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州,斯托克顿市。
8月30日凌晨乌云愈浓,雨滴淅沥,他满心憧憬,却又难掩忐忑,颤抖着的手、弯腰将四爪压杆、战战兢兢地捅进某扇公寓大门的锁孔。
在这陌生的布伦特伍德区,他仿若孤独的行者,抬手抹去额头上豆大如珠的汗水,那汗水却又瞬间被新的涌出所替代。
随着轻轻一扭,“咔哒……”
锁芯传出轻微的碰撞声,死一般的静谧被瞬间撕裂,门缓缓地被推开一条缝。
门内阴冷的风呼啸而出,宛如从腐朽枯叶中沉淀的死气,裹挟着他被迫轮回的无奈,于绝望中凝视深渊,在孤寂里渐渐枯萎…
城市乱不乱,黑哥说了算,前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生死难料!
公寓外突然响起的汽车轰鸣声,如一阵惊雷划破寂静,转瞬间又逐渐归于沉寂。
他心跳骤然加快,如密集的鼓点!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命运的叩问。
咧开嘴,笑容刚浮现的刹那,那干涩唇上细密的血珠便顺着裂痕缓缓溢出,那血珠似泣血的控诉。
他下意识地猛地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使尽浑身解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小声嘟囔道:
“damn it!这该死的、fuck!我特么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竟然穿越成了混血黑咖皮……”
“就这样吧!我特么从来不认命,全凭八字硬!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
“从康普顿pton大街!到林肯高地lin heights!这里特么到处都是臭名昭著的帮派……”
“从比弗利山庄beverly hills,到加利福尼亚州,那鸟不拉屎的麦克法兰、索诺玛周边的农村耕地。”
“歧视与不公特么深深烙印在我的绒毛深处,bloody hell!那黑咖的刻痕,仿佛是无法抹除的伤疤,时刻刺痛着我的大胯!”
“shit!戛纳马鼻我特么已经有很多新的外号了!客气点的会叫我,negro黑鬼,疯狗科勒,不客气的诸如,‘嗨,碳素天屎、黑尼玛……’”
他一脸未亡人的表情,黑脸如墨,简直就是愤懑与无奈的极致写照,刻满了无尽的哀怨。
嘴里不停絮叨,眼睛如同警惕的猫头鹰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
脑袋跟着不停地转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次转动都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确认周围没人后,他像一头敏捷却又惊惶的塞伦盖蒂野公猪,迅速闪进屋内,反手轻轻将门关上。
熟练地转动锁芯将门反锁,动作行云流水,却难掩心中的颤抖。
此刻……
他的内心难以抑制地有些激动,心脏急速跳动着,似要从嗓子眼蹦跶出来,那激烈的跳动像是要挣脱束缚的困兽。
激动的情绪使得他感觉嘴唇越发干燥,他忍不住又舔了舔,厚得特么跟自行车轮胎皮似的嘴唇,每一次舔舐都像是在向命运祈求一丝滋润。
随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干瘪半截的万宝路,放在鼻子下使劲吸了一口气。
试图从中获取一丝慰藉,那模样像是溺水之人拼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呃……”
他嘴里紧紧噙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前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蹑手蹑脚地行进在铺着毛绒地毯的客厅里,生怕发出一丝一缕的声响,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轻微,整个世界都在屏息以待。
此刻他的心里,犹如揣着一只疯狂乱跳的厄立特里亚黑马猴,焦躁难安,每一次心跳都像是绝望的鼓点。
心里暗自嘀咕:“特么多少留点钱……我实在不想再吃救助站那该死的杂粮夹生饭了!”
