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小红看着眼前混乱的街道,感到有些害怕,她害怕再次看到血肉横飞的场景,也害怕眼前的敌人被她杀死后会下地狱诅咒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杀杀杀的,过个普通人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她只是想和同伴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一起巡逻,看着街道上人们挂在嘴角处的微笑,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就在刚刚,和她往日一起巡逻的安全局同事,因为救她,被杀了。
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杀了。
她看着倒在自己手里的老奶奶,竟是有些愣神,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出来杀人,究竟图什么?
通过老奶奶手中的对讲机,她知道了犯罪同伙的撤离地点,而眼前这两人就是枪击犯人的同伙。
她看了看一旁倒地不起的电次,苏墨曾在短信中说过让她帮忙关注这家伙,而且根据对讲机的内容她也知道了敌人此次的目标是倒在地上的电次。
混乱的街道上烟尘四起,玻璃窗的碎片洒满一地,紧张的氛围在这里蔓延。
东山小红轻轻将对讲机放下,充斥着寒光的匕首在她的手中微微晃动,似乎捕猎前的毒蛇,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蛇,尾部!”金发女孩的吼声率先打破了空气的静默,伴随着的是她手指上指甲的又一次消失。
紧接着的,在城市的水泥丛林间,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破风声,巨大的蛇尾从远处如狂风般卷来,白色的鳞片闪着微微寒光,尾巴的力量带起四周的空气,仿佛要把眼前的黑发女孩撕碎!
女孩动了,她双脚迅速发力,在蛇尾击中她的一瞬,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灵巧地完成了翻身动作。
巨大的蛇尾在空中的攻击落空,重重砸在了地面上,混凝土的碎屑和尘土瞬间被击得四散飞扬。
小红并未停下,她脚尖轻巧一点,顺势踏上了巨蛇的尾部,身体如猎豹般跃起,直向敌人的方位奔去。
不远处持枪的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迅速掏出手枪,试图用枪支来压制住对方。
然而小红的速度快得他根本就来不及瞄准,每当他抬手锁定眼前的女孩就会不断变换方位,子弹终究只能对着空气无能狂怒。
终于,在两者距离不过数米之时,那寒光乍闪的匕首再一次在小红手中轻盈地翻飞,她目光锁定对方持枪的右手,横匕、蓄力、俯冲,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疑。
“嘶啦——”一声破空之响,她的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对方的枪声还未响起,他的右手便已被干脆利落地砍落,鲜血喷涌而出,中年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整个身体踉跄后退。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在枪支落地的一瞬,小红一把夺过手枪,凌空跳到中年人的背后,给他来了两枪。
一旁的金发少女见事不妙,急忙捡起一旁小弟死后留下的枪支,起身瞄准朝着小红的方向开枪。
橘黄色的火花从枪口崩裂而出却依旧快不过小红的速度,几次辗转腾挪后小红便拉起一旁电次的身体抵挡子弹的倾泻。
金发女看着一旁靠在面包车上流血的不止的中年人,一把将他拽上了车:“快走,要死就死在车上!”
“砰”女孩一把将车门拉上,随即坐到驾驶位置上,发动了车子。
“砰砰砰”车外的小红没有轻易放他们走的意思,子弹爆射而出,击碎了车的玻璃,险些擦着金发女孩的脸。
“噗嗤嗡——”汽车最终还是启动了,她看了看手中没了子弹的手枪,扔在了一边。
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她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
东京站台处。
刚从京都回来的玛奇玛看着眼前站着的一位浑身是血的男子感到有些诧异。
他的嘴角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起伏,反光的镜片完全遮住了眼睛,使得他的情绪难以琢磨。
“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特异课有多少人活下来?”玛奇玛率先开口道,嘴角依旧是标志性的微笑。
“特意1课2课3课4课,皆遭遇枪击,除了非人类之外,几乎都死光了。”男子冷静地陈述着。
“看来这是场针对特意课的袭击,而且这大概率与枪支恶魔有关。”站在男子对面的玛奇玛这么说着。
“收到上级的命令,由于人员缺失,特异1课2课3课4课合并,东京公安对魔特异课今后完全交由玛奇玛小姐坐镇指挥。”
“另外还有这个,我的辞职信。”男子说完后便掏出一张染血的白色信封,似乎是提前就写好了的。
——
医院的大楼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安静,淡蓝色的天空映衬着建筑的轮廓,给这座承载了无数情绪的地方增添了几分色彩。
走廊内,护士们轻声交谈,母亲牵着孩子的手,脚步声在瓷砖地面上悄然回荡,仿佛生怕打扰到这里的某种神圣宁静。
长长的走廊中,有几扇窗透出柔和的晨光,那光线温柔地铺在走廊的地板上,轻轻覆盖这份清晨的静谧。
某间病房内,光线同样透着窗户洒了进来,落在了床铺上的洁白被单上。
早川秋缓缓睁开眼,睫毛微颤。他目光空洞地望向天花板,片刻的茫然仍在灰蓝色的眼睛里打转。
一旁的电视内播放着东京枪击事件的新闻,他觉得有些嘈杂。
早川秋缓缓起身,身上穿着医院病号服,看着手机中玛奇玛给自己发来的有关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窗外的城市依旧如常,玻璃窗上映射出他模糊的倒影,那道影子看上去有些憔悴,头发凌乱。
“又死了很多人......吗。”他缓缓开口。
电视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嗡嗡作响,伴随着主持人略显机械的语调。秋伸出手按下了遥控器,将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彻底掐断,病房中瞬间恢复了寂静。
他慢慢将被子掀开,双脚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身旁的椅子倒在地上,秋没有去理会。他的手伸向了那把安静地躺在床边的武士刀,手指轻轻抚过刀柄。
秋握紧刀柄,将刀从鞘中缓缓抽出,利刃在晨光中闪过一线冷冽的银光。
“卡斯,我的寿命还剩多少年。”
怪物的头骨微微低垂,几乎是贴在了秋的肩侧,沙哑的声音从白骨中响起。
“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