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带个孩子多有不便。不如把这孩子交给我带吧!”陈翠莲话音一落,老偷儿连带着陈天德一起摔了个仰面朝天。
老偷儿头冒冷汗说:“这可不行!我就这么一点骨血了!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唉哟!我的腰……”
陈天德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无力的对陈翠莲说:“我说闺女呀!爹我算是服你了!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带个小孩儿也不方便呀!”
“人家就是喜欢这孩子!而且我们俩一定前世有缘,你看他,只对我一个人笑。而且不愿离开我!”陈翠莲一脸委屈的说。
老偷儿说:“我说姑娘啊!你若是喜欢小孩子,可以自己生啊!”
老偷儿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玩笑。弄不好那姑娘立刻就得翻脸动家伙。可谁想到,陈翠莲一没羞,二没恼,而是托着香腮做认真思考状,口中还说:“这倒也是个好办法!”转而向陈有德问道:“爹呀!这小孩怎么生呀?”
这一下,除了陈家父女没有一个不乐的。陈翠莲很是不解的向大家询问道:“你们乐什么呀?我就是不会呀!”
“哈哈……”这下大家乐得更欢了。
陈天德真想当场自杀,他一下窜了过去,捂住自己女儿的口,央求道:“我说姑奶奶呀!我求求你,别丢人现眼了!”
直到若干年后,陈翠莲才知道在这一天,丢了多大的丑。
许多女人都相信直觉,相信缘分,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总之她相信一切不靠谱的东西,而对现实却不是那么感冒。所以有人说女人是感性动物,是凭直觉过日子的,是更接近神的存在。当然,这句话也可以解释为:女人是不切实际的,没脑子的,白痴。不过,谁如果这么说的话,离死也就不远了。
陈翠莲就是个典型的靠直觉过日子的女人,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和赵淼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在收养赵淼未遂后,陈翠莲忽然萌生个想法,要认赵淼做干儿子。而她这个想法,几乎让陈天德气炸了肺。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认了个大胖小子做干儿子,这要是传出去,有辱门风啊!不过,人家翠莲是铁了心,无论陈天德怎么开导都不听。无奈之下,陈天德最后做了妥协。
那陈翠莲异常的高兴,不仅将自己脖子上挂的竹节型翡翠送给赵淼,还和老偷儿约好,若是将己有了小孩,男的就和赵淼做兄弟,女的就做夫妻。于是乎,在不久的将来,赵淼成了有家室的人。(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从这之后,老偷儿变得谨慎多了,路上再也没有碰到过什么麻烦。一个多月过去了,每天除了赶路,就是赶路。老头根本不会照顾小孩,赵淼饿了的时候,他以为赵淼想尿尿。赵淼想尿尿时,他又以为赵淼饿。赵淼吃尽了缺乏沟通的苦,常常把襁褓尿得湿湿的,自己都觉得恶心。小屁屁也因为常期在湿润的环境中,而起了一大片小红点,痒痒的很不好受。
赵淼非常怀念当初的生活。怀念自己的父母,怀念那个总被自己欺负的妹妹,怀念一直照顾自己的奶妈,回忆过去的一切一切,他越来越恨这个老头了。
道路越走越偏僻,有时好几天都见不到一个行人。赵淼心中暗怕:“这个老小子到底要把我弄哪去?不会是打算把我扔到山淘里,给人家当童养媳吧?不!是童养儿。”
这一日,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那山脉蜿蜒盘桓在广阔的天地间,无边无际,好像一条条巨龙。
“哈哈……,宝贝!我们就要到家了!”老偷儿脸上现出红光,一扫往日的颓废。
在前生,赵淼也没少爬过山,但那些山上都早已铺好了石阶,以供游人行走。便是再难行的山,也没什么好怕的。而现在赵淼他们所爬的山,却是真真正正未加开发的处女山啊!山路陡峭,到处是荒草荆棘,时不常的还会窜出一些山猫野兽,鼠蚁虫蛇之类的动物。老偷背着赵淼(用绳子缚在后背上),施展轻功,如风如电的奔驰在陡峭的山路上,另人胆寒的绝壁悬崖旁,激流澎湃的山涧里,幽静无人的山谷里。然而无论在哪里奔行,老偷儿的速度都未曾有明显的改变。在老偷儿后背上的赵淼,没有感到什么颠簸之感。开始时,因为担心树枝儿刮到自己,担心撞到树上,担心掉到悬崖里,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后来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那老偷儿有把握着呢!慢慢的就感到有些无聊,于是便在老偷儿的背上睡着了。
在山间七拐八拐,行了整整一日一夜,老偷儿来到一座山峰的顶上。那山峰的一侧是笔直的绝壁,下面是个深涧。老偷儿就坐在绝壁旁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而后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脚,又晃了晃脖子。他走了两步,脚踩在悬崖最外侧一块向外凸出的石头上,探身向下望去。从远处看,他整个人已经有一大半在空中了。待在老偷儿背上的赵淼,吓得连声都不敢吭。
“这个老家伙想干什么?莫不是想不开,想自杀?天啊!老头儿,不管你有什么委屈,也别想不开啊!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你留恋的啊!比如你的老情人,再比如你的父母兄弟,你的妻子儿女。就算你谁也不想了,你也要为我考虑一下啊!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后代吧!做长辈的,可不能光顾自己的感受。你一定要坚强啊!”赵淼试图通过意识流来和老偷儿交流,遗憾的是,他没有成功。老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纵身向下一跳……
赵淼一闭眼,心道:“大鹏明王,我又来找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