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挽宁因为昨夜睡得还算早,早早便醒了。
倒不是自已想醒,而是这院子外面路过的小宫女,正议论着昨日皇上屋里进新人了,有人侍寝了。
挽宁看着身边只躺着卿卿一个小奶团子,顾景行昨天并没有来,当即觉得心下一凉。
若是平时,她相信顾景行绝对不会临幸旁人,但昨夜他当是喝了许多酒的。
顾景行的酒量……
挽宁痛苦得扶了扶额,若是醉酒被人爬了床,也并非没有可能。
侧卧的愉贵人也听到了这番言论,当即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起来,小跑到挽宁床头,满眼担忧地看着挽宁:“皇后娘娘!咱去看看是哪个小贱蹄子爬了皇上的床,妾定为您讨个公道,一脚踢碎那贱蹄子的心窝!”
挽宁无奈道:“且不知是什么情况,若是皇上真宠幸了旁人, 若是嫔妃本就再正常不过,若是宫女,八成也得抬做小主。先去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吧。”
虽然说得轻巧,但薛巧还是从挽宁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疲惫和悲伤。
薛巧家中父母恩爱,哥嫂和美,当是没遇到过妾室。虽然知道皇上的嫔妃众多,但皇后娘娘那么在意皇上,总也是不想和别人分享夫君的吧?
挽宁不急不躁,让芍药给她化了端庄的妆容,她生得明艳动人,即使是严肃的妆容在她脸上,仍是多了几分媚态。
美得薛巧迷了眼,巴巴跟着就往皇上屋里去了。
*
福安这一晚,都没睡着觉。
最开始,那香雪还嘴里叫唤个不停。她身上大片赤裸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面颊上也浮着令人遐想的红晕,还总发出一些羞耻的声音。
福安虽是个太监,却也是懂这档子事的,当即便明白,看来这香雪为了给皇上下药,知道皇上屋里的用度是下不了手,便在自已身上动了手脚。
皇上面色潮红,显然也中了一些媚药,但实在醉得离谱,就算有媚药也行不了那档子事了。
她叫唤得福安和苍狼实在觉得烦恼,索性拿了块帕子把香雪的嘴堵上。
香雪药性发作,难受得不断在苍狼腿上蹭,苍狼脸色煞白,还想求助于福安,谁料福安甚至还站远一点。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有妻子的!
就这样,三人就在屋子里杵着,一齐听着皇帝打鼾。
这天色亮了,香雪身上的药性才算褪去,精疲力尽地蜷缩着躺在地上。
福安急得满头大汗,皇上没交代要处理香雪,他是不能处理的,但这天亮了万一皇后娘娘来了,看到这场景不知还要怎么想?
便想着去叫顾景行起床,谁料顾景行还没睡够,宿醉脑袋又疼,直接一脚踢在福安身上。
挽宁进屋地时候,恰好看见福安被顾景行踢倒在地的样子。
又扫了一眼,见到几乎赤裸的香雪蜷缩在地上,身上仍有不正常的潮红色,而顾景行却在床上张着嘴睡大觉!
挽宁震惊之余,薛巧已经上去一脚踢在香雪胸口的柔软上了。
“皇上的床也是你这贱人能爬的?”
香雪闷哼一声,吱吱哇哇嘴里塞着东西,也说不了话。
“发生什么事了?”挽宁皱着眉问话。
福安连忙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挽宁听,尤其着重说明皇上并未临幸香雪。
挽宁自已都没发现,她原本带着一丝苦楚的神情,听到这句话以后便消散了。
“你们并未离开过皇上的寝宫,那为什么本宫会在行宫里听到皇上宠幸了新人的消息?”挽宁意识到,这事情不太对,连忙和福安确认。
福安一愣,便是明白这事可能不是简简单单宫女爬床。
“这女人,直接带下去,派几个侍卫看守着,别出了岔子。另外,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挽宁坐在顾景行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分明是醉酒了,分明是中了媚药,他怎么就能分辨出香雪不是她?
想了想又派待雪去将纯贵人请来,在殿外等候。
顾景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挽宁,梦到挽宁笑颜如花,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荡着小脚看着话本子。
正当他走近挽宁的时候,她原本娇俏的容颜却突然狰狞起来,眼睛,鼻子,嘴里都流出鲜血,鲜血如同盛开的梅花,在挽宁的心口漾开。
“挽宁!挽宁!”顾景行冷汗涔涔,瞬间惊醒。
听到顾景行喊自已,挽宁侧过身去,才发现顾景行满脸的慌张。
是她从未见过的。
顿时觉得有趣,打趣道:“夫君这是怎么了?床上都爬新人了,咋还做噩梦了?这不高低得做个春梦。”
顾景行看清眼前的女子,确实是他心心念念的挽宁。
她仍是那么明媚,肌肤如鸡蛋白一样嫩滑,唇边还漾着笑。顿时觉得心酸,还好还好,都只是一场梦。
还未等挽宁反应过来,她就被顾景行搂进了怀里。他的拥抱,用力而又炽热,带着昨夜宿醉的酒气,又带着几分霸道无比的占有。
挽宁有些莫名其妙,想着可能是因为她打趣顾景行,让他觉得委屈了,柔声安慰道:“好啦,知道你没有乱来,不生你气。”
即使是这样,顾景行也未肯松开一丝一毫。
“怎么了?你轻点,你弄疼我了。”挽宁小声抱怨道,下一秒,她的唇就被牢牢锁住,本想推开他,挽宁却惊奇得发现,顾景行的脸上似是有温热的液体在流下。
他,哭了?
为什么要哭?
心一软,索性任由他疯狂采撷她的唇舌。好半晌才算依依不舍放开了她。
挽宁伏在顾景行的胸口,喘着粗气闷声道:“我还没怪你呢,你怎么就占上我便宜了?”
顾景行仍是沉浸在挽宁被杀的那一幕,心头痛楚无比,闷闷地说:“挽宁,你别离开我。”
“我是你的妻,是我俩孩子的母亲。为什么要离开你?”挽宁抬起头,疑惑道,“福安与我说了,是那香雪给你下药,你未曾碰过她。”
顾景行缱绻地看着自已的妻,最后还是没把那个梦说出来。
只道:“传纯贵人,这事总得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