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昂,百姓们哪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见过天禧国的帝王?
纷纷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求皇上,为民女伸张正义!”清若见到顾景行,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知州见皇帝走出来,自是让出了位置,顾景行低声道:“不必,爱卿做好自已该做的便是。”
“女子幼女,本就是弱小一方,在之前天禧国的律法中,虽有保护女子的律法,却没有考虑到女子若是反抗可能造成的情况。”
“但凡不顾女子意愿,受害女子可无限反击,哪怕致使对方身死也不需负责。而一经查实,侵害女子之人则判阉割之刑,入慎刑司终身服刑。”(这里指x侵,不敢写太明显。)
“各地设立女子儿童保护所,每年由京城委任女官前往,为保护受害的女子儿童,让他们有地可去,不畏强权。受害女性可以入所任职。”
顾景行站在上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那些受害的女子,无不涕泪横流。这些年,他们或是入了瘦猴的后院,受尽欺凌,看着一个个如花般的女子掉落,人人自危。
又或是为人妇者,受了侵害却畏惧强权,甚至被家里人而看轻,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女子的命比草贱,名节却比天高。
“吾皇——万岁——”妇人们跪下磕头,这次磕的不是皇帝,而是她们即将迎来的新生。
“知州大人,可以宣判了。”顾景行回身走回屏风后,握紧曲挽宁的手。
知州理了理思路,惊堂木一拍:“林裳,杀害张受候罪名成立,但依据我国律法,其情可悯,故当庭无罪释放。”
福安跪在下方,激动地拉起妹妹的手:“妹妹,快,叩谢皇上和知州大人。”
林裳不懂,憨憨地傻笑着,但既然哥哥要她这样做,她便也乖乖学着哥哥的样子:“叩谢皇上,叩谢知州大人。”
知州继续道:“张财主,纵容其子欺凌妇女,在村里欺男霸女,臭名昭著,张受候已身死,但其罪仍在,张家财产尽数充公,筹办各地妇女保护所,张财主流放边关,后院女子尽数遣散,还其自由身。”
张财主颓然地在地上,面如死灰,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是当初,在儿子还未酿成大错的时候,他就能管一下……也不会有今日。
案子结了,林家父母互相搀扶着,上到公堂上抱住自已的一双儿女。
百姓渐渐散去,屏风也撤走了。
“草民/民妇/奴才/民女叩谢皇上,娘娘大恩大德。”
“免礼了,你们好好聊聊,朕陪贵嫔去院子里走走。”他们是主子,是帝王,实在没必要去打扰人家家的团圆。说罢,便牵着曲挽宁往后院走去。
连日的赶路,加上坐了半日,确实有些累了。主要还是饿了,她饿着本就难受,现在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在,更是一点饿也受不得。
曲挽宁留下低头擦眼泪的芍药:“也该做个决定了,芍药,晚些再来寻我。”
福安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招呼芍药。
“爹,娘,妹妹,这是我之前总跟你们提的那个姑娘。”福安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羞涩。
林父林母面带笑意,自从儿子进宫做了太监,夫妻俩也曾经懊恼过一阵子,林家绝了后,可想想,自家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需要儿子继承的,便也没再想了。
尤其是后来儿子在宫里混出了名堂,他伺候的主儿登基做了皇帝,家中的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儿子竟是找了个媳妇?
“真是个漂亮的好姑娘。”林母激动地拉过芍药的手,从自已手腕上脱下那戴了几十年的玉镯,虽算不得太珍贵,却是祖上传下来的,给儿媳妇的手镯,“好姑娘,你在宫里当差,定是瞧多了这些小玩意儿的,拿着买身衣裳也得。”
林父却是镇定许多:“姑娘,你也清楚我家林安的情况,草民知道你们宫女年满二十五便可出宫嫁人,若是跟了我儿子,那便是一辈子伺候人了。你可要想清楚……”
话很诚恳,他们不想耽误这么好的女孩。
芍药拿着那玉镯的手一滞,旋即展开了笑:“伯父,伯母,我们的婚事自有皇上和娘娘做主。”
福安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便也落地了。竟是大着胆子牵起了芍药的手。
林裳在一旁,痴痴地笑着:“姐姐真好看,姐姐要做林裳的嫂嫂了吗?”
福安没好气道:“什么姐姐,芍药可比你这个丫头还小上几岁呢。”
“嘿嘿。”林裳的眼睛单纯得像不过七八岁的孩童,这一句姐姐,芍药倒真没介意。
“以后要叫嫂嫂了。”芍药小声说道,说完脸颊便也红了。
曲挽宁在院子里缓缓走,顾景行亦缓步在她身后,轻轻帮她揉着腰:“挽宁,我发现你的肚子,怎么比旁人大一些?”
顾景行毕竟也是膝下有七个孩子了,虽然以前对后妃的肚子,实在说不上太关注,但总觉得四个多月的肚子,总不该这么大。
在他的一番按摩下,腰酸也得到了舒缓,曲挽宁笑着回答:“皇上那么聪颖,怎就能不明白?”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顾景行面上的笑意加深,心里却是在谋划,若是诞下了同性双生子应当怎么办。
两人浓情闺蜜,竟是连这春色都比了下去。
“夫君,竟是又一年春了。”
二月春风,早已退去了寒凉,带着清新的花草香气,院中竟有堂燕飞过。
“挽宁在我身边,已快一年了。日子真快……”
两人情到浓处,顾景行温柔地抬起曲挽宁的下巴,挽宁羞涩,看着那张早已熟悉到每一寸肌肤的男人,那张温润的帅脸逐渐放大,闭上了眼睛。
“咳咳咳……”
恰逢此时,一旁竟是有一道女声传来,难掩其中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