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的母亲叫祝薇芸,是云城房地产大亨老总祝骁的女儿,而当时的裴树光,还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
祝薇芸文静温柔,被裴树光的坚毅睿智吸引,两人很快就互相吸引,私定终身。
两个人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祝薇芸婚后一个月就怀上了裴妙。
可陈珠玉不喜欢,总嫌弃祝薇芸端着架子,时不时嘲讽一句“资本家的大小姐。”
不论祝薇芸做什么,陈珠玉总能冷嘲热讽几句,可从薇芸手里要钱,却丝毫没有含糊。
在孕期,裴树光的公司刚成立,忙得晕头转向,压根顾忌不上祝薇芸。
祝薇芸本身心思敏感,在陈珠玉尖酸刻薄的打压下,性子越发扭曲沉闷。
怀孕六个月,祝薇芸因为不可肯喝陈珠玉炖的鸡汤,陈珠玉破口大骂,私底下更是给裴树光介绍别的女人。
祝薇芸被气得肚子疼,当晚进了医院。
裴妙的母亲是一个极其温柔体贴的女人,为了不让裴树光为难,只能忍气吞声。
她的隐忍,换来的是陈珠玉愈发嚣张恶劣的行为。
陈珠玉开始找各种土方子炖汤给祝薇芸喝,只为了让她生个儿子,好传宗接代。
祝薇芸不愿意,陈珠玉就偷偷地给她的吃食里面放东西。
直到七个半月。
祝薇芸发现喝的水里面有符纸,气得浑身发抖质问陈珠玉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珠玉眼神阴狠地瞪着她的肚子,嫌恶道:“你肚子那么圆,一看怀的就是个女儿,这东西可是我求了一个礼拜给你弄来的,喝下它,你就能生儿子!”
祝薇芸情绪崩溃,反复质问陈珠玉,推搡她。
陈珠玉烦躁不堪,伸手一推,居然将祝薇芸从楼梯上推下去。
祝薇芸身下流了一大摊的血,被急送至医院。
祝薇芸大出血,抢救了将近六个小时才脱离生命危险。
裴妙出生了,只有三斤二两,猫崽一样大,呼吸都困难。
知道生的是女孩之后,陈珠玉对祝薇芸愈发不满。
哪怕是祝薇芸还躺在病床上,只要裴树光跟祝骁不在,就对着祝薇芸絮絮叨叨,让她出了月子就赶紧再怀一个。
一字一句都是对她怀的女儿的不满,嫌弃,还有厌恶。
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彻底被逼疯。
哭着囔着不愿意再见到陈珠玉。
陈珠玉在医院又哭又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指责祝薇芸不识好歹。
众人异样的目光,不解地指责,无疑是压垮祝薇芸的每一道助力。
尤其是当时,小裴妙因为早产,加上祝薇芸孕期吃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天发育不全,隔三差五就要进一次急救室。
每进一次,祝薇芸仿佛就坠入地狱。
她开始自责、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吃陈珠玉给的东西。
都是她害得女儿不健康,都是她的错!
祝薇芸一次又一次地崩溃晕倒过去,逐渐开始动不动流泪,扇自己耳光,半夜蹲守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盯着小裴妙,盯着盯着就不自觉流泪下跪祈祷……
时间久了,裴树光跟祝骁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可一问祝薇芸,祝薇芸就跟疯了一样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害她?
裴树光找到陈珠玉,陈珠玉也只是冷嘲热讽说自己不清楚。
裴树光只能泄气,多留些时间陪伴祝薇芸。
可祝薇芸开始厌恶他,看到他那张脸就不停呕吐,不愿意见他。
裴树光不明所以,却只能闭着,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来医院看祝薇芸。
小裴妙出生三个月后,终于出院了,当时她胖了些,已经有五斤了。
小裴妙饿得要喝奶,祝薇芸立马撩开衣服要喂,可她没有奶水。
陈珠玉知道后,冷嗤:“家里的母猪下了崽都有奶,我看你啊,真的是不配当个妈,一点用都没有!听听你姑娘哭得多惨?依我看,这闺女就不该生下来,一出生就花我儿子那么多钱,现在你连奶都没有?!”
“我可告诉你,不喝母乳的娃娃以后脑子不健全,没准她就是被你害的,三天两头进医院也是受罪,你瞅瞅你这闺女,瘦得跟猴一样,说白了就是拿钱吊着命,活也活不过三岁。”
“闭嘴,陈珠玉,你给我滚,滚啊!”
祝薇芸紧绷的弦逐渐断裂,崩溃大哭,急促喘气眼角猩红着,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珠玉被她赶出去,在门口提高声调破口大骂。
“诶你个小贱妇,早知道就让树光跟你离婚,你嫁给我儿子那是你的福气!”
“你瞧瞧你这命硬的,把你女儿都要克死了!小贱蹄子活该命短!”
“连奶水都没有你算什么母亲?还不如早点死了让我儿子娶个……”
……
祝薇芸重重跌落在地上,眼睛瞪大,目光涣散,颤抖着张开嘴声嘶力竭,疯了般去吼去喊。
小裴妙哭嚎的声音刺激着她。
她失去理智,竟然一巴掌扇在小裴妙身上。
“你不要哭了,你为什么哭,闭嘴!”
小裴妙哭得更惨,眼睛都还睁不开,豆大的泪珠子一个劲掉落。
祝薇芸又瞬间清醒,紧紧抱着小裴妙,滚烫发眼泪落在小裴妙身上,嘴里囔囔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想的……”
“不是我,那不是我,妙妙,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晚,祝薇芸半夜惊醒,目光涣散、颤颤巍巍地抱着小裴妙上了天台。
站了好久,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
祝薇芸最后还是没忍心,把小裴妙放在了天台楼道口。
她站在天台,听着耳边飘来的钟声,以往不自觉落下悲伤的泪此时却流不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女人瞬间就跳了下去。
“砰,”
与此同时,小裴妙哭了。
她没有妈妈了,
当时,她五个月大。
…………
…………
裴妙闭着眼尾猩红的眼睛,平静地叙述。
“后来我爸爸才知道真相,我母亲是产后抑郁,跳楼自杀的。”
霍选只觉得喉咙干涩,心头压抑着无能为力,只能抱得她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