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愤怒地吼着，整个人看起来都快碎了。
也的确是碎了，她的情绪一激动，头开始掉，身上也一截一截地掉。
现场和观众看到这一幕，胆小的惊叫不已，胆大只觉得她好可怜。
白清予再次弯腰捡起小姑娘的脑袋，和其他（人）一样，一点点帮她整理，然后按上她的脑袋，轻柔地安抚她：“不要哭，不要难过，不要怀疑。你奶奶很爱你。”
“也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而怀疑自己，你很好。”
这是除了奶奶之外，有人和她说，她很好，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小姑娘听后，哭成了血泪人。
泣不成声，却还是退出白清予的怀抱，一边抽噎一边道：“姐姐，会弄脏你。”
姐姐这样好看的人，不应该被她弄脏。
众人听她的话，更是心疼。
多体贴又善良的孩子，只来得及短暂地看了这个世界几年就被迫终止了。
“啪”的一声，巴掌声响起的声音，众人看着偏过头的网红妻子，下意识捂住脸。
尽管打得不是他们，但感觉到了脸痛。
“事到如今，竟然还妄想拿捏孩子的心思。”那一巴掌是白清予出手的。
时云起皱着眉上前，抓起她的手，看到她发红的掌心，不赞同地开口，“打人的事应当让我来做的。”
白清予，“她是女人。”
“她不是。连禽兽都不如。”时云起快速反驳，其他人跟着点头。
虎毒还不食子，这对夫妇你畜生还不如。
孩子都死了，还妄图对孩子的魂魄用心理战。
白清予勾唇，“那以后有动手的事，交给你。”
时云起认真地嗯了一声，“只要我在，你随便使唤我。”
他既然这样说，不使唤他都对不起他这句话。
她指着瘫坐在地，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男人，“那你去给他几巴掌。”
分钱的时候他跳出来了，挨打的时候怎么能藏起来呢。
极力缩小存在感的男人见大家都注意到自己，倒还是有些理智的，指着赵队等人道：“警察在这里看着，你要是敢动手，我就让他们把你抓进去。”
众人一致看向赵队等人。
一群人，望天望地，看左看右，看前看后，就是不和男人对上眼。
甚至开始自我迷惑：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如此明显的态度，男人哪还不明白的。
他气愤叫嚣起来，“我要去警察局举报你们。在场的大家和直播间的观众就是证人。”
在场的大家和直播间的观众纷纷摆手：“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可以给彼此作证。”
啪啪啪！！！咚咚咚！！！
巴掌声和拳头落在身体上的闷声，众人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有点爽。
时云起收手，回到白清予身边，安安静静地当背景板。
白清予看了眼时间，时间不多了。
她看着网红夫妇，下了判决书，“葛大壮，从小父母双亡。幸得一善人养大，供其上大学。”
“大学里，学术中规中矩，不出彩也不拔尖，胜在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校领导的女儿哄得团团转。”
“后校领导倒台，校领导于你无用，将怀了七个月的她抛弃。转头和现在的妻子也就是苟翠花好上。”
“两人陷入热恋，前女友忽然抱着孩子上门，将其丢给你们，第二天跳湖自杀。”
“你试图将孩子丢掉，可不知为何，孩子总会悄无声息地回到你面前。”
“亏心事做多的你害怕，将她送回去给你的养母。为了给你挣学费，你的养母费尽心思工作，积劳成疾，再也不能给你提供钱财。”
“伺候她们在乡下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你在城里用着一张嘴骗女人的钱，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花钱，赚钱养你。”
“这些并不算什么，毕竟他们都知道你的性子，心甘情愿。但你并不知足。因为觉得来钱太慢，太少。”
“正愁着怎么赚到大钱，意外和买、卖、器、官的人搭上线。”
“但你并不敢从陌生人下手，于是你盯上了老家的孩子和你的养母。”
“为了不让村里人怀疑你，设下一连串的计划，就这样，你的养母和孩子都死于你手。尸体被你掩埋在后院的菜园子里。”
“为了满足你的私欲，毕业后你们重新回到学校，将魔爪伸向孩子们。且对象都是留守儿童或者是家中没什么长辈的。”
“看到了吗？”白清予指着角落里的孩子们，他们身上还保留着死前的穿着，样貌亦是，“你们经常翻出录像来回味欣赏他们死前的无助惶恐绝望，见到它们，应该不陌生吧？”
网红夫妇根本不敢往那边看一眼，闭着眼睛，哄骗自己，看不到看不到。
然而白清予的话却像有自己想法似的，一点点往他们脑海里钻。
“孩子不是无缘无故回到你身边，是孩子的妈妈送她回来的。”白清予直视男人的眼睛，“你想见见她吗？”
“对了，还有一点没告诉你，她现在在你孩子身边呢。”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抖着手掏出手机来给保姆打电话。
“没用的。”白清予声音轻飘飘的：“她已经变成厉鬼，没有人能阻挡得住她。”
“还有一个更爆炸的消息没有告诉你，你已经没后了。你在意的后，没了。”
话说得有点多，白清予觉得有点口渴。
下一秒，两瓶水一杯奶茶出现在她面前。
奶茶是时云起的，已经插了吸管。
一瓶是陶子君的，她正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一瓶是赵队递过来的。
白清予接过时云起手中的水。
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完全是因为奶茶是甜的，他还体贴地插了吸管，方便她喝。
用力吸啊吸，甜而不腻，满足。
赵队和陶子君默默收回水瓶。
赵队开口，“他们将U盘放在哪里？”
白清予示意他看手机，“发你手机了。”
赵队颔首，亲自拎着葛大壮，又命其他人押着苟翠花，一行人走得干脆利落。
人间的事解决了，还剩下阴间的事没处理。
看着角落里可怜的孩子，众人的心情很是沉重。
白清予看着孩子们，问：“你们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