“好像也是哦，然后呢？”
“林老师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起来就是，自己得努力，最好借笔记。”
“借笔记？”
“就是高三那些打过竞赛的人的笔记咯，他最推荐陈曦师兄……”程成点出了一个名字，然后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还有萧颖师姐……大概是，他们是保送的吧。”
程成的话说完。
方安突然沉默了起来，明明刚才还机车个不停，在那巴拉巴拉说话。
两人就这样推着车，快要到小卖部时。
方安才重新开口。
“完了，又不饿了。”
“你的胃会自动生成食物是吧！都到这了你给我进去买条肠！我请客！”
“嗯？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方安看着程成，那是多少有些意外。
这个学期程成的财务状态，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快点去拿，别一会你饿死了！”程成推了方安一把，却又在对方开始迈步后又补了一句：“当然了，一会可能有事要你帮忙。”
“阿姨，要一根香肠……”方安先是开口，向小卖部那昏昏欲睡的阿姨说道。
“啊……嗯？下课了？哦……是你们值周的啊，一根香肠对么？”
“对……”在下完单后，方安才回头向程成问道：“什么忙？”
在开口之后，他忽然惊醒了起来。
联系一下刚才的话题，这要帮的忙，不是呼之欲出么？
只见方安张了张嘴巴。
刚想说些什么。
程成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帮我问萧颖师姐借一借笔记？你们应该是认识的才对！”
他话是说得利索。
方安却是一阵懵逼。
“靓仔，你的香肠！一块五哦，打卡还是现金？”
阿姨适时地加入了话题之中。
她把香肠塞到了方安手中。
程成那也是麻利地走到了打卡机跟前。
滴地一声。
“我请客我请客，方安……拜托了！”
“你……”
两人僵持在了那里。
结果阿姨却又插了句话。
“靓仔，余额不足喔。”
“啊，那个我给现金……”程成尴尬地掏出了钱包。
然后，变得更加尴尬……
穷，是一种稳定的状态……
“哎，你踏马，真是个狗东西啊！”方安叹着气，骂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