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老偷儿确实是飞身跳下了悬崖。但他不是自杀,而是回家。这是有区别的!老偷儿先是落在了悬崖下方十数米处,斜长出来的一株树干上,而后又飞身落到了下一棵树干上。连续跳了十几次后,下方是个四五平米的小平台,老偷儿落到了上面。在平台内,有一个洞口。这洞口只有一米高,仅够一人钻入。
老偷俯身钻进山洞,洞很深,越往前走越宽大,渐渐的能站直身子走路,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亮光。原来洞口通向山的另外一面,出了山洞,是一个广阔的山谷。浓郁芬芳的香气迎面扑来,远远望去谷内姹紫嫣红,百花争艳。一条小溪自谷内缓缓流淌而出,溪水清澈,水下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山谷的四面如刀削斧砍一般,向上望去,只见云雾缭绕,并不知山高多少。山谷内青松翠柏、溪水潺潺。离洞口不远处的松树上,几只小松鼠正在吃松果,对进来的老头儿视而不见。沿着曲折的溪流,两人进了一片竹林,在竹林的最深处,环境清幽,十几座阁楼点缀于竹海之中,每座阁楼附近都是芳草遍地,鲜花芬芳,小桥流水,奇石罗列。不时鸟鸣虫唱之音响起,如同诗境般的美景令人耳目清新,身处其中心旷神怡。更远处,则是一片良田,此时正有十数个男女在耕种,还有五六个人在田边开阔的空地上练剑。
这如同仙境一般的所在,让赵淼大开了眼界。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这个脏兮兮,臭哄哄的老头儿,竟住在这么美的地方。品味如此之高,真是另人刮目相看。这不就是陶渊明说的世外桃园吗?
“啊!师傅回来了!”一个女孩子惊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立时,那些干农活的,练剑的,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向着老头奔来。让赵淼惊讶的是,那十几个种地的,竟也都身怀武功,和那些练剑的一道,几乎足不点地的冲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最早发现老偷儿的女孩儿。她约摸十二、三岁年纪,长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娇俏的鼻梁,红润的小嘴,脸蛋红扑扑的好像擦了粉。穿着一件黄色缎花碎裙,脚上蹬着一双淡红小蛮靴子,透着一股子刁蛮劲。
那女孩好奇的看着赵淼,疑惑的问老头:“师父,这是你的孩子?”
“师妹,不得胡说!”一个威严男子的声音,从女子身后传来。说话的是个中年汉子,看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肌肤黝黑,虎背熊腰,脸上棱角分明,满脸的正气。他是老偷的大弟子,跟随老偷学艺二十多年了。为人忠厚,性情隐重,武艺高超,师兄弟们都很尊敬他。他说的话,师弟师妹们,没有敢不听。
少女吐吐舌头,乖巧的站在一旁。
“弟子方义,拜见师傅!”中年男子向老偷儿施礼,他身后的师弟们也都纷纷给老偷儿叩头施礼。
“免了!免了!都免了!哈哈……终于回家了!我不在的日子,你们的武功没有落下吧?”老偷儿笑着问道。
少女撅起小嘴,有些不满的说:“有大师兄看着,想偷懒都不成!”
少女的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师兄方义,也不禁摇头苦笑。对于这个最小的师妹,方义还真没有办法。因为她年龄最小,大家全都宠着她,所以常常没大没小的。不过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没人责怪她。
“师父!这个小孩子不是你偷来的吧?”少女盯着老偷的眼睛,坏笑着问道。
老偷儿老脸一红,口中支吾道:“这孩子,是我……是我半路捡的!”
“真的吗?”少女很是怀疑的望向老偷儿。
老偷儿的脸越发红了,眼神飘乎不定,不敢直视女孩儿的目光。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假意生气的说:“灵儿,你这样看着为师,莫非是怀疑为师的人品不成?”
“呵呵……师傅,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干嘛那么当真。谁不知咋侠盗门,从不干那毁阴坏德的事情。您作为咱们门派的掌门人,哪会干出那种勾当?”少女笑着回答道。
老偷儿的神色更加的不自然了,干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师爷!师爷!”一个长得虎头虎脑,年纪约有五、六岁的小男孩,从远处蹒跚的跑了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红袍的女子,嘴里不停嘱咐着:“小虎,慢点,慢点!”
老偷儿见了那孩子十分高兴,将赵淼给了方义。一把抱起男孩儿,狠狠的在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小虎子,有没有想师爷啊!”
“有!有!我可想师爷了!”
老偷儿大笑。
跟在小虎子身后的女子,忙向老偷施礼:“弟子宛彤,拜见师傅!”
这宛彤是方义的老婆、小虎子的妈,也是老偷儿的徒弟。他和方义本是师兄妹,后来日久生情,征得老偷儿的同意,就结成了夫妻。在这方面老偷儿还是很开放的,不像某些门派因为怕谈情说爱会影响弟子修行,更怕师兄弟、师姐妹之间因争风吃醋,发生内讧的事情,而强令门下弟子不得谈恋爱。
当然,这也与侠盗门人丁单薄有关,一共就两丫头,再怎么闹腾也翻不了天。再说了,侠盗门,侠盗门,从门派的名称即可知他们是靠偷盗这门技术来吃饭的,不去外面偷人已经很仗义了,再把自己门派的丫头便宜给外面的傻小子,多吃亏呀!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这两丫头说啥也得内部消化了。
老偷儿笑着说:“你来得正好。”
老偷指向方义怀中的赵淼说:“这孩子以后就劳烦你们俩儿照顾了!”
“是!”方义、宛彤领命。
“师父!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方义问道。
老偷想了想说:“就叫他无痕吧!”(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再称呼主角为赵淼,而改叫无痕。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