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也好,神话也罢,可现在她走在阳光下心安理得,再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能够让她不安与愧疚了。可要面对牢狱之灾的是她,岳鑫,她的父母也要替她偿还数不尽的债务,因果循环便是如此吧。
可是冷冽不想放弃找到佟玥璐的任何机会,打开手机,把岳鑫家人的照片一一播放给她看,低声说道:“你已经成功地惹恼了我,如果你不想父母有事,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一切交代清楚。”
爸爸妈妈。岳鑫看到照片是在医院里,父母双双躺在病床上。似乎都受到了严重的外伤,她激动的双手抱住手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对他做了么?你给我爸妈做了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父母?这些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我是被逼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冷烈不以为然地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可是身体上的伤还没痊愈,刚一坐下就触碰到了伤口,立刻又弹了起来。他强坐冷酷,说道:“哦,你这一会儿母子情深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最痛恨的就是你的家庭,他们不爱你不是?你说我和我同病相怜,所以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想让你摆脱你的原生家庭而已。你还有一个弟弟吧?如果他们三个都消失了,你会不会感到自由?”
“不,不要!”岳鑫尖叫道,怒视众人,“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岳鑫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重男轻女的父母对他并没有多少疼爱,而是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予了自己的弟弟。在他们看来,女儿注定是改姓的,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所以在她还没有出嫁之前,最大的价值就是好好的帮家里弄钱。
他们把女儿看成摇钱树,不断的跟她索要钱财,稍不满意,便恶言恶语对待。因为家庭重男轻女,为了能让父母更爱自己一点,岳鑫从很小的年龄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巴结讨好,但是她的讨好并没有得来父母的欢心,也没有得到弟弟的尊重,而是毫无底线的索取与肆无忌惮地伤害。
在重压之下,岳鑫不得不把自己全部收入给父母,可是靠老师的那点微薄收入根本满足不了家人的需求。他们要求岳鑫多挣一些钱,她开始四处借钱、贷款,再后来认识几个姐妹,其中便有教育机构老板的情人,她十分信任和尊重的阿姐,她们带她走上了挣钱的捷径。
这条捷径就是傍大款,他们物色目标人物,然后利用着各种手段把男人引诱上钩,有时候会维持和几个男人的关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钱。
老师这个行业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家长,她很快把主意打在了这些家长身上。她比谁都清楚,做生意赚女人的钱很容易,赚小孩的钱也很容易,但最容易的还是赚家长的钱。无论她因任何什么理由跟家长收钱,都十分顺利,没有任何一人提出异议。
或者有些家长敢怒而不敢言,唯恐自己的不顺从,给孩子带来麻烦。叶心也会从家长当中选取最合适的人选,有钱当然是第一要素,其次便是家长的性格,一拍即合最好不过,倘若男方并无此意,她也会和姐妹们设下圈套,等对方自己钻进来,从而达到敛财的目的。
最初只是小打小闹,后来胆子越来越大,钱也越来越多。岳鑫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但他对家人的贪得无厌也变得厌烦和痛恨起来,她希望有一天彻底摆脱家庭的束缚,再也不受他们摆布。
家中的事情她从未对别人提起过,只告诉过冷冽,最初是为了让他对自己可怜同情、百依百顺,后来是为了情绪宣泄,一个人压抑太久了,急需一个宣泄口,把这些不幸福全部倾倒出去。
这样的家庭实在让她痛苦,父母和弟弟就好像三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肩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反抗,甚至想过让他们消失。可如今看到父母惨状,她心中只有担忧和痛苦,到底血浓于水,她不愿父母被人伤害。
岳鑫低声说道:“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雪山崩塌,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养不教,父之过。你有今天犯罪拜他们所赐,我当然要替社会惩罚他们,我就是你们的审判长。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冷冽居高临下,态度傲慢,和从前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了。
岳鑫摇着头:“你怎么会这么歹毒,你麻木不仁,你混蛋!你和廖总有什么区别,和绑架叶茶芯的人又有什么区别?放了他们,你放了他们,我会告诉你佟玥璐藏身地方,她过得还不如我,哈哈哈,她过得还不如我。”
冷冽背对着她,眼睛里分明有泪水打转,他虽不知道岳鑫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可心中仍五味杂陈!她会过得不好吗?她那样爱慕虚荣,那样的阴险毒辣,她把自己家害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奶奶也不会那么早过世,如果不是他,公司也不会闹出这些风波,她过得再不好,也不会比自己更惨吧?
岳鑫不敢耽误,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个世界很小,小到你不想遇见的总会遇见,这个世界又很大,大到想找一个人,就像海底捞针。佟玥璐没有出国,她几经辗转,留在香港,具体在什么位置不得而知,他们因为钱闹得不可开交,甚至那个人可能害了她……我已经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放过我父母放过我。”
什么?可能被他害了?听到这话能力心里还是有着不小的触动,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可尽力平复下来问她,这件事情谁告诉你的?
岳鑫说她那些日子天天跟着魏书言,从他与廖总等人的聊天中得知,而且绑架叶茶芯的人和佟玥璐并无直接关系,幕后主使最大的可能是冷彦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