他不停地祈祷着,嘴唇微微颤抖,那颤抖的嘴唇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苦。
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尖叫,那兴奋中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他竭力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天是来赚钱的,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带上手套开始翻箱倒柜,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就像一群恼人的苍蝇嗡嗡乱响,挥之不去。
他暗暗告诫自己,务必保持专注,绝不能让杂念有隙可乘,侵扰自己赚钱。
嘴里嗫嚅着微不可闻的小声嘀咕:“根据加利福尼亚州47号法案规定,价值不超过950美刀的非暴力财产犯罪,将会被定为轻罪。”
“执政方为了争取选票,对非裔也是采取了极为宽松的态度和扶持性政策通常就是口头警告,或者罚款一千美刀……”
“没错、有政策扶持时我特么就是黑皮非裔、是个朴实无华、一脸无辜的黑哥们,吃斋念佛的黑哥们……哥们手持真理化个缘……这钱就与哥有缘……”
贪婪的欲望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理智,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
“amen!就这一次,god bless me上帝会原谅我的……”
他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试图蒙蔽自己的良知,让自己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那自欺欺人的话语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小声回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如头受惊的马赛马拉野猪,胆战心惊地拱出了肯特纳街的公寓大门。
摸着口袋里刚刚通过做志愿者,零元购得来的720元美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那颤抖频率似罪恶的脉搏在跳动。
右手高频抽搐,划过腰间皮套里的“真理”那冰冷的触感既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同时又令他心生无尽的惶恐,黑菊一紧,浑身打了个剧烈的冷颤,像被死亡的寒风刮过。
他身子绷得犹如被极寒玄冰封冻的渐冻症患者,每一寸肌肉都因极度的紧张而僵硬,就像被命运的枷锁紧紧束缚。
没错真理洛洛克19、弹匣足足有 15发,这可是他刚才零元购时,从床头柜夹层抽屉里捡到的。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仅仅只是在那充满虚幻、如梦似幻的电视屏幕上见过这惊世骇俗的物件!
还有刚才从公寓里捡来的背包里,装着刚刚公寓里零元购捡来的,一副汤姆·福特tom ford炫酷墨镜,一条九成新wrangler牛仔短裤。
还有条八成新充满个性的 patagonia,巴塔哥尼亚牌无袖夹克。
细微有些磨损的j.crew休闲多功能挎包,一双crocs卡洛驰男士人字拖,只可惜尺码小一号,勉强能穿…
捡来的都特么是牌子货,他全身上下都是救济站领的烂尾二手货…
此外还有一只看不出来牌子的银天使耳环,以及king baby哥特风格,闪耀着神秘光芒的,937纯银十字架挂坠项链。
背上背包眼神飘忽不定,满是警惕,脑袋像雷达般不停地左右转动,凌晨的斯托克顿市。
令他觉得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可能潜藏着未知的歹徒。
街边的店铺招牌在风雨中微微摇晃,黯淡的灯光在雾气中显得朦胧而迷离,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整个城市好似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等待着黎明的曙光来揭开它未知的面容,而他却在这黑暗中越陷越深。
两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拖着孱弱不堪的身躯,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空旷的马路上。
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两颗孤独的星辰。
在这茫茫夜色中寻找着果腹的食物,那凄惨的模样是他内心孤独与无助的映射。
布伦特伍德这里是nortenos,墨西哥裔的地盘…
斯托克顿市也是crips瘸帮的分支之一。
他们主要在斯托克顿市北部等地区活动…
关键特么谁又能预料得到…
会不会从某个拐角,忽然跳出来一群帮派同性恋疯狂瘾君子…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我扑倒在街区角落的阴影里!
侵犯我这头迷失的戛纳马鼻野公猪,拽掉我零元购漆皮七分裤……研究我神秘的绒毛……让我叫爸爸……
这个看似平静的街区,也许在每一个阴影处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随时可能将无辜的我拖入死胡同,翻阅我的绒毛,让我在无尽的冲撞中颤抖尖叫……
“呃屙……呃屙……”
想到这里不由大胯一凉、凌晨的街区实在太危险了!
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脚掌落地时小心翼翼,脚下似是布满尖刺了陷阱,做这种上门服务零元购志愿者,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钱没赚多少还特么要提心吊胆。
他现在想说这特么实在太棒了……
他认为现在掌握了真理后,上门服务送温暖入户,实在是太适合他了!
