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如黄鹂般悦耳动听的女声,从豪华马车内传来。车帘一挑,一位样貌动人的俏丫头从车内探出头来。她一见眼前这阵势,向众人吐了下舌头,又把头缩了回去。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钟,可还是把边关这群大老爷们给看傻了。
边关风沙大,水土也不好。这里几乎不出产美女,就算有也没有车中女孩儿那么水灵的。那女孩儿乖巧可爱的身影,深深印在不少人的脑海中。潘龙、潘虎这对有名好色的家伙,更是看得眼都直了。
潘龙性子急,向呼廷佩显一拱手道:“钦差大人,车上的女子是何人啊?”
呼廷佩显笑着答道:“那是我表姐灵儿。我先声明啊!她可不是奉旨来的!她是奉我母之命,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将军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潘龙呵呵傻笑,“我们请还请不来呢!欢迎,欢迎啊!”
安排好车马,呼廷佩显和楚玉被潘仁美迎进了帅厅。而化妆成老家人的老偷儿和假扮呼廷佩显表姐的灵儿被请到了帅府后厅休息。
排摆好香案,潘仁美率领边关众将跪迎圣旨。呼廷佩显照本宣科,把圣旨内容读了一遍。无非就是潘仁美父子及边关众将守土有功,皇上心里很高兴,特派呼廷佩显为钦差犒赏三军。
读罢圣旨,众将各归其位,帅厅内就剩下潘仁美父子和呼廷佩显、楚玉五人。宾主落座后,潘仁美命人上茶。
“钦差大人,此次奉吾皇之命来此,除了犒赏三军外,是否还另有目的?”潘仁美直奔主题,两只眼睛微眯着,死死的盯着呼廷佩显。
楚玉心中一寒,脸色变了变,心中暗叫糟糕。倒是呼廷佩显一脸的沉着,不慌不忙的先喝了口茶,赞了句好茶。而后,才呵呵一笑道:“佩服!佩服!姜不愧是老的辣,老太师果然高明。实不相瞒,本钦差此次来,是奉了吾皇密旨来抓拿贵父子的!”
“什么?”潘龙、潘虎“腾”的一下,同时站起,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楚玉、呼廷佩显二人。只等老贼一声令,将二人斩于剑下。
呼廷佩显神色不变的看着潘仁美,眼中没有一丝恐慌。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来,又喝了一口。
“两个逆子,你们这是做什么?想造反吗?还不快把剑收回去!”潘仁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怒喝道。
“可是爹爹,他要抓我们!”潘虎急道。
“难道你们没听到吗?钦差大人说的是:皇上有命,要抓拿我父子!自古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既然圣上有命,我等就是有天大的冤枉,也得受绑进京,向皇上申诉!”别看潘仁美嘴上说得挺好,实际上心里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他始终观察着呼廷佩显看,想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不知钦差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绑缚我父子进京赴皇命呢?”潘仁美问道。
呼廷佩显摊了摊手说:“我啥时也没说要捉拿你们进京呀?”
潘龙道:“可是刚才你说……”
呼廷佩显笑着说:“皇上是有密旨,让我捉拿你们。可我就一定非要抓你们不可吗?”
“你这是何意?”潘龙问道。
“师爷!把东西拿出来,给老太师及两位将军过目!”
“是!”楚玉从怀中掏出那颗镶着夜明珠的凤钗递给了潘仁美。
潘龙、潘虎同时惊叫出声:“是妹妹的凤钗!”
一直气定神闲的潘仁美终于变了颜色:“钦差大人,这是何意?”
“哈哈……,老太师,这你还不明白吗?咱们是自己人!”呼廷佩显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潘仁美轻拍着自己的额头,一副不可思义的神色。
呼廷佩显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瞎话是在路上早就编好了的,他还和楚玉、老偷儿还反复探讨了其中的一丝细节,力求完美,不留破绽。他骗老贼说,杨六郎从边关逃回京师告御状。皇上见了状纸,龙颜大怒,当即要派人到边关捉拿潘仁美。可满朝文武没人敢来,说是怕把潘仁美逼反。其实是胆子小,怕死。皇上没办法,就在京城贴了皇榜,招纳贤士。娘娘不放心,怕真有那大本事的人,把皇榜揭了。合计来,合计去,最后想了个办法,就是找个自己人来揭榜。呼廷佩显慌称与潘娘娘交厚的李娘娘是自己的姨母。之所以派自己来,是因为潘娘娘身边的人,以及与潘家交好的官员,都被暗中监视着。时间紧迫,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才让自己来的。
呼廷佩显还将那日楚玉进宫盗宝,听到的潘凤对那姓徐的将军说的话,绘声绘色的向老贼重复了一遍。像什么皇上并为难为她,只是监视的比较严,让老贼放心。关于与杨家的这场官司,能拖则拖,能缓则缓,千万别去京城。潘凤会用自己的私房钱,打点京中官员,会他疏通,让他们联名上书为老贼作保等事都说了。
尤其说到最后,潘凤说的那句“万望父亲大人,万不可轻举妄动。凤儿的一条命,可全都系在他人家一念之间了!”的时候,呼廷佩显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他最后对潘仁美说:“娘娘让我转告您这些的时候,哭得可伤心了!您一定要听娘娘的话啊!”
呼廷佩显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潘凤对潘仁美说的那几句话,不由得老贼不信。不说别的,光是那条千万不要去京城,能拖就拖,能缓就缓的计策,也是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试想,谁会用对他有帮助的事情来骗他呢!至于李娘娘与潘凤交厚一事,潘仁美也早有耳闻,这件事肯定是假不了了。他哪里知道,呼廷佩显出京城前,早就将潘凤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要不,也不敢到这儿来骗他了。
潘仁美老泪纵横,向呼廷佩显询问道:“娘娘的话,微臣铭记于心。钦差大人,娘娘她现在玉体如何?”
呼廷佩显叹了口气说:“我见到娘娘时,她比以往消瘦了许多,面色也不大好,眼睛也是红肿的。”
“唉!是我对不起凤儿呀!”潘仁美抚须长叹,一个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