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说得很是随意。
竞赛其实远未到最关键的时期。
这一轮一轮的筛选看似残酷。
不过是他们作为老师，一年又一年所经历的日常罢了。
不到市选，省赛，都算不得残酷。
所以他才放心让陈曦去代课。
“你们陈曦师兄是挺不错的哦。”这是他的评价。
程成和邱钰听在耳中。
觉得并无不妥。
但是，应当是有人不同意的。
这情况，他们其实也是知道的。
邱钰微微叹了口气。
程成则沉默不语。
林老师却依旧在那继续收拾着东西。
“哎呀，才几天没回来，就觉得桌子乱了。”
他摇了摇头，一把抓起桌面的试卷，卷着某些纸张，快速塞进了下方的抽屉里。
程成是看得真切。
时针又艰难地挪过了些许，邱钰见林老师还在忙，微微扯动了下程成的衣袖，大概意思是要不先走？
她用视线微微催促了一下。
程成却偏过了脑袋。
他看清楚了，那些陈曦师兄写出来的纸张。
被塞了进去。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去到高三，林老师才看到的缘故吧？
这么说起来，陈曦师兄，是否应当得到他应有的感谢呢？
虽然这么想着，程成也依旧在犹豫。
诚如他之前所言。
他无法对陈曦师兄产生什么太多的恶感。
毕竟……那也算是自己的好朋友……在未来。
正在思考的时候。
邱钰又扯了扯程成的衣摆。
这次他无法再无视。
“走啦，多尴尬呀……一会林老师又问陈曦师兄的事情了。”
邱钰说得小声。
“其实陈曦师兄后面也还教得可以不是么？”
程成也回得小声：“他也有留下来，好好回答大家的问题啊。”
呼……
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也终于是引来了林老师的目光。
“诶？你们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走了。”
他推了推眼镜，看了眼邱钰，最后视线是落在了程成的身上。
多年执教，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他看的出，少年在那纠结踌躇。
“怎么了？程成？”
老师的提问声，程成听得很是清楚。
他又是，呼了口气出来。
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虽然陈曦师兄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虽然他甚至都不会记得这件高中的小事。
但是，做过的事情，应当要留下烙印才对……努力过的事情，不应该就这般被无视……
能够有上些许回应，才是人们所希冀的事情。
不是么？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程成低下了头。
在片刻后。
他堆砌起了笑脸，微笑着指了指那抽屉。
“林老师，刚才我好像看见了陈曦师兄整理的资料也被夹进去了，他说要给您看了才好发放给大家用的。”
话毕，他微微僵硬的肩膀，也是松了下来。
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林老师在他提醒过后，是连忙拉开了抽屉。
“哦！差点忘了，好险好险……”
而当林老师准备和程成道谢时。
男孩已经拉起女孩的袖子。
离开了办公室。
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邱钰是问出了憋了许久的疑惑。
“什么资料啊？”
她是听得一头雾水。
程成却走得很快。
他一边走一边回答。
“师兄可比你想象的要更加负责哦。”
程成走在过道上，开始了解释。
“师兄第一节课后，就知道大家跟不上他的思路，于是那天不是下来巡了很多次么？他就是想看看我们哪里不会。”
“然后呢？”邱钰走快了两步，跟上了步伐，她依旧是有些疑惑的样子。
“然后啊……师兄应该花了很多时间，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份私人习题集之类的东西吧。”
“啊？那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
“他一个学生，能力再强，也不能这么自信吧，他把资料给林老师了，希望林老师帮忙看完后再给我们。”
“这样……所以你刚才是提醒林老师不要忘记这件事情？”
“算是……”
“嘿嘿，这么说，师兄还是负责的啊。”
“这本就是事实不是么？”
“下次课，那些背地里说坏话的人，看到你说的资料，肯定就没话说了吧……”
邱钰是嘻嘻笑了起来。
心情好似愉悦了不少。
“谁知道呢？”
程成这句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
两人一起进到了课室里，却见到了意外的三人组。
“诶？你们怎么这么早？”是陈薇一脸震惊。
高彬依旧还是在看杂志，方安却是在那学习。
邱钰看见陈薇那是笑着跑了过去，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你们才是啊，班里就你们三人……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来学习的啊！”
“学习？她学个屁。”方安头都没抬，他说得有些讥讽。
却是没能破陈薇的防。
“姐姐我当然不是过来学习的啦。”她突然丢了支笔砸了过去，方向是高彬所在的位置。
“唉哟，4焦就能砸死人了，你悠着点。”
“四焦耳是吧，我顶你芭蕉个肺……还有那么久才开始晚自习，你叫我过来就是想问我借杂志看？！”
“你又不让别人翻你抽屉！”高彬是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在电话里为什么不说清楚！”
“说清楚你会下楼？！”
两人又开始了吵吵闹闹。
而程成和邱钰已经习以为常。
就算是在那做作业的方安，都没有阻止他们继续在那拌嘴。
程成也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值周也快要结束了哦。”
看见程成坐下。
方安突然开了口。
“嗯。”
程成把同学录，放到桌面。
却刚好被昨晚一道题的方安瞄见。
“呜……程成你真的取向有问题？去四川啊，不要在广东！”
“什么？”程成是一脸懵，只觉得自己被莫名攻击了。
“这是什么？”指了指那封面看着就非常少女的同学录。
“哦哦哦……这是邱钰的。”反应过来的程成是连忙拿起了那同学录，想递给邱钰。
末了，他还补了句：“你踏马才南桐，你爷爷我24k纯爷们。”
结果却在话音落下之时。
余光瞄到了有人在那蠢蠢欲动。
真是正在一边看热闹的陈薇。
她嘻嘻笑着，伸手突然抢了过去。
出乎了程成和邱钰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