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城市找一个人是何等困难,冷冽站在街头,再次想起那一晚的情形,心理却有了巨大的变化。他独自来到魏书言家里,这让莫家人很是惊讶,各个横眉冷对,可因为家里有不少阔太太在打牌,也不好发作,想要先打发众人先行离开,可冷冽却拦住了去路。
他有意让莫家人下不来台,所以不隐瞒自己的身份,拎着棒球棒呼啦啦摆弄着麻将,说道:“各位奶奶,吓到你们了我很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是莫恩语老公魏书言的前妻叶茶芯的继子,关系是有点乱,但没办法,莫恩语要是不插足他们的婚姻,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哎,说到底都是小三惹得祸,魏书言把我后妈带走了,我来要人!找不到呢,我是不会走的。”
莫母的脸色像包了浆,指着门说道:“胡说八道,哪来的黄毛小子,再不走我报警。”
“不至于恼羞成怒吧?我爸说挺感谢莫恩语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遇到我后妈,我也不会感受家庭温暖,呵呵,现在才知道有些人真的很有涵养,很喜欢捡垃圾,美化环境,挺好的。”冷冽在沙发上坐下,脚搭在茶几上,装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一行阔太太虽然都是见多识广,经过风浪的,可这一轮轮讽刺下来,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只是也不愿惹祸上身,所以没人劝解什么,只是收拾东西准备匆匆离开,可到了门口都又默默退了回来。
原来白未带了俩人在门外堵着,他一接到冷冽电话便马不停蹄赶来,看着众人,笑着说,“各位姐姐,误会误会,我弟弟不懂事,吓到你们了。不过我是叶茶芯的干儿子白未!我爸,是白城东,这大半座城的公司都和我爸有业务往来,希望大家给我个面子,陪我打几圈麻将呗。”
冷冽是谁他们没听说过,但白城东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商圈无人不知,这些太太虽然觉得被俩孩子这样戏弄实在颜面过不去,可也知道明哲保身,毕竟白城东产业庞大,动动手指就可以灭了一群人。
片刻后便有人出面说,“我知道,原来这是白公子啊,真是一表人才,我们还和你妈妈打过牌呢。你们既然还有家事商量,阿姨们都是些外人,实在不方便。”
“阿姨和我妈妈打过牌,自然就不是外人了。刚好你们也帮忙劝劝这莫家奶奶,让她女婿赶紧把我干妈送回来,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弟弟会干什么。”白未笑呵呵地靠近女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他发起脾气来连我都打,我腿被他打折过,真疼啊。”
这俩人还真像兄弟,一个心狠手辣,一个笑里藏刀,倘若以后真的联手做事,会所向披靡,再无对手。
莫母冷静下来,厉声说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软禁是犯法的,知道?你后妈行为不检点,不在家相夫教子,却和前夫纠缠在一起,影响我女儿的家庭,我还没有找她算账,你们却到我家来捣乱,不合适吧。”
即便她表面上看上去气势十足 可心里却十分胆怯,竟也不敢真的报警,怕事情闹大,丢了众人颜面,毕竟这么多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被带去警察局都不合适,而且还会让人把这事和从前的绑架案联系在一起,再一次让女儿陷入非议当中。
“你女儿生不出孩子来,就去抢别人的孩子,你说捣乱的人,到底是谁?”冷冽不等她说完,就反问道,这就像个巨雷扔在人群中,唏嘘的人骤然噤若寒蝉,没有半点声响。
莫恩语正与好友喝酒享乐,早已有几分醉意,接到母亲的电话,心中一股怨气油然而生,噼里啪啦一通乱砸,不管不顾地对着手机尖叫:“疯女人,阴魂不散,我要她孩子是抬举她,就凭她生的孩子也配到我莫家生活吗?我抬举她,是她不识抬举,我真想让她永远消失,只要你们让她消失,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你说什么胡话呢?”莫母想要阻止女儿的怒吼,可她的叫喊声还是传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她联系不上魏书言,只听同事说起叶茶芯打闹工厂的事情,心里憋着一股火,此刻也只能对着电话猴,“立马滚出我家,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人弄死她,这辈子你们都别想再见到她,还有你爸爸,你爸爸在外面不知死活!”
冷冽暴跳如雷,豁然起身,质问道:“你很想他们死是吗?是不是很后悔上次没有弄死她?是你雇凶杀人,夺她女儿?也是你怂恿佟玥璐抵押贷款公款,骗人钱财!”
“是……”莫恩语一连串的是让莫母脸色大变,她立即挂断了电话,摇头解释,“跟她无关的,这只是气头上的话,她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她根本就和佟玥璐不熟。”
这解释有些苍白无力,白未拿起手机,说道:“报警吧,你女儿承认了。也许是她和魏书言合谋,也是她太过嫉妒,总之她承认了,我们在座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莫母爱女心切,一边冲上来要夺手机,一边说道:“不可能,我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不过是气头上的话。她娇生惯养,一生气就喊着杀人,可她不会这么做,没有证据,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只要承认了,证据就会有的。想要证明一个人是清白得很难,但想要证明一个人犯罪,再简单不过了。”冷冽和白未一唱一和,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太太们谁也不敢替莫太太辩解半句,只坐在一旁像一个个定了魂的木偶。又像是冷漠的看客,近距离地观察一场闹剧。
莫母哪里还有半点贵妇的矜持与端庄,龇牙咧嘴,张牙舞爪,试图从他手里夺下女儿的录音,作为母亲,无论何时都要先保护自己的孩子,即使面对毫无凭证的“罪名”,她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甚至在那瞬间便做出了重大的决定,如果真的和女儿有关,她可以把一切责任推到魏书言头上去,再不济,她也愿意替孩子承担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