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受了伤,四两舒服的趴在青青的草地上,看着无痕给野兔剥皮剔骨,清洗内脏。好贵则在林中寻找干枝枯草。至于李通,除了继续哀叹那已失去的初吻外,还负责继续寻找猎物。无痕把射伤了四两的袖箭,连带着发射装置一并给了他。
怎么说无痕也曾是个吃斋念佛的主儿,这杀生害命,烹饪肉食的活儿,无痕是极不乐意干的。只是那李通粗手笨脚,让他给兔子分尸绝无问题,可剥皮剔骨这种细致活儿,他是绝对做不来的。至于好贵,他比无痕这个佛门弟子心都软,还曾温言相求,让四两放了这只可怜的小兔兔,只是被四两严厉的拒绝了。按四两的原话讲:“老爷子为了这种兔子付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不吃掉它补补怎么行?”
于是乎,无痕便干起了这杀生害命,外带亵渎尸体的营生。没锅没灶,只能吃烤肉了。可对于烧烤,无痕也是个门外汉,除了前世在街边看人烤过羊肉串外,他真不知这兔肉该如何来烤。是整只烤呢?还是分尸后再烤。火候如何把握?烤到什么程度算熟呢?这几个问题都在困饶着无痕,无痕报着不耻下问的端正态度,询问了一下四两,结果换回他老人家一对白眼,外加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
无痕也没再去问李通和好贵,因为他相信,那两位肯定还不如自己呢!无奈之下,无痕只得把兔肉切成片,又寻了几根树枝串了。再寻来一片硕大的叶子,盛了些溪水,兑上李通随身携带的粗盐。之后,将兔肉串放到盐水里浸泡。
李通不付众望,竟又射杀了一只灰兔来,其体型明显比刚刚那只大了一圈,少数也得有个七、八斤的样子,除去骨头与内脏,怎么也得有三、四斤肉,这可乐坏了四两,直夸李通能干。李通憨厚的一笑,无痕却是恨恨的瞪了他两眼,敢情不是你做饭呀!
“也不知这两只可怜的兔子是否是旧识,黄泉路上也算有了伴。希望你们下辈子不要再这么倒霉被人吃掉。”无痕一边收拾着兔子,一边暗自感慨着。
羊肉串这种东西是元朝时发明的,宋代人并不识得此种做法。所以四两饶有兴趣的看着无痕将一个个肉片串起来,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哪国的做法?叫什么名目?”
无痕随口应道:“少见多怪,这东西叫羊肉串!我们家乡那边儿非常盛行的!”
“嘿嘿!羊肉串?少东家,你脑子没问题吧?这分明是兔肉串嘛!你咋叫它羊肉串呢?你这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啊,不是,是兔肉!挂羊头卖兔肉!”四两有些嘲讽的说道。
串了这么老半天,无痕早就烦了,如今四两又在旁饶舌,无痕气不顺,便大声呵斥道:“你懂个屁呀!这种做法,用羊肉做最好吃,所以才叫羊肉串。这里不没有羊肉吗?你若是再烦我,小心我从你身上剐下块肉来做人肉串!”
“吼什么吼?你不知道对待病人要温柔些吗?”四两小声嘟囔着,倒不是他怕了无痕,而是怕他甩手不干了,那自己就尝不到这新奇的食物了。在好贵与李通的协助下,整整奋战了近半个多时辰,才串好了所有的肉串。
“噼啪”声中,火焰吞噬着柴禾,发出脆响,冒起了阵阵轻烟。好贵、李通、无痕三个围做在火堆旁边,在无痕的教导下不停翻转着手中的肉串。鲜红的肉串很快变色,化做金黄,一粒粒油脂也凝成水珠,滴到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肉香味便飘了起来,在饥肠辘辘几人闻来,实在是一种极美妙的享受。趴在远处的四两,忍不住狂吞口水:“好像是熟了!你们快拿来让我尝尝!”