人均真理无真理,饿了就吃花生米…
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特么是一种行动。
黑哥们用他们的电臀,丈量着撤离的距离、用他们的黑手,打开一扇扇上着锁的大门…
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搏动,那剧烈的跳动就像要冲破胸膛一般,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对命运的抗争。
照这样下去,非得房颤不可,甚至极有可能会患上心脏病!
零元购志愿者随时随地会面临被主人、路人、员工、老板、巡警或者某个凶狠老太太击毙……
他的人生就是这样矛盾又刺激!
城市乱不乱、黑哥们说了算,他就是一个这样朴实无华,奋斗在第一线的零元购志愿者!
半夜三更不睡觉,就喜欢出来放鞭炮,躲避子弹,凭的就是弯腰速度快不快。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觉,街头就是这样,黑哥轮休,咖哥值班,讲究的就是三班倒……
这特么这可比前世,当土夫子摸金校尉,还要令他刺激紧张…
头脑一阵眩晕,好歹紧张过头了。
为了缓解情绪开始转移注意力,嘴里絮絮叨叨吐槽救济餐:“his mother!该死的救济餐!该死的脱水面包,硬得简直能砸死人!”
“每口咬下去都像是在和洪都拉斯、乳胶填充物较劲,我真怀疑这玩意儿,是用来修建坚不可摧的贞洁大坝的!我特么想吃红烧肉、回锅肉、宫保鸡丁……”
“还有dr pepper饮料里,里面好歹添加了尿素粉末,那味道苦得要命,跟大力止咳糖浆一个味!”
“还有该死的转基因鸡肉,吃起来就跟特么咀塑料腌嚼萝卜头似的,又干又柴,根本就没法咽下去!”
“shit!这哪是给人吃的东西,这简直就是对味蕾惨无人道的酷刑!我特么想吃松鼠鲈鱼、辣子鸡、清蒸江团……”
双拳不断朝天空挥舞,“damn!abominable!我特么甚至严重怀疑,他们根本就是为了清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库存垃圾,这才丧心病狂地,整出这些令人作呕的垃圾食品,来投喂给我们这些流浪汉的!”
“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只是想随便打发了事!我特么想吃麻婆豆腐、东坡肘子、毛血旺……”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干涩的口水,越絮叨越气,就像头被激怒的非洲红河野猪,那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烧。
紧张地快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梗着脖子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无能狂吠。
“啊啊!”
粗壮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那青筋如扭曲的蛇,随时可能挣脱而出。
“这具身体好歹被救济食品里的激素灌多了,体重都特么快赶上伊斯坦布尔毛熊了!瞧瞧这一身的赘肉。”
他的胸膛如风箱般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紧接着深深地长吁了一口气,那叹息是来自灵魂的颤抖。
迈着大步走到街对面,到达街对面后,他先是猛地一下顿住脚步,直肠一阵莫名痉挛……
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感觉特喵这具身体精神多少有点问题!
扶着墙稳住嘴角抽搐,他缓缓地一点点地抬起头,眼睛努力地向上望去,扫向刚从零元购出来的四层公寓。
他的脑袋从左到右缓缓转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仔细观察着每层的十个房间,哪些还亮着灯。
墙体粗糙的质感,根据他的保守估量,这面墙已然被地锦草和爬山虎的根系全面侵蚀毁坏。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墙面上,心里暗暗想着。
只要遭遇一场稍大些的暴雨,恐怕就有整面坍塌的风险。
耸耸肩嘟囔道:“墙面老化这特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不是前世的寻龙点穴土木工程专家了!”
“shit!该死的职业习惯…我洛阳铲、罗盘,现在特么换成了四爪压杆、锡条钳……头套…”
摸出手机于agoda平台上,搜寻着斯托克顿市廉价的旅社信息。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这些天自身凄惨的经历……
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时,是在肮脏潮湿的下水道里苏醒的,估摸是被人敲死而后抛尸了……
至于具体过程,他自己也不清楚。
由于后脑负伤,记忆也残缺不全。偶尔遇见熟人才会触发一小段…
他每日都在街头毫无头绪地游荡,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疯狗科勒”这个从别人嘴里吐出的称呼。
这两天他也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并且付诸行动……
强行扭转了几天,才勉强适应。
因为一开始不太想从事零元购,他认为那回报与风险不成正比,关键特么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店员、老板路过的好心人击毙的危险。
前世身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土耗子,现今却要让他明目张胆地零元购!
