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老爷”
香菱看到萧安民走了出来,轻声喊道,身后的张嬷嬷、李嬷嬷也俯身施礼。
萧安民听得一怔,笑了一声,对着张嬷嬷、李嬷嬷二人说道:“以后还是随香菱喊我公子吧,叫老爷总觉得把我叫老了。”
香菱看着萧安民,憨憨地道:“公子,可是又要出去喝酒?”
萧安民闻言,捏了捏香菱的脸颊,笑着道:“怎么?香菱你现在就想管着本公子?”
香菱闻言一惊,也顾不得羞涩,屈伸不起,惶恐道:“公子,奴婢不敢。”
萧安民连忙拉起惶恐不安的香菱,看小丫头泫然欲泣,柔声道:“是我不好,我是在和你说笑呢,不如香菱你打我几下?我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
香菱白了萧安民一眼,挣脱萧安民的手,娇声道:“公子以后可不要再开这等玩笑,若是被人听到指不定怎么编排香菱呢。”
萧安民连忙哄道:“以后再也不会了,若是有人敢背后编排香菱,看本公子不好好教训他。好了,你就在家歇息,若是晚了就不必等我。”
萧安民和薛蟠上了停放在门口的马车,薛蟠对着长随吩咐一声,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马车内,萧安民疑惑地看着薛蟠,道:“文龙兄,这是要去哪里?”
薛蟠晃了晃大脑袋,笑着道:“萧兄弟,不要心急,应该是快到了。”
应该?萧安民心中不解,看着满脸堆笑的薛蟠,总觉得他笑的不是那么正经。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听着车厢外嘈杂的声音,萧安民、薛蟠二人下了马车。
萧安民呆呆地看着面前一座三层高的阁楼,门口匾额上赫然写着“群芳阁”三个鎏金大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隐约可听见阁楼内传来丝竹管弦之乐,瞥了一眼身旁眉开眼笑的薛蟠,暗道: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薛蟠乐滋滋的看着群芳阁大门,笑着道:“萧兄弟,我们进去。”
萧安民心想:正经人谁来这种地方。无奈,架不住薛蟠热情,只好半推半就地随薛蟠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厮忙招呼着:“二位公子来了,快请进。”
萧安民、薛蟠二人拨开珠帘走了进去。入得厅堂,只见大厅内灯火通明,脂粉香气扑鼻而来,不少侍女在大厅穿梭,琴声、箫声、娇笑声,声声入耳。
一个约莫有三十岁左右的老鸨,见到萧安民、薛蟠二人,走过来招呼道:“两位大爷来了,不知可有熟识的姑娘?”
薛蟠斜了一眼面前浓妆淡抹的老鸨,快意道:“本公子刚来长安,第一次到这群芳阁,你这老鸨可为我兄弟二人安排几位姑娘,若是本公子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鸨拉着薛蟠的衣袖,笑着问道:“不知公子是要在这大厅还是楼上?亦或是后园?”
薛蟠挠了挠头,不解道:“怎么还这么多说法?老鸨你给本公子好好说道说道。”
老鸨搂着薛蟠手臂,掩口笑道:“这大厅公子也看到了,楼上则是雅间,比这下面清净一些。至于后园嘛,就是几位姑娘们闺阁,不知公子要去哪里?”
薛蟠听完,豪爽道:“当然去后园,再唤来几个姑娘陪我兄弟二人喝酒。”
老鸨闻言松开薛蟠手臂,唤来一个小丫鬟引领萧安民、薛蟠二人去往后院。
进入后院,只见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无不具。青松翠柏,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萧安民、薛蟠二人就如土包子一般,左顾右盼。
顺着曲廊走到一处两层阁楼前,上书“临渊阁”三个大字。
小丫鬟推开房门,引着萧安民、薛蟠二人走了进去。
房屋正中摆了一张铺着锦缎的方桌,椅子上也套着彩色绸缎。墙上挂着各色丝线绣着春景图的帐幔,纱幔低垂,四周立柱也都用锦缎遮住。一张花梨木古琴放在窗边矮几上,香炉中升起袅袅的香烟,六盏银制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屋子照的通明。
“小姐,客人到了。”
小丫鬟朝着隔间喊了一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隔间款款而来,身材高挑,穿着月白色锦缎长裙,裙面上绣着一朵朵梅花,披着浅粉色纱衣披风。乌黑的头发挽在脑后,插着一玉质发簪,肌肤胜雪,眉弯如月,琼鼻秀挺,双唇圆润,明艳照人。
女子走到萧安民、薛蟠二人面前,屈膝一礼,娇滴滴道:“奴家沈青梅,见过两位公子。”
她声线细腻婉转,如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令人沉醉。
萧安民回过神,瞥了一眼身旁一副猪哥像的薛蟠,默默地道了一声:妖孽。
看着面前女子依旧屈膝行礼,萧安民忙道:“姑娘请起身”
薛蟠抹了抹嘴角,对着萧安民道:“昨日就听琏二说到此处,本欲饭后再来这里,哪知道这么晦气白白挨了一顿揍。”
随后三人走到桌边坐下,不一会便有丫鬟端着酒菜鱼贯而入。
待酒菜摆放好,一旁服侍的丫鬟为三人倒上了酒。沈青梅端起酒杯,轻声道:“奴家敬两位公子一杯。”说完,沈青梅将酒杯送到嘴边,抬起左手衣袖遮住,慢慢的饮尽杯中酒,随后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
看着萧安民二人喝完,脆声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是要听琴还是曲?”
薛蟠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沈青梅,伸手欲拉沈青梅,口中嚷道:“不忙,姑娘你还是先陪本大爷喝酒吧。”
不料她蓦然起身,俏脸微沉,娇声道:“公子请自重,奴家卖艺不卖身,公子若是要喝花酒可到前面去。”
薛蟠看着沈青梅一怔,随即勃然大怒,道:“囚攮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小姐吗?惹怒老子看老子不砸了这群芳阁。”扬手就欲打沈青梅。
萧安民见状,忙起身抓住薛蟠手腕,劝慰道:“文龙兄,且息怒。既然沈姑娘不愿作陪,不如你我二人去前院喝酒。”
一个小丫鬟悄悄地打开房门,跑出门外。
薛蟠挣脱萧安民的手,指着躲在萧安民身后的沈青梅,怒骂道:“囚攮的,今日老子定要这臭婊子陪老子喝酒。萧安民,你给我闪开。”
薛蟠这两日积攒的怒火,此时一下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