无痕瞧了他一眼,没有答理他,而是自己咬了一口,细细的咂了一下滋味。没有胡椒、孜然等调味品,兔肉的肉质又较硬,这肉串味道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很差,还算过得去。
“好了!确实是熟了,大家快趁热吃呀!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无痕招呼众人道。
好贵和李通欲把手中的肉串递给望眼欲穿,口水直淌的四两,却被无痕用手拦住了。他冷冷的说:“这肉串,谁烤的谁吃!”
“可是爷爷他受伤了!”好贵嘟囔道。
四两也大声叫道:“对呀!对呀!我是伤者,你们要照顾我!”
无痕笑盈盈的说:“我记得你伤的好像是屁股,跟双手没什么关系吧!少装蒜了,快过来自己烤,要不然可就没你的份了。”说完,无痕两口吃下自己的那串,又拿了一串放在火上烤。
李通实在,听无痕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便自顾自美美的吃了起来。好贵面露难色,看了看无痕,又看了看四两,最后还是把肉串塞进自己口中。一见这阵式,四两知道无痕不是在逗自己玩,立刻手脚并用,挤了过来,抄起一根肉串,放到火上翻烤,一边烤一边报怨道:“真没人性!”
无痕冷冷的回敬了一个字:“贱!”
“唉呀!还别说,这肉串吃起来可真美味呀!”四两一边烤着肉串,一边舔着嘴唇上的油,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这已是他吃的第二十串了。
无痕一脸的不屑:“就这玩意儿也算美味?瞧你那点儿出息。想当年,我在家乡的时候。那肥美细嫩的羊肉串一边在炭火上烤,一边撒上胡椒、孜然、精盐、辣椒面等混合的调料,趁热咬上一口,那热辣的感觉,配上羊肉特有的香味,再加上孜然独特的味道,那滋味才叫美呢!还有羊肉筋、羊脆骨、腰子、鸡翅,这些都是我的最爱。再要上一瓶啤酒。冰冷的啤酒配上肉串,那才是享受呢!”一边说着,无痕的口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一脸的神往。细细算来,自己已经有十多年没吃到这些东西了,好怀念啊!
四两等人也被无痕描述的羊肉串吸引住了,不自禁的跟着无痕吞咽起口水来。虽然他们没有吃过,可看到无痕那陶醉的样子,再加上口中这兔肉串的滋味,便能想象到那无痕口中所说的食物有多好吃了。
四两吞了一下口水问道:“少东家,你说的啤酒是什么东西?很好喝吗?”
无痕忽然记起啤酒是很多年后才从外国引进的,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他便随口解释道:“那是我们家乡特产的一种酒,味道很独特,你喝不惯的。其实咱们平常喝的酒也是一样的!”
“那以后公子一定要烤给我们吃呀!”好贵一边卖力的啃着肉串,一边说道。
无痕在他鼻子上轻刮了一下,笑骂道:“平日里看你挺斯文的,吃起东西来,可就全暴露了,真是只小馋猫!”
“人家才不是呢!要怪就怪公子你的厨艺高,好贵才忍不住的嘛!都是你勾引的!”好贵撒娇道。难得一向沉稳得像个小大人似的好贵,也现出孩童的本性,无痕不由得笑了。这顿特别的午餐结束后,众人准备继续赶路。
侠盗门的“一抹平止血散”纵然神奇,也不可能让四两的伤势瞬间恢复。再加上四两虚报伤情,刻意往严重了说,趴在地上不肯动弹。无痕无奈,只得拜托李通背了四两上路。
在无痕与好贵的搀扶下,四两站了起来。李通身子微蹲,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说了声:“上吧!”
四两用力搂住李通的脖子,身子向上一压,便趴到李通的背上。李通双手自然而然的托住四两的臀部向上一抬,结果四两惨叫一声,双手一松,大头朝下倒栽了下去。
李通头上的冷汗一下冒了起来,他这才想到四两的屁股此时是摸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