这种身份上急剧转变,一时之间令他极难适应…
所以他还是按照前世的习惯,先找个工作,在慢慢谋划。
尝试了数次……每次皆是这般结果,人前礼貌回绝,人后黑鬼曹尼玛!”
穿越这几日他时常感到极度的沮丧和绝望。
每个人似乎都有着明晰的方向和目标,唯独他如同一个幽魂般。
在洛杉矶康普顿、亚卡马区这座混乱的街区,整天跟个街溜子似的漫无目的地晃悠,到了饭点就去排队领救济餐。
倘若不是那个捷克裔的科洛弗,那个令人憎恶至极的家伙,蛮横且毫无道理地,抢走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汽修工作,还羞辱他…
英格兰裔的汽修店老板,嘴里说着不歧视他,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白皮的科洛弗。
若不是被实在逼得走投无路,他也断不至于一时冲动,敲碎了捷克裔科洛弗的头盖骨,还砸了汽修店的玻璃窗……
然后按照前世的风俗,收拾了几件衣物,连夜从洛杉矶康普顿亚卡马区的公寓,跑路到加利福尼亚的斯托克顿市。
一路上他怀着愤懑与恐惧,不停地在心中咒骂着这个不公的世道来转移注意力。
前世身为一个土夫子,掘地的技能在美利坚全然没有用武之地,他对美利坚也缺乏足够的了解……
望着旅馆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前世被盗洞掩埋的绝望,黑暗中,泥土如巨浪般汹涌,窒息感至今都刻骨铭心!
又想到年迈父母斑白的双鬓和妻子温柔的笑容,他们在家中翘首以盼,等待着他归来的身影。
还有那套承载着对未来憧憬的小屋,想到还有没还完的房贷…
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浸湿了枕头。
汽车旅馆窗外的风呼啸着,像是在讥讽他的无能和落魄。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试图逃避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去。
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屋内,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可他的未来依旧一片渺茫。
他呆坐在床上,目光呆滞,望着窗外天际那缕微弱的光线,许久未曾动弹。
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中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走在街头他感觉自己还是不够变态,所以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特么想通了。
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立足,先要调节好情绪接受现实……
通过零元购努力奔小康,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黑寡妇……
必须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段时间他了解到,有些州甚至将重罪门槛,提高到了2000美刀或者更高。
这进一步为他提供了零元购的空间和创业机会。
“桀桀…”
人权世界大灯塔,光耀全球人人夸。
今夜商场打满折,人间开满自由花。
在接下来的几日,他走访了洛杉矶的众多城市。
一方面是为了避避风头,没错他犯事了,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舒缓下心情,分析未来的规划。
其中涵盖了costa mesa科斯塔梅萨,还有monterey park蒙特利公园、被称作“小台北”,有着众多的华裔。
在“小台北”,他领略到了熟悉的文化氛围,内心的阴霾因而淡去了一些。
最后他计划前往santa monica圣莫尼卡,他的内心涌动着对那片未知风景的渴望。
他想看看太平洋沿岸的辽阔与壮美。
期盼圣莫尼卡海滩能够成为自己心灵的安抚之地,让他在那海浪的拍打声中找到内心的宁静,忘却所有的痛苦与疲惫。
想要坐在沙滩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倾听海浪的声音感受空灵与安宁。
他决心重新振作起来,勇敢地告别过去的阴霾,去迎接那充满未知和希望的未来生活。
九月六号,清晨酷暑未散,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城,如花的夏阳透过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在坚实的水泥路上朵朵绽放,宛如一片片金色的火焰。
两三层高的商业建筑楼房错落有致地矗立在街道两旁,宛如一位位优雅而高贵的绅士整齐排列,散发着古老而迷人的气息。
墙面被独具匠心的艺术家巧妙地刷上了淡鹅黄与玫瑰红两种色调,相互交融,彼此衬托,恰似春日里温暖而柔和的阳光,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街边的24小时超市灯火通明,透过明净的玻璃橱窗,能够清晰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它们如同繁星般璀璨夺目,令人目不暇接,似在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发出诱人的邀请。
不远处的折扣服装店前,挂着色彩斑斓的霓虹灯招牌,那跳跃的光芒如同梦幻的精灵在舞蹈。
音箱播放着dance monkey,节奏欢快得让人忍不住跟着摇摆,似乎也在为这热闹非凡的场景欢呼喝彩!
