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茶芯心中疑惑,初次见面,怎么柳泽看谁都是仇人呢。从前冷彦秋未曾提及过公司收购事宜,更不曾提及过这号人物,怎么一个个的都像雨后春笋冒出来了呢?柳泽环顾四周,问道:“卓越呢?他不该时刻守在您身边的吗?关键时刻怎么能不见踪影呢?”
这责备的口气让叶茶芯有些不愉快,伸手拦住他要打电话的手,淡淡地说:“卓越已经离职,不再过问我公司的事务,即便他还在这里,也是我的人,我自会安排处理,不劳柳先生您费心了。倒是柳先生特地来谈收购一事,想必来之前见过冷彦秋了,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请问他知道了吗?”
“他……冷董大概还有要紧事处理。”柳泽不想撒谎骗她,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与她对视,扭头看着车窗外,试图解释什么,但叶茶芯已经热泪盈眶,悬了那么久的心似乎落下来一点,至少已经知道他还活着。张安杰开着车,打破僵局,轻声说道,“茶儿,有些事情三言两语无法解释,我们还是且顾眼下。”
“随他去吧,反正从今以后我们也再无瓜葛。”叶茶芯丝毫不在意柳泽就坐在旁边,换了件干爽的衣服,说道:“合同带了吗?我签字,你按章行事。”
柳泽没想到她这么着急,没有半点喜悦,反倒有些失望,为冷彦秋打抱不平,不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吗?怎么和酒吧老板暧昧不清,说什么毫无瓜葛,不过是急着攀龙附凤罢了,金钱和地位会改变一个人的,她尝到了身份带给自己的风光,就越发贪婪,想要得到更高的优待。
所以言语之中不免有些酸味,说道:“您可是斩钉截铁不松口啊,怎么今天这么着急了呢?不该先去救继子,寻找冷董吗?怎么倒急着拿钱走人?是您对父子俩彻底失望了,所以急着甩掉这个烫手山芋吗?”
“你很失望?为什么?为冷彦秋失去我?那么他呢?这附加协议是他同意了的吗?还是他提议的?他是想要看到我到底有多爱他对吗?”叶茶芯反问道。
“柳泽!注意你的态度,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张安杰呵斥道一眼,虽然对冷彦秋的安排心知肚明,无论是哪个身份,她都逃不过冷夫人的魔咒,接受他命运的安排,为他料理一切。同样都是女人,张安杰不知道该为她这样的命运感到痛苦,还是该为她有这样的男人感到幸运,只能祈祷他们能够尽快团圆。
柳泽倒好像憋着一肚子怨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她,问道:“我同事应该和您继子接触过,我们附加的条件是您,放弃冷董,选择董事长。不过您放心,董事长会对您的孩子视如己出,对您自然更加宠爱有加。”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位神秘的董事长既然对我仰慕已久,肯定对我不会差,何况他是跨国集团董事长,资金与身份都比冷彦秋更胜一筹,终究是我占尽便宜。”叶茶芯言语之中满是失落,唯独他是他,其他人在她眼里都一样。
雨越来越大,车内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卓越还没有传来冷冽的消息,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又打破沉默,对柳泽说:“麻烦你转告冷彦秋,他赢了,我爱他,爱到可以付出一切,名誉和尊严都可以不要,婚姻又算什么呢。这小小公司的董事长夫人我当得不过瘾,跨国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应该更有意思。不过如果我做了你们董事长夫人,你知道我要他为我做的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吗?”
柳泽立刻恭敬起来,低头问道:“夫人有什么计划,尽管吩咐我就好。”
“开除你!清退和你有关的所有人!”叶茶芯毫不客气地说道,这话让柳泽好像吞了只苍蝇,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湿发贴在脸上,怎么也擦不干了。
叶茶芯抓起笔,快速在收购协议上签上名字,那份婚姻协议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内容,一并甩在他怀里,冷冷一笑,“作为董事长秘书,与私,你对未来夫人趾高气扬、出言不逊,与公,你不能规劝领导公私分明,拿着鸡毛当令箭,越俎代庖,这比白城东身边的林志云更让人讨厌,你们与他的卓越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所以如果你想自己与身边人的饭碗,这份附加协议你最好别生效。”
前面的张安杰表情微妙,虽然心中担忧冷冽的安全,可又忍不住发笑,只能咳嗽几声掩饰尴尬,这冷彦秋在国外的集团可比国内影响力大多了,怪她自己孤陋寡闻却还这般傲慢无礼,但他喜欢的可不就是她这股劲儿吗?到底是从前她善于伪装,还是他善于改变女人呢?
柳泽在集团也算得上一呼百应的人,哪里吃过这样的憋,被叶茶芯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安杰乘机打趣道:“刘秘书心直口快,所以才被委以重任,这也是冷彦秋放心把自己公司交给他打理的原因啊,不过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柳秘书你应该好好劝劝董事长才是。”
“自己的公司交给他打理?”叶茶芯咀嚼着这句话,再看两个人的神态,全然不像刚认识的人。这冷彦秋到底在干什么?那个神秘的董事长又是何方神圣?资料上明明显示他四十出头,二十来岁出国读书,后来白手起家,短短二十年的时间便坐拥数亿资产,在国际上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
她这才低头仔细看合同,确实如他们所说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除了这个婚姻协议,比自己笔下的霸总契约婚姻更狗血。
叶茶芯打断张安杰的话,对柳泽说:“合约签字生效,在开除你之前,我要你做三件事,第一,找到我的继子并且保护好他,第二,我要见他和冷彦秋,第三,廖副总那边你要将计就计,见招拆招,我要让他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