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好好说话，会这样？
岑言希大口吃着饭，似乎饿极了，声音也含糊不清道：“听说你会算命？能否帮我看看余生？”
“消息挺灵通。”白清予未露出丝毫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找来。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岑言希从她平静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异常。
很快不知想到什么，他笑：“我怎么忘了你是会算命的。”
白清予解释：“我不会算命。”
她只能从中看出吉凶，多余没有了。
岑言希不相信。
他列数白清予帮别人算命的次数和准度，比她这个当事人都还清晰。
白清予抬眸看他，却见他声音一顿，话音戛然而止。
他眸光闪烁，龇着个大白牙，问：“一直看着我，是发现我比你现男友帅吗？”
“不是。”白清予没有丝毫犹豫，直言道：“你牙齿上有菜叶。”
岑言希：“……”
社死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社死是何滋味。
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到半分钟前，把自己的嘴巴缝上，不让牙齿出来透气。
白清予见他吃瘪，留下一句‘这两天别去水边’，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科室，柯楠找到她，说有人找她。
她狐疑：“谁找我？”
等见到人，她明白了。
是时云起的同事小张。
他手上提着鲜花和礼盒。
专门来感谢她的。
要不是她提醒，他现在就没有爷爷了。
行医多年，救不回人，被骂过。也会被失控的家属砸伤过。救回了患者，被人跪地感谢的也有。
白清予处理得游刃有余。
送走小张，柯楠看着她，忍不住感慨：“你长大了。”
白清予白他一眼，“不忙吗？我这里有……”
“忙。忙得要死。我先去忙了。”柯楠赶紧跑了。
再不跑，他可能就真的变成大忙人了。
白清予看着好友跑远，失笑。
她其实是想说，让他见到路采薇时，帮她拿资料过来。
下午，路采薇抽空把路院长留给她的那份笔记给送过来了。
她甩甩发酸的手臂，吐槽，“老登也太不是人了。连讲座这种废话都卸载上面。”
白清予笑笑不说话。
路采薇贱兮兮地凑近，“你和时家那位最近怎样？”
白清予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语气淡淡：“就那样。”
“你和他有结婚的冲动吗？”路采薇站直身子，双手插兜，探究地看着她。
“经历过顾致远那狗登西后，你还有结婚的冲动吗？”
“为什么没有？”白清予问得真诚，但不等她的回答，她便道：“我不会因为一个坏人而去否定这世上所有的好人都是坏人。”
天生坏种有，但也有小心翼翼呵护这个世界的好人。
路采薇听她这样清醒的话，放心了。
她深以为然地点头，“是的，你说得没有错。”
“我们不能因为遇人不淑就觉得这世上都是渣男。”
“你能想通最好。”话锋一改，路采薇问：“所以你打算何时跟时家那位结婚？”
“你今天很奇怪。”白清予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一直在提结婚的话题？”
忽地想到某种可能，“你打算和你家那位结婚了？”
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提到婚姻这个话题。
路采薇忽然心虚不敢看她，“没、没呢，他都还没和我求婚。”
后面这句话很小声，白清予还是听见了。
她摩挲着下巴，“难道你很嫁？想让我帮你提醒提醒你男友求婚的事？”
路采薇无语地白她一眼，“不是。”
她才没有。
她只是提了提。
随即她很正色道：“清予，要是有个让你有结婚冲动的人一定要抓住。”
否则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
好比她和顾致远。
以前多恩爱啊，现在形同陌路。
白清予不认同她这个观点。
有结婚冲动的人或许不多，但她也清楚，属于自己的人，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会属于自己。
不属于自己的人，怎么都不会属于自己。
但这些话，她不想说。
抱着笔记回到办公室，想趁着没有病人，翻开看看，手机铃声响了。
没有备注的本地陌生来电。
她记得自己设置了不接陌生来电。
这号码是另外给钱了吧？
她摁了静音，响了很久，也没有接。
电话二次响起。
这次她接通了。
“喂？我是白清予。”她公事公办的语气。
“白小姐，我姓周。”年迈的苍老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周先生是想看病吗？”白清予唇角挂着玩味的笑意，“看病的话，麻烦挂号。叫号看病。”
“是看病亦不是看病。”
白清予选择聆听他前一句，音色不变，“那您先挂号吧。”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周老先生着急道：“不是医院的那种看病。”
“白小姐，我听说你会算命，能否救救我唯一的孙女？多少报酬，您随意开。”
只要能救孙女。
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拿他的命来换都行。
他只想让他孙女能好好地，健康地看看这个世界。
白清予意味不明地笑道：“周老先生，我救不了您孙女，原因你清楚。”
“享受了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不是吗？”
周老先生听到她这句话，老目瞪圆。
给激动的。
他就知道白家这闺女能救他家孙女。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字不成调，对面挂了。
老爷子看向身边长得很好看，肤色透着诡异白的少女，激动地说：“宝珠，你可能真的有救了。”
“宝珠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爷爷都会想办法救你。”
老爷子转身吩咐人准备厚礼，自己亲自上白家去请人。
周宝珠有些恍惚，她还有救吗？
白清予挂了电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又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属地是泸市。
母亲那边的亲戚？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怀揣着疑惑和不安，她接通了电话。
“你好。”淡定的声音里掩着害怕。
心底默默祈祷，不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老天听到她的祈祷，是母亲，但没有出事。
“小予，是妈妈。”岑如遇声音难掩喜悦，“小予，我平安到泸市你舅舅家了。这个是妈妈新办的号码，你存一下。有事给这个号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