店内人头攒动,人们在衣架间穿梭,眼神中闪烁着渴望与兴奋,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惊喜。
一件件打折的衣物,如同等待被发掘的珍贵宝藏,承载着人们对美丽和实惠的无尽渴望。
车窗外微风拂过,wilshire massage水疗店的招牌轻轻晃动,光芒欢快地跳跃。
似在热情地召唤着每一个路过的有钱灵魂,那诱惑的力量让人难以抗拒。
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他们有的行色匆匆,如同被时间的鞭子抽打,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急迫。
有的悠然自得,世界的喧嚣与他们无关,每一步都带着从容与淡定,仿佛一幅生动鲜活的人生百态图在眼前展开。
红绿灯交替闪烁,宛如一位公正无私的指挥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来来往往的车流。
使这繁华的街道始终保持着有序的节奏,那坚定的光芒如同命运的指引。
透过车窗……
瞧向街道另一边不知何时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些等待救济的流浪汉们一个个面容憔悴。
神情疲惫且满含期盼,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
队伍末尾,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整个身躯佝偻着,似被生活的沉重负担压垮了脊梁,那弯曲的背影似是命运残酷的杰作。
瘦骨嶙峋的手中紧紧推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购物车,每一道锈痕都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生活的艰辛。
老人的眼神空洞呆滞,木讷地盯着前方,目光中毫无半点生气,精神已经被生活的苦难所抽离。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命运的洪流中苦苦挣扎。
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阵苦涩,那苦涩如同胆汁在喉间涌动。
穿越过来几天这种排队等待救济的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记忆里原身已经吃了两三年救济餐了…
主打的就是尽量不消费!
穿越过来他每天也是吃的救济餐,每次都特么要排个把小时……
总有路过的络腮胡瘾君子,试图窥视他强壮的电臀!
想到寡淡无味的多巴胺鸡肉丝,烂土豆泥拌洋葱,半生不熟的米饭,印度屎壳郎咖喱豆子,还有不知名的狗屎汽水!
车窗外传来一股怪味,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破旧的报纸,在崩裂的水泥路上翻滚。
最终停在了某个拾荒者的脚边,那风中的凄凉似是首生活的悲歌。
城市中心玫瑰碗露天剧场恢宏的站台前。
鼻梁稳稳地架着副炫酷至极的墨镜,仿佛那是他与世界隔离的屏障。
左耳上醒目地坠着枚,独具个性的天使耳环,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脖子上套着条,哥特风纯银条十字架挂坠项链,那冰冷的触感像是命运的枷锁。
前胸潇洒地挎着,充满时尚感的休闲多功能包,却无法装满他内心的空虚。
左臂赫然纹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叼蛇十字架图案,那狰狞的图案似是他内心痛苦的宣泄。
他身披着黑色的无袖夹克,下身着条随性的牛仔短裤,脚下大大咧咧地踩着双漫不经心的人字拖,那随意的装扮下隐藏着一颗迷茫的心。
那头略显凌乱的黄发肆意张狂,褐色的眼珠里幽幽地透着一股沉郁阴翳的气息,宛如是被黑暗吞噬的灵魂。
这位身高足有一米九二的棕咖黑皮肤年轻人,臃肿肥硕的身材,以敏捷如飞般的动作,从一辆明黄色的城市巴士的后门一跃而下。
从有冷气的清凉公共交通工具到燥热的街头,他似乎很快便感觉到了温度的不适,那炎热似是生活对他的又一次炙烤。
摸出手机看了眼,嘴里情不自禁用汉语喃喃自语道:
“噢戛纳麻臂!俺真是见鬼了,特么这才早上八点就这么热……跑路都跑不安稳!”
