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鑫自然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她像一个无辜受害者一样声泪俱下。可叶茶芯看着苦苦哀求的女人,逐渐收起来笑容,她觉得自己变了,变得麻木不仁变得冷漠无情了,若是从未一段小说一段视频都可以让自己泪流满面,心疼不已,可看着岳鑫这样,她竟没有半点怜惜与同情,甚至有些厌烦。
她厌倦了尔虞我诈,更厌倦了家人之间的误会重重,听到岳鑫说:“叶小姐,我想见一见冷冽,想当面给他道歉,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照顾疼爱。我真的是被逼的……”
叶茶芯推开她的手,说道:“你们会见面的,这件事由他而起,也该由他来结束,你如何被处理,自然也是他说了算的。你若心存侥幸,可以再用眼泪骗去他的同情,那也是你的本事,我只帮他安排,不会帮他做决定。”
听到这样的话,岳鑫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至少不要受牢狱之苦。
为了让叶茶芯看到自己的诚意,岳鑫告诉她自己的同伙人也就是她口口声声中的阿姐现在人陕西。因为阿姐听说自己的前男友也去了陕西,教育机构的事情比较复杂,具体的事情连岳鑫也不清楚。从前她只管拉人头拿佣金,但是转让机构是老板夫妇二人两年前计划好的事情,他们也早已经想到如果机构始没有妥善安置,便会榨取家长们的最后一笔钱,接着跑路。
所以很多犯罪都不是朝夕之间生出的念头,而是深思熟虑,反复推敲过的,才会脱身得如此干净利索。
就在叶茶芯心里有些不畅快时,接到了陌生来电,电话那头没有半点声音,她也静默不语,但彼此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她分明感到他出现了。尽管呼吸微弱,尽管寂静无声。
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得好的,一切尘埃落定时,他便会回来。就像那一年,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白家的债务,他便回到自己身边。
心痛得难受,以至于无法呼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尽量的控制住情绪,不让眼泪落下来。长久的沉默就好像那无尽头的天地,他好像需要用无声的告白许久不见的思念,可她好像要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她想再见面一定会狠狠地给他两个耳光,不问来由,不要未来,自己能做的全部做了,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又如此轰烈,爱得如此沉重又如此不堪一击。
叶茶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流失。这样长久的沉默。让人以为世界被定格了。她突然开始怀疑,想要重新审视自己与冷彦秋的关系,两个人到底算什么呢?
如果说王绅融进了自己的生命,却无法融入自己的生活。那么他也一样吧,两个相爱的人,爱的刻骨铭心,爱的遍体鳞伤。但是生活在一起就会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一个爱他,时刻依靠他的女人还是要一个可以运筹帷幄的董事长夫人,或者他只是想要儿子的后妈?
那么我便是冷冽的后妈了,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叶茶芯轻轻挂了电话,仿佛被抽干的氧气一点点回来,心脏也不再那么疼痛,她想他们之间应该真的结束,不需要再见不需要言语。
握着电话的冷彦秋落下几滴泪,在憔悴的脸上爬过,痒痒的,像吞噬他性命的癌细胞。泪水过后满是愧疚的笑容,他想她一定猜出是自己了,他应该发句语音,哪怕是信息也好啊,可是始终没有。
今天状态比从前都好多了,可是仍然不敢开口与她说话,担心一开口就控制不住情绪,这该死的身体又要重蹈覆辙。但是他太想念她了。想念里裹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也裹着无法弥补的亏欠和感激。
医生递给他最新的检查报告,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微微闭目,微弱地说:“我好像感到她的手打在我脸上的感觉,不痛不响,但是让我的心好疼,我站立不稳,就愿意倒在她石榴裙下,永远也不要爬起来。”
她是那样的迷人,那短暂的相与,荡漾的情绪,和甜美味道才是维持他生命的神丹妙药,靠着对她的爱挣扎在死亡线上,如今终于远离了那边缘,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他稍有精神,便强坐起来,想要设计一场最完美的婚礼,等待回国之日,便是他们婚礼之时。
“王绅,你得帮我,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死残忍,但对不住,除了你我能相信谁呢?”在王绅看来,冷彦秋真的是把自己的无耻发挥到了极限,明知自己心里嫉妒,却还要高高兴兴地给他举办婚礼,可是他又拒绝不得。他稍有不同意见,他便装腔作势,说什么将死之人……逼得王绅不得不唯命是从。
父子连心一点不错,冷冽想用婚礼的方式将他亲爹逼出来,如今他便提出要盛大婚礼。王绅不知道是该为自己伤感还是该为叶茶芯感到庆幸,一切尘埃落定,也许她苦尽甘来。只要她幸福,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就该全力以赴。
只是叶茶芯目前心绪复杂,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按计划行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叶茶芯把岳鑫带到了冷冽被绑架的地方,他们前脚刚进屋,冷烈后脚便赶来了,看到岳鑫,怒不可遏地冲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若不是身边人拦着,岳鑫怕是一命呜呼了。
尽管如此冷冽仍不解气,骂骂咧咧一阵子后才算安静下来,对叶茶芯说道:“没有什么可说的,把她交给警察就好了,杀了这种贱人,老子怕脏了手。”
月薪又是一阵哭哭啼啼,把对叶茶芯说过的话,又重新对冷烈说了一遍,叶茶芯听得不耐烦,起身就往外走,却被冷冽拦住问道:“妈,你要去哪儿?”
叶茶芯想要拍拍他的头,可抬头,又觉得乏力,摇摇头说:“你很快就成年了,会明辨是非,有自己的三观六识,不如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成年礼送给未来的自己,所以慎重处理,我不干涉,我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