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执法者过问。
那就说明不是罗市的问题。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战马,哪怕少一匹,都会有人过查明原因,况且还是近两百匹。
“主公放心。”
罗市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开口道:“此地以南三里之外,有一处不大的清水湖泊,乃是泗水的源头之一。”
“属下每日都会安排弟兄。”
“将战马驱至湖泊饮水,这些时日下来,不少马儿都养成了习惯,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战马的精贵。
罗市也是清楚的,他坐镇瑕丘。
看似没有战事发生,但光是照看战马一事,就足够他打起万二分精神。
“做得不错!”
张靖点了点头,缓声道:“随我四处走走,到时候再去清水湖看看,战马事关我军大计,容不得丝毫马虎。”
“待来日我军粮草丰盛。”
“若你有意,我可以做主让你统领一部铁骑。”
这个时代,铁骑的数量。
几乎可以衡量一个政权的强弱,虽然并不绝对。
但一支强悍的铁骑。
的确可以给对手,带来极大的压力。
正如曾经的冀州袁绍,在得知白马将军公孙瓒,要跟他翻脸的时候。
慌忙的把渤海郡。
让给了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范。
若非公孙瓒野心太大,袁绍也下不定决心,同公孙瓒拼死一战。
“主公,属下愿意!”
罗市闻言目露狂喜之色,赶忙恭敬抱拳道:“属下自知功绩浅薄,对铁骑弓马也不算娴熟,不敢厚颜率领一部铁骑,得一曲便是主公厚恩。”
一曲有五百人。
如果五千步卒和五百铁骑二选一,罗市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金戈铁马,纵横捭阖。
这是每个从军男子的梦想。
至于封狼居胥,饮马翰海,那只能存在于幻想。
“好,我答应了!”
张靖爽朗道:“到时候便由你亲自炼选悍勇之士,组建一曲铁骑,这些战马可是你的伙伴,你需尽心照料。”
“属下谢主公隆恩!”
罗市面色激动恭敬抱拳,有些语无伦次大喝道:“还请主公放心,以前这些战马是我袍泽,如今它们就是我兄弟。”
“哈哈,说得不错!”
张靖朗笑道:“你能这样想,便有了作为铁骑将领的潜质,战马是铁骑的第二条性命。”
接下来。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在丘陵之间,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嵫山,草木的确丰盛。
不过好像也不止是嵫山。
又一日,徐州。
东海郡郯城,陶谦再度收到了张靖的书信。
说是书信。
其实更像是最后通牒。
“想必诸位。”
陶谦将书信放回桌案,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道:“在近日都听说了,豫州袁术、北海孔融以及琅邪臧霸,都或多或少派人,为兖州送去粮食。”
“其中袁术更是财大气粗。”
“听说要往兖州,送五十万石粮食。”
众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豫州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听说过,就是有些看不懂袁术的操作。
好像说是那张玉衡。
要把兖州的西南四郡,交给袁术掌控,反正这这种操作,在他们看来就很离奇。
不过有一点。
他们可以确定。
那就是张玉衡和那袁术,在私底下一定达成了某种协定。
这样一来。
他们就属于孤立无援了。
“也不瞒诸位。”
陶谦将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依旧面无表情道:“据臧霸传来消息,如今兖州黄巾,已在琅邪与泰山交界的祊亭,囤积了十万大军。”
“正在同臧霸谈判。”
“欲借开阳官道,直扑郯城而来,祊亭离郯城不过两百里地。”
“若臧霸同意借道。”
“不出三日,黄巾便兵临城下。”
说到这里,陶谦起身道:“徐州府库粮草,亦不过五十万石,黄巾却想要两百万石,却是太过欺人太甚。”
“吾决定,同黄巾决一死战!”
“望尔等下去之后,通传各府,让他们带上家兵,随吾共守郯城,如……!”
“主公不可!”
不得陶谦说完话,陈珪面色一白,慌忙打断道:“此事万万不可啊!”
“既然臧霸只给了五万石。”
“孔融只给了八万石,那说明粮草之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都能谈,咱们徐州也可以谈啊!”
和黄巾血拼。
他陈珪也很想,但现实是干不过,更没有做好准备。
“主公不可啊!”
曹豹面色紧张道:“正如汉瑜公所言,臧霸他们能谈,咱们徐州也能谈啊,说不定黄巾只是虚张声势,只要咱们随便给点粮草,就把对方给打发了呢?”
“还请主公三思!”
糜竺也拱手行礼,他知道主公不想与黄巾交战,也乐意配合主公行事。
“是啊~还请主公三思……”
“哼!”
看着这样不争气的文武,陶谦大义凛然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尔等怎滴还如此愚蠢?”
“汉渝贤弟。”
“你陈氏在徐州有庄园无数,其中佃户、隐户便不下三十万口,青壮更是有数万,到了这个时候。”
“你还想等黄巾攻来。”
“再攻破各个乌堡、田庄,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不成?”
“难道就不能遣尽青壮,同吾一道守城?”
“……”
陈珪闻言沉默不语,他陈氏的宗兵就有近万,但这些可是陈氏的底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动用。
“还有你,曹豹……”
随着陶谦挨个点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糜竺,别看糜氏只是富商。
僮客过万的富商。
已经超越了天下九成的世族豪强。
糜氏的各处庄园内,也能随时拉出一股不弱的战力。
“怎么都不说话了?”
陶谦怒斥道:“尔等谁想谈,那就谁去,反正我陶谦坚决不与黄巾妥协,徐州刺史府,也只能出五万石粮食,哼!”
说完,陶谦便拂袖而去。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徐州文武。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分明是陶谦又当又立。
“都说说吧!”
这个时候,德高望重的陈珪站了出来,开口道:“我徐州,是战是和?”
“主公有句话说得不错。”
“那就是兖州黄巾,狼子野心,欲抢夺吾等的家业,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