不停环顾四周,想要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会,那急切的神情像是在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
帕萨迪纳城玫瑰碗市场,坐落在洛杉矶市东北方向约15公里之处,其地理位置可谓得天独厚。
这里不但有高速公路如同纵横交错的血管一般,将其与市区紧密地相连在一起,那川流不息的车辆仿佛是城市的血液在奔腾。
而且还有便捷的地铁如同灵动的脉络,贯穿附近的各个社区,从而使得人们的出行变得极为轻松便捷,那飞驰的列车像是时代的脉搏在跳动。
在这座市场里,存在着众多可供市民悠然消磨美好时光的地方。
其中最具特色的要数每逢节假日的时候,靠近街边的那一面总会悄然出现一个自发形成的跳蚤市场。
西海岸最大的跳蚤市场——ose bowl flea market(玫瑰碗市场),堪称声名远播是全球最好的跳蚤市场之一。
要知道,在美利坚,每天有逾一万座仓库举行公开拍卖。
在这些仓库中的无主物品里,诸如家具、电器、球鞋、旧衣服古董之类具有潜在价值的物件,都会通过大大小小的跳蚤市场流入市场。
当然,跳蚤市场里有一部分是专业摊贩,他们售卖着一些平日里难得一见但价格不高的稀奇古怪的摆件、旧兵器、古货币等等。
简而言之,这个跳蚤市场也是那些认为家里闲置物件尚有一定价值,不舍得随意丢进垃圾箱的市民们聚集一处,临时进行旧货交易的场所。
摊主们借此契机赚取一些生活费用。
正是周六清晨,市场已具雏形,出现了上百个或是撑着太阳伞。
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戴着墨镜惬意地沐浴在阳光里,用大块布毯将草地装点得五彩斑斓,那缤纷的色彩像是生活的调色板。
他们在旧货堆中兴高采烈地围坐成圈,手中紧握着冰镇啤酒,泡沫细腻地沿瓶口滑落,带来丝丝的凉意。
热狗的香气与汉堡的诱人色泽交织于空气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那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
偶尔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伴着远处隐约可闻的吉他弹唱,整个场景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自由的气息,仿佛是人间的天堂。
他路过一张破旧的木桌,耳边满是笑声与牌面碰撞声,他们脸上或喜或怒。
手中的纸牌如同命运的筹码,每一次翻牌都伴随着一阵小小的惊呼,那紧张的氛围如同战场的硝烟。
扭头瞧向不远处,一对情侣紧紧相拥,在货物的间隙中热吻,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背景板,那甜蜜的场景像极了浪漫的诗篇。
清晨的阳光热情挥洒,为这杂乱的市集添上了一抹温柔的金黄,与其说是卖货,还真不如说是一场场别开生面的野炊聚会。
陈苟现在应该叫科勒,漫步穿梭其中,那罩着华丽华夏刺绣纱罩的仿古台灯。
八成新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咖啡机。
蒙着厚厚油垢的小型钓鱼船发动机……
一样样相互之间毫无联系性的旧货,更给他一种趣味十足的猎奇感觉。
目光随着一件件旧物间跳跃,一台老式留声机上,它披着褪色的绸布,如一位沉默的老者。
指尖滑过斑驳的木质纹路,他轻轻旋动开关,一阵悠扬的民国小调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音符跳跃间,依稀能看见旧时光的剪影在昏黄灯光下翩翩起舞。
“嘿小伙子,不买别乱碰…”
耸耸肩科勒又继续向前闲逛。
他其实原本压根就没有购物的打算与想法,然而,对于异域风格的探寻,他那旺盛的好奇心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始终难以熄灭。
就这般毫无目的地闲逛了好一会儿后,来到了一个摊位跟前。
这个摊位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造型奇异、用途不明的物品,每一件商品看上去都颇具年代感,似乎承载着漫长岁月的沧桑和神秘莫测的故事。
他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停住了,目光被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紧紧吸引。
地摊上,有一尊雕刻精美的木质神像,神像的面部表情扭曲且神秘,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在低声呓语着远古的历史,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是把镶嵌着璀璨宝石的波斯弯刀,刀鞘上的花纹繁杂而华丽,透露出一种古老而庄重的威严,似在诉说着昔日的荣耀。
旁边一串由不知名动物骨头串成的项链,每颗骨头都被打磨得光滑润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造型独特的陶制罐子,罐身上绘着奇异的图案,色彩斑斓却又带着朦胧的美感,让人恍惚置身于梦幻之中。
绣着复杂图案的绸缎,丝线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它往昔的华丽,那褪色的丝线像是岁月的痕迹。
金属打造的面具,面具上的纹路细腻而诡异,带着某种奇幻的魔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这些充满异域风情的假古董,让他一个专业的土夫子瞧着都有点愣神…
蹲着身指着地上一堆古色古香物件,其中一个蛇瞳状工艺品。
“嘿老先生,这是什么?”
