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声巨响,雨势来势汹汹。
伴随着雷声雨势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道黑乎乎的灵魂。
它冒着雨鬼鬼祟祟地出现,围绕着顾致远的身体转了一圈又一圈,嘀咕着什么,也似乎在等着什么。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只待考证。
在接连三声雷声出现后,那灵魂一股脑冲进顾致远的尸体里。
不一儿,死去的‘顾致远’睁眼醒来。
白清予看向那枚平安符,真正的顾致远在那里。
但现在他的身体被孤魂野鬼霸占了。
林间风瑟瑟,伴随的还有少女清亮的歌声。
她心有所感。
没一会儿,她看到徐怀柔背着药篓出现。
采药的少女碰到受重伤的男人。
少女将男人捡回去。
因为重伤失去所有记忆。
就算他一辈子不会恢复记忆也让人找不到错处。
视线的最后一秒,是挂在树上随风飘荡的平安符。
怪不得。
白清予醒来,满头大汗。
“醒了?”路采薇欣喜的声音传来。
她呆呆地转头,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顾致远没有背叛我。”
那个很爱很爱她的顾致远,死后被遗忘在山间。
“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开口的第一句是关于前男友的,路采薇怀疑她疯了。
白清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得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失忆了?”路采薇狐疑又古怪地看她,“你受刺激忘事了?”
白清予心累,“没有。”
她只是不怎么记得看见时云起受伤后发生的事了。
“也没什么。”路采薇道:“就是你看到你家时先生受伤后整个人傻掉了。”
她绘声绘色地给她形容当时的情况:“当时……”
时云起被送进抢救室后,她不顾一切冲进去,握着时云起的手,就跟沾了胶水一样,任谁都分不开。
救人要紧,医生护士只能给她浑身消毒,让她在里面待着。
不知道是不是爱情使人求生欲旺,没有心跳的人恢复心跳了。
“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待着。”路采薇瞅着白清予,满眼探究,“你很奇怪。”
白清予满眼问号看她。
路采薇凑近她,这里嗅嗅那里嗅嗅,像只大狗。
她莫名其妙看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
路采薇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以前顾致远受伤你都能冷静,为什么换成时云起你就傻掉了?”
这区别对待,不知道还以为时云起才是真爱,顾致远只是替代品。
白清予张嘴,却是:“老师找你了。”
下一秒,路采薇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路院长给她来的电话。
一半是问她白清予怎么样了?一半是问她笔记看得怎样了?
听到路院长只关心白清予的情况,路采薇对路院长的态度很敷衍,“醒了。笔记没时间看。”
听着话筒这头她的敷衍,路院长怀疑她在睁眼说瞎话。
到底是父女,有时还是挺心有灵犀,路采薇嗤笑一声,嗓音挡不住的阴阳怪气,“我还要看您老留下的笔记成果,挂了。”
白清予看着心情忽然变差的路采薇,默默拿起一颗苹果递给她。
路采薇白她一眼,“我不爱吃苹果。”
削皮的苹果她都不吃,何况还是没有削皮的苹果。
“不是。”白清予理直气壮地说:“是我想吃。”
“那你吃啊。”路采薇的脸色变差。
“还没削皮。”白清予理直气也壮,“我是个病人。”
潜台词就是你给我削皮。
路采薇骂骂咧咧地接过苹果。
一分钟后,白清予看着坑坑洼洼的苹果,默了。
路采薇手术刀使得很溜,就是削水果皮这方面的手艺没遗传到。
“你敢嫌弃试试。”她又是瞪眼又是语气威胁。
“不敢。”白清予接过来,咬了一大口,表示自己没有嫌弃她削的苹果。
然而一口咬下去,苦涩味道蔓延在嘴里。
她低头一看,果核是黑的不说,里面还有只肉虫。
头皮发麻,头发倒竖。
她连喝几杯水漱口,那种恐怖的发麻感还在。
路采薇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再看垃圾桶里静静躺着的烂苹果,嘴角一阵抽搐过后是忍不住地狂笑。
“有毒的动物你都不怕,竟然害怕这种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肉虫? 白清予你不行啊。”
有准备和没准备的冲击力是很大的。
何况还差点进她肚子里的东西。
白清予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她计较。
“你重新削个给我。”怎么可能不计较。
路采薇:“……???”
这人有病。还不轻。
看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蛋上,她重新给她削了苹果。
这次的手艺好了些,没有坑坑洼洼,但还是烂的。
白清予都无语了,“你哪里买的苹果?”
路采薇讷讷道:“医院门口。还老贵了。”
她不信邪,全部切开。
里面都是坏的,除了没有虫。
路采薇面无表情地装起来,“我去讨个说法。”
去之前,避免那水果摊否认,她去监控室要了监控。
也不知道是水果摊老板心虚还是什么,她监控都还没拿出来证明自己,店老板就退了钱,还是双倍退。
白清予在路采薇走后,去重症监护室看时云起。
重症监护室外,老爷子和时家大伯一家都在,随行的还有时云起的主治医生。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时家一家脸色很是凝重。
看到她过来,纷纷停下来。
老爷子惊喜,“你醒了?”
白清予颔首,开始询问时云起的情况。
医生欲言又止,老爷子却道:“还没醒。”
“怎么个情况?”她直接问医生。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吞吞道:“病人的数据一切正常,奇怪的地方在于心跳时有时无。”
时有时无的心跳?
白清予又问是否有心跳记录。
医生把护士记录的次数会时间间隔本子递给她,“这上面有。”
白清予接过,仔细地看起来。
她看向医生,“我们进去看看吗?”
更近距离观察,或许能得到答案。
医生想了想,同意了。
白清予穿好衣服,又消了毒,被放进监护室内。
她站在时云起床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胸口上。
此时胸口是有起伏的。
她伸出手,缓缓贴上他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