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当都给你。”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态度下,原谅他。
白清予低头看着手上的包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有什么。
但他没心思打开,退回给他,“谢谢你。不过这个东西你收回去放好。”
别不见了来找她要,她又不是贪他东西的人。
“你……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时云起的语气有些低迷,“你不满意我,我愿意改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她失望。
白清予笑,“没有讨厌你。是我们不合适。”
“你也不用为我改变什么。你做你自己就好。”
她说得真诚,时云起却忽然红了眼眶。
白清予诧异又无奈,“你别哭啊。”
搞得她欺负他一眼,天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呢。
时云起否认,“没有哭。我没有……”
脸颊边上湿湿的,他愣了一下,抬手一抹,都是水。
他诧异地眨眼,“我居然哭了?”
怎么忽然哭了?好奇怪啊。
“我为什么会哭?”时云起觉得奇怪。
白清予耸肩,“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她哪里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哭。
时云起自己也不明所以,却有些尴尬了。
“你,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白清予把东西退回他怀里,笑道:“东西收好,回去吧。”
她转身回办公室。
看着虚空发呆。
他只是像,到底不是只属于自己的时云起。
这个世界,到底是真不了。
她想回家了。
“白医生你又在发呆啊?”小护士探头进来,告诉她:“院长喊大家开会。”
“我寻思着你肯定没看到消息,正好看见了,进来告诉你一声。”
“谢谢人美心善的护士。”她还真的没有看手机。
小护士走后,她掏出手机,看到几分钟前,路院长发的消息。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还有人喊救命、让一让之类的话。
她立即冲出去,看见推车床冲进来,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名医生在做急救,身后跟着几个中年男女。
可以看得出来,床上的医生很疲惫了,力气也稍弱下来,但还在坚持。
沈知遇没多想,在车床过自己这边时,挑了时机上去接手。
轮番抢救,人救回来了。
白清予也错过了院长的开会时间。
事后,她从小护士那里得知,会议的大概内容是要找医院里的门面担当去拍一则宣传片。
会议上,大家都没有头绪。
院长的意思是让他们下达通知,或者有人选的,把资料发他那里。
小护士问她:“白医生,你想参加吗?我给你投票了。”
白清予嘴角抽搐,“你都不知道我参不参加,你怎么给我投票。”
“推荐你呀。白医生你休息吧,我去忙了。”小护士乐颠颠地离开了。
白清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羡慕。
她好像随时随地都很开心,病人的情绪她也能安抚好。
“唉”不知叹了第几次气,下班时间到了。
白清予跟同事换班,从医院离开。
回头看,工作的医院矗立在那里,像座吃人的庞然大物。
明明还是记忆里那个自己待了很久的医院一样,却给她很多不真实感。
这里才是梦吧?
“对不起,对不起。”手臂上的疼痛传来,她垂眸看被撞到的手臂,再看不断捡东西的阿姨,嘴角扯了扯。
疼的。
每当她以为这是一场梦,疼痛就告诉她,她是疼的,不是梦。
从医院出来,看着似曾相识又陌生的地方,白清予越发恍惚。
嘎吱一声,急刹响起,她整个人被人往后一拽,手臂疼得紧,脚也因为那一扯,好像崴了。
她疼得嘶的一声,面色扭曲。
真的,谁受伤还能保持唯美,那她只能说不愧是她。
她保持不了,只有龇牙咧嘴。
“过个马路都能精神恍惚。”时云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要命了?”
她仰头看他,只能看到他叭叭的嘴巴,其他都看不见了。
她无意识地呢喃,“时云起你来了?”
时云起的声音停了,他低头看她,对上她恍惚的双眼。
他叹息一声,把她带离大马路。
站在安全的路边,时云起问她:“你是不是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
白清予下意识点头,“这不是我的世界。我想回我的世界里去。”
“那你的世界在哪里?”时云起反问,“你想回去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呢?”
“你要怎么回去呢?”他看着她,双眼真诚,严肃:“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生病了?”
白清予看向自己的手,要是她实力还在,她肯定就能回去了。
问题是她的实力不见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去。
“你真的能分得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吗?”
“当然可以。”白清予捏住自己手腕上的皮,理直气壮地回他,“疼的。”
时云起见她这样,笑了,“既然你通过痛觉来确定这是个真实的世界,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想回去的那个世界,也许是个梦呢?”
“不可能的。”白清予立即反驳,“那些经历很真实,绝对不可能是梦。”
“怎样真实法?”时云起拉着她:“这里不方便谈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
白清予跟着他来到咖啡馆,包了一间包厢,点了两杯咖啡。
咖啡上来,房门关上,时云起才继续不久前的话题。
“你怎么确定那不是你太累睡着后做的梦中梦?”时云起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白清予沉默地垂眸,这个问题她也思考过。
醒来后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着做梦,那个梦连续上了,让她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些?”她起身要离开,石宇奇一把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白清予甩开,甩不动。
她愤怒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梦?”
“都说那不是梦。不是梦。没听清楚吗?”她用力甩开他的桎梏,“要真说梦,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才是梦。”
终于甩开时云起的桎梏,她要走,却听身后的时云起开口:“你的另一个世界里,有我,一个让你很满意的‘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