卖货的摊主是个身穿满是皱褶的黑色破旧袍子老头,戴着卡塔尔清真白帽子,留着毛里塔尼亚式的大胡子,听到这话翻了翻褶皱的眼皮,腔调怪异地答道:
“这是埃及法老杜鲁门七十二魔神圣玺,年轻人蛇眼代表着他的权威!”
他看似涉世不深,实际却是个文化遗产保护机构办事员,俗称土耗子。
他自然不会相信这种当街摆摊贩子的鬼话。
撇撇嘴,他蹲在地上摸起那块斑驳的蛇眼工艺品。
摸了摸道:“老先生,特么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神秘学中所罗门之钥,这个看着像工艺品,这块圆形石料蛇瞳的材质和石化乔木很像啊,再说了埃及人特么不是信的伊斯兰嘛?”
老头像是没有听出年轻人话里讥讽的意思。
眼皮疯狂跳动严肃的答道:“伟大的希腊哲学苏格拉底曾经特么说过,知道的越多,才会发觉自己知道的只是世界的冰山一角,认识自身,方能认识人生。”
科勒拉开挎包拉链一角,抬起包里真理对着老头,嘴角抽搐道:“苏格拉底还特么说过,在我发怒的时候,要紧闭你的嘴,免得增加我的怒气!”
“一美刀,能不能卖?”
听到这话大胡子老头便知道自己碰到了个懂点行的老油子,又瞧了眼对准自己的真理,耸耸肩接过钱不再说话…
抓过石料蛇瞳工艺品塞进裤兜,合上挎包拉链。
“这,这是什么?”他瞪大了眼睛,满腹狐疑,一边伸出手指着一幅地图,一边神情略显迷糊地问道。
“地图?哈哈,不,不,这是张神秘的东方藏宝图,年轻人,传说中找到宝物的有缘人,将拥有举世无双的财富和权力,只要20美刀!”
老头那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异样的光芒,一边兴奋地挥舞着双手,身体前倾,唾沫四溅,一边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语速极快地说道。
“神特么举世无双的财富和权力……”说话间科勒回过神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头满是皱褶的袍子,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显得颇为老练地耸耸肩,双手一摊道:
“老先生,如果真有这种好事的话,您或许应该自己去找到这宝藏,然后给自己换一身合身的新袍子,而不是在这试图将它卖给我!”
说完,他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同时向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不屑。
听到这话,老头丝毫没有被拆穿骗局后的窘迫之态,反而双眉紧蹙,目光坚定且严肃,一脸肃穆。
用一种仿佛带着神秘力量的低沉且庄重的语气郑重说道:“我说过,有缘人才能找到宝藏!只要15美刀怎么样?”
瞧着老人这般大言不惭的模样,非要忽悠他买藏宝图,科勒先是微微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冷哼一声。
“10美刀不能在少了!小伙子你真的和宝藏有缘啊……”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缓缓转身,头微微上扬,看都不看老人一眼,便决然迈步离开,那决然的背影仿佛在与过去的荒唐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