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寨主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忙双手作揖,赔笑道:“老三,别发火呀!二哥我错了,我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嘿嘿,你也知道二哥这人嘴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二寨主什么德性,三寨主自然是清楚的。他也明白刚才二寨主的那句话,玩笑之意居多,并不是有意诋毁自己。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家兄弟,倒也不怕笑话,也就气哼哼的坐了回去,可余怒未消,胸口依旧一起一伏的。
二寨主不敢再说废话,忙复叙前言:“既然知道服用少量春药的后果,我们便可针对这些症状做些掩饰。比如晚上我们熬王八汤,冲参茶给他们四人喝,再找些大补的山珍海味,纵使他们感到身体燥热,也以为是这些食物造成的!再多灌他们些酒,把他们弄醉,那意乱情迷便也是正常的反应了。这样一来,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
“高!实在是高!”三寨主忍不住拍着大腿赞叹道,混然忘记了,刚刚自己差点和他翻了脸。佟大海自然更是大乐,恭敬的给自己的二哥深施了一礼。
三兄弟一起去了后厨,此时张福生正指挥着徒弟们为山寨几百号人准备晚餐,忙得不亦乐乎。
“老张,过来!”刚一进院,三寨主就向张福生招了招手。
张福生抬眼一看,见是三位寨主爷,立刻满脸堆笑的小跑着过去,向三人施了礼,躬身问道:“几位寨主爷,有何吩咐?”
三寨主道:“马上让你那群徒弟们停下手里的活,给我们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做什么菜由你来定,但都得是大补特补的东西。像什么王八汤,参汤、鹿肉之类的,还有准备几坛好酒。”
“明白!几位寨主爷放心,小的一定把这桌酒席置办得妥妥当当!”张福生一口应承下来,对于他来说,这确实是小菜一碟。只是心中不由暗自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面子,让三位寨主爷亲来过问做饭这等小事,还让满山的弟兄们延后吃饭的时间?
无痕等人在屋内闲极无聊,不由得咒骂起这山寨的人来。四两嘴上最是无德,骂起人来滔滔不绝,不觉有些口干舌燥,连喝了几杯茶,也不见缓解。便喊了人来,让他们准备一个海碗,多盛些凉茶来给自己喝。别看几人名义上是囚犯,可几位寨主都吩咐过,对这些人不可怠慢了,除了出去外,那些下人倒也不敢违逆了他们的意思。很快大碗的凉茶就送了来,四两一口气喝干了,这才觉得痛快了些。便在此时,三位寨主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一进屋,佟大海就连忙致歉,说是照顾不周,怠慢了几人。
四两不满的说:“别的先不说,你这儿地方究竟管饭不?刚才一提吃饭,你小子跑得比耗子都快,莫是怕吃穷了你们?”
佟大海一脸的羞愧,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个……这个……”
二寨主忙在旁插话道:“这位老人家,您错怪我四弟了。他这人不善言词,却是个实干的人。他一听您老说饿,便慌慌忙忙跑去后厨,让他们给各位做好吃的去了。又怕自己一人照顾不过来几位,特意把我们叫了来,陪众位吃喝!”
“真有这事?”四两疑惑的看向佟大海,觉得这事不靠谱。
那佟大海见二哥为自己解了围,自是顺其话讲。之后,请求几人移驾“朋来厅”进餐。一听说有饭吃,四两第一个叫嚷道:“好,好,好!咱们还等什么,快点走吧!”
由好贵、李通搀扶着,四两兴冲冲的一瘸一拐的跟着三人向外走,无痕亦是一脸无畏的跟在后面。虽然不清楚这三人到底要干什么,但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吞,一顿饭还能吃出什么花样来?抱着这种心态,几个人倒也没显出一分不自在来。
一见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四两口水直流,无痕、好贵与李通亦是狂咽口水。也懒得和三个寨主客气,四个人自行入席,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原本二寨主为这顿饭,还特意准备了几句开场白,打算缓合一下彼此间的气氛,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也是被强行押解上山的。可万没想到,这几人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三人相视苦笑,也没说什么,便也入席了。
无痕等人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和乞丐也有的拼了。纵是常年做强盗的佟大海等人,也不得不佩服几人的吃相豪迈。别人倒也罢了,无痕却是特意做得粗野些,他想借着吃饭时不雅的行为,破坏自己在佟大海心中的形象。不一会功夫,无痕就吃得小嘴流油,一只手拿着鸡腿大口啃着,一只手疯狂的夹菜,还时不时用衣袖擦嘴,十足邋遢鬼的样子。不止如此,这家伙还挽上袖子,同四两等人划起拳来,酒来杯空,豪爽异常,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变得醉态可掬。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极为淫荡的笑着,用手指勾着好贵的下巴说:“给爷我笑一个!”
结果被四两重重的在头上敲了一下,无痕眼一歪,开口骂:“老家伙,打我做什么?不服呀?不服,咱们拼酒!”
二寨主和三寨主则张大了嘴巴,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女人。他俩不约而同的捅了捅佟大海的左右腰眼,低声问道:“你真的确定,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佟大海只是定定的瞧着无痕,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的竟是有如慈父疼爱小儿女时的那种感觉。两位寨主连问了两声,佟大海才反应过来。他深深的点了点头,虽然很小声,却亦常坚定的说:“非她不娶!”
两人倒吸了口凉气,二寨主提醒道:“兄弟,别看她现在长得漂亮,可照她这种吃法,将来一定会成肥婆的。再加上他好酒贪杯,又放浪无形,将来一定是个很惹人烦的悍妇、荡妇,你不后悔?”
“今生无悔!”佟大海执着的说道。
无痕等人均以为三个寨主亲临,定有什么话要说。无痕甚至都想好,怎么冷言冷语的驳斥他们一番,哪知吃了半天,三人竟是一言不发。
倒是四两有些憋不住劲了,在用衣袖擦过嘴后问道:“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几位寨主没啥话想说吗?”
佟大海红着脸说:“灵儿姑娘,我……”
“闭嘴!”无痕实在懒得听这小子肉麻的话,急忙阻止道。
佟大海倒也听话,忙住嘴不说。
二寨主实在有些看不过眼,打抱不平道:“灵儿姑娘,你长得很漂亮,这一点不容否认,任哪个男子见了,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心动。可恕我直言,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文雅、柔顺,你是一样也没有!你的行为怎么也称不上贤良淑德,若是混在青楼,或许能成为头牌姑娘,可要是嫁人么……”说到这儿,二寨主有意顿了顿,“怕是一般男子都很难接受。而我四弟呢?堂堂一表人才,又习得一身好本事,更是重情重义。不知多少女孩子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只是他瞧不上眼罢了!也不是天地造化,还是姻缘前定,他却偏偏看上了你。为了你,他竟发誓今生除你外,不再娶任何女子。一个男人,能为女人做到这份上,难道还足以感动你吗?我就纳闷了,这样一个好男人你都看不上,你究竟想嫁给谁?你又能嫁给谁?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另外我告诉你一声,我和老三,相信老大也一样,我们不喜欢你,很不想让你成为我们的弟妹。可为了老四,我们又不得不接纳你,而且今后还要对你非常的好!你自己人可要想明白了,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日子不难,但很难保将来会不会幸福。可若是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了。姑娘我要提醒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二寨主这番话说得十分刻薄,可却是大实话,连佟大海都不好反驳什么。他只是睁大了双眼,等待着无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