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兖州。
东平国,无盐。
让张靖没有想到的是,兖州附近的诸侯,除了陶谦以外,都是知书达理的。
他的书信送到以后。
很快就得到回应。
袁术甚至还给他回了一份书信,表示他张玉衡看人真准,待他袁公路登基以后,一定会给他加官进爵。
属于反向给张靖画了一个大饼。
然后张靖又回了一封。
感觉在这个时代,有袁术这么一个笔友,那也是相当不错。
“主公。”
程昱面色凝重道:“结合三家的回应,我军尚缺种粮,两百三十万石左右。”
“属下以为。”
“当再度去信陶谦,若陶谦不予回复,即可遣兵抄掠徐州,否则不利于秋收。”
种粮这玩意。
牵一发而动全身,程昱自然想能多种一点,就多种一点。
等到了四月份。
兖州就不适合播种了。
“仲德。”
张靖沉凝道:“再度抄掠徐州,并不可取,此中亦有我的成算,还是向陶谦施压吧!”
大举进攻徐州的话。
他担心那义薄云天三兄弟,反正陶谦最多两年就死了。
就是不死。
那也比落入刘备手里强,如果真死了,张靖也能趁乱拿下青徐二州,到时候也算有个牢固的大后方。
至于刘备。
就让他陪着公孙瓒。
一起去对付袁绍,公孙瓒活着,同样对张靖有好处。
“属下领命!”
程昱闻言看了看张靖,也没有多问什么。
“仲德。”
张靖出言道:“眼下我军,已种下的种粮有多少?”
“四百三十万石左右。”
程昱很快就给出了一个大致数目,因为这也是他入仕乞活军以来,干的最要紧的事情。
“四百三十万石!”
张靖眼中一亮,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开口道:“已经不少了,耕种田地已经超过两千万亩。”
“秋收过后。”
“也能有千万石以上的税收,不错了!”
看起来千万石很多。
实际上,还真算不上什么。
张靖记得后世一个村的粮站,便会存放上千吨的粮食,折算成这个时代的石,千吨就在三万三千石左右。
华夏标准储粮七亿吨左右。
大致是这个时代的,两百六十亿石。
差距两千多倍。
人口却足有三百多万。
可以说,哪怕有一千五百万石的税收,一旦来年收成不好,那么这三百多万人,就会喝西北风。
是不具备抗风险能力的。
况且明年。
还有一场百年不遇的蝗灾,恰巧兖州就是重灾区。
只不过这种事情。
张靖也不能拿出来说,只能先顾好眼前,有了千万石粮食,百姓也有了余粮,到时候在想办法应付蝗灾。
“主公明鉴!”
程昱朝张靖施了一礼,面色也浮现一丝笑意,他其实也觉得很多了,但他不会嫌多。
因为治下的不少百姓。
眼下都在实行,种粮减半,还有不少百姓,连种粮都没分到。
“仲德!”
张靖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下去之后,留两百万石种粮缺口,其他的种粮尽数放出,想必袁术不会糊弄与我,否则也别怪我心狠手辣,切勿让百姓错过了春耕。”
“属下领命!”
程昱闻言恭敬行礼应是。
对于主公口中的心狠手辣,他是相信的,没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位,可没有表面那般中正平和。
随后,程昱便快步离去。
他知道,治下没有分到种粮的百姓,还在田地里嗷嗷待哺呢。
地方的官吏。
同样也是望眼欲穿。
只待命令下达,他们才能开仓放粮,将一定数目的种粮发出去。
然后组织人手。
帮着百姓赶春耕。
而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放种粮,之后哪怕有多的粮食,也不会再放。
“两百万石种粮啊!”
待程昱离开后,张靖不由心痛不已,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却依旧凑不齐种粮。
两百万石种粮。
可耕种千万亩良田。
能有六百万石粮食的税收,哪怕是他也难以等闲视之。
“还是给陶谦写信吧!”
张靖深吸口气,毕竟他多发了三十万石种粮出去,而这笔粮草,必须要在春耕前补齐,同时在心底暗道:“人家都给我粮食,就你不给,是不是给你脸了?”
两日后,兖州。
任城国,瑕丘县。
瑕丘县位于任城国北面,毗邻鲁国与东平,由于境内多有丘陵而得名。
后世称其为嵫山。
“海拔七十米高的嵫山?”
张靖抬眼看着一处‘险峰’,他实在无法将其与高山联系在一起,甚至都不需要抬头去望。
“罗市参见主公!”
就在这个时,一名身着战甲,神色紧张的将领,带着一队将士快步而来,单膝跪地恭敬抱拳道:“未能远迎,请主公恕罪!”
“哗啦~”
随他而来的一众将士,也纷纷单膝跪地,面色激动恭敬抱拳齐喝道:“吾等参见主公!”
“都起来吧!”
张靖一手扶起罗市,看了看前方的山丘,开口道:“给我说说,如今瑕丘内的战马几何?”
嵫山的确不高。
但丘陵多啊!
而且水草也算丰盛。
自然而然就成了放马的地方,这也是当初程昱推荐的。
养马是不可能养马的。
毕竟人都养不起了。
能做的只有放养一途,加上瑕丘是十二关隘之一,五千大军屯在这里,又没有战事发生,平时看马,就成了他们的重任。
除了部分用马以外。
乞活军的战马,有九成都放在了嵫山。
张靖也是静极思动,过来看看,毕竟再有几个月,他就要组建骑兵了。
不看看战马。
心底多少有些不踏实。
“回主公。”
罗市恭敬的跟在张靖身后,道:“瑕丘原本有三百匹战马,匈奴和袁术的战马送来后,便有五千六百三十九匹。”
“只不过,这半月以来。”
“有近两百匹战马,不知何种原因,没能在此地活下来。”
说完后,罗市面色有些紧张。
“可有询问医匠?”
张靖不由眉头微蹙,这损失有点大了。
“问过。”
罗市重重点头道:“不止问过医匠,连执法者的弟兄,也来过好几次,都未曾找到问题所在。”
“嗯。”
张靖这才微微颔首,看着前方的马群道:“这些战马,可还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