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屠贩少年,斗鸡蹴鞠,喝酒吃饼,来到长安之后,反倒这些全都没了,还不如回乡呢。
高祖这才恍然,在长安城边又作新丰县,以无赖少年实之,陪太上皇取乐,太上皇这才高兴。
一直到现在,新丰县都尽是些无赖子弟。
这些无赖子弟,都没什么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能和他们商量,小光担心的就是这个。”
魏相恍然,这些宫闱秘事霍去病要是不说,他从哪儿知道去,他也就只能知道新丰县是谁设,却不知道是因何而设,
回过神,魏相疑惑道,
“侯爷....下官还有一问。”
“问。”
“您为何对新丰无赖子弟如此了解?听您说的,就好像是您认识他们一般。”
“咳咳咳咳!”
霍去病猛地咳嗽起来。
霍光在旁抿嘴微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霍去病就是最大的跋扈子弟,正是新乡那群无赖子弟的老大,他能不了解吗?
“我吃好了,先睡了啊。”
不给魏相回话的机会,霍去病钻回被褥里,发出轻微的鼾声,看得魏相一阵艳羡,
侯爷不愧是侯爷,这随地大小睡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说,对他们可以使之,不可由之。”
霍光点头道。
“霍兄,学到了。”
魏相对着霍光深揖一礼,这些情报可太珍贵了。
见天色已晚,魏相继续道,
“那我就不叨扰了。”
霍光起身,将魏相送出正门外,再回到屋内,看到霍去病撑着头,眼睛发亮的看向自己,看这样子,哪还有半分困意?
“小胖子都下场了?”
霍去病问道。
“是,安世来站一下,此事也能轻松些。”
“那小胖子贼得很,有危险都躲得远远的,半根指头不沾,只会在暗中使坏,
这回如此痛快的就下场了,看来,迁都一事大有可为啊。”
霍光在桌案旁铺好被褥,脱衣躺下,背对霍去病,
“唉?你为何不搭理我啊?”
霍光淡淡道,
“你整日净说些废话,我有什么可回的?”
“怎么就是废话了?”
“是安世看到了胜局?还是说胜局早就定了?多此一问。”
霍去病眼带笑意,嘴上却不饶人,
啐道,
“我看你是真能得瑟!”
翌日 未央宫朝会
文武俱列。
李敢久未归朝,今日终于是回到了朝堂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同刘据行礼后,百官各自跪坐规正,
刘据扫过群臣,将视线定在丞相长史边通身上,李蔡因皇陵被盗连责,左迁右北平,丞相也一直没新设,丞相诸多事务都由长史代领,
感受到陛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边通即刻改跪坐为跽坐,挺直上身,手捧象牙笏,
朗声道,
“陛下,微臣有事奏。”
话音落下,前后左右的无数道视线都落在了边通身上,王温舒更是暗自咬牙,死死盯着边通,
王温舒是不想迁都的,他曾任酷吏时,在广平道设驿站,备快马四十匹,于河内到长安间来回传讯奔驰,杀伐洗道,连片的郡县,他都把人得罪死了,
唯独对长安城内的勋贵,该抬手的时候就抬手,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人家算计都没问题,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迁都可不行!这不就等于说是,把王温舒从自家的基地传送到敌人的基地里了吗?
还会有人说,那王温舒那么怕,直接辞了官,留在长安养老不就得了,
这是更不可能的。
权力让人上瘾,尝试过,就不可能再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