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云召集黄家所有人,怒斥“以后,谁要是再给我提起河口村这三个字,无论是谁,老娘就让他死!要么就给我滚出黄家!”
黄母知道这辈子也接不回来小妞了,每日抹泪,郁郁寡欢。
黄知云叫来了护院队首,“黄一,替我联系倪二,让他过来找我。有生意照顾他,就看他肯不肯赚这笔钱了。价钱任他开!”
黄一欲言又止,被黄知云凶狠眼神给劝住了,只好去办事了。
赵平鹿想着这个黄家大小姐,到底怎么出手呢?
肯定不会让自家护院干杀人的活,毕竟真正杀人不留痕迹的顶尖护院,绝大多数都是在公卿王侯家豢养的。到时办事不利,供出黄大小姐就完蛋了。
黄大小姐她会不会找山贼来办这件事?
山贼拿到钱,杀完人,就往深山里一躲,就是朝廷也拿他没办法。而且就算日后供出这件事,山贼的话,谁会信呢?
小山贼不可信,需得大山贼办这件事,大山贼办事银钱可不少啊。而且,就一个农家小子,大山贼肯定不愿意让底下小喽啰分赃的。
所以,大山贼他极有可能孤身一人去杀赵三牛!
这次,她赵平鹿要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晚,赵平鹿拿着锋利的大砍刀,隐藏在树林里,站在高高的树木上。直到三更半夜,夜深人静时候,有个粗壮的身影,蹑手蹑脚走进大房的房间。
一招砍下赵三牛的头颅,赵大直在上夜尿,突然看到三儿子被杀,吓晕过去。男人完成任务后,就直接从山林逃跑,正好穿过赵平鹿站立的树木!
原本她还打算来一场恶战的,毕竟大山贼肯定身手不凡,没想到天助她也!
赵平鹿直接一个跳跃,刀口直锁山贼脖颈,大山贼反应也快,迅速拿刀挡,可是虎熊都挡不住她的大部分力气,更何况区区一个人呢?
山贼的刀被劈断,连同他的脑袋都飞至两丈外,头身分离,一招毙命!
她赶紧搜索山贼身上的银钱,三千两的银票以及契约,收好后。
捡回来大山贼的头颅,和山贼的尸体扔下山崖,一阵风浪无声无息卷走了他。
谁也不知道赫赫有名的苍山寨大当家倪二,居然被个九岁女童斩杀,还这样死得无声无息。
自此倪二的生死成为江湖上的未解之谜,再无人可解!
她面无表情地带上赵三牛的人头,看清契约上的交货时辰与地址,赶着前往上河村。里面的人认出了人头,就把剩下的银钱付清了。她确认数目不错后,再把契约还给里面的人!
赵平鹿迅速回到青砖小院,装作无事发生。
清晨里,阳光照射到床榻上,赵平鹿才像只小仓鼠,把自己得到的东西物件儿,翻出来一看,大飞栈里面的银票,十张一千两,总共一万两银钱,还真是大手笔啊!
《阿房宫赋》有记载,“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摽掠其人,倚叠如山”,果然,剽掠就是最快聚集财富的法子。
赵平鹿抚摸着银票,她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大山贼肯定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简直是一举多得!
她得准备去购置田地了,家里要有人成为乡约才行,不然二哥也难科举,家中产业也难开展。
村尾赵老汉全家都被赵三牛的无头尸身,吓得魂飞魄散!
赵老汉自己也被这样诡异的事情吓得半死,还是卢老汉,吩咐拖去后山埋葬好,众人看到后山一地的血迹又被吓到了。
赵平鹿一家匆匆吃过了朝食,就驾着毛驴车赶往武川县。
深秋了,露重霜寒,车里还备有厚厚的棉褥,周氏几人穿上厚实棉袄,也不怕得风寒。
沿途看到很多村民,穿着露趾草鞋,破布烂衫,颧骨高耸,不太像是个人,倒像是一堆人骨头在走路。
赵平鹿把车厢的棉布放了下来,不再看贫苦百姓了。
《论语·泰伯》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现在人微言轻,又能怎么办呢。
周氏看见这些人,心里颇有感触,想来这些人交完赋税,去镇上找活贴补家用吧。
武川县,沿街的店铺已经开张了,街道上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这是赵伯麟第一次走进武川县的飞栈,棕红色的木柜,高高的兑换台,人来人往,无一例外,穿的都是上好的棉布。他有些怯意,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衫也是上好的棉布,也就没有那种低人一等的卑微感了。难怪妹妹出门前,让他们全都穿上最好的衣衫。
然后就去茶馆喝茶,妹妹一直盯着县衙门,也不知她在等谁。
赵平鹿没有等到人,接着又购置了茶具茶杯茶叶,还有一些黄酒姜片,又继续购买古文典籍。
“二哥,你敢不敢去问县衙的衙差,问问师爷的住所在哪里?”
赵仲趾看了一眼县衙,点了点头,赵平鹿备了四份银钱,一份五两银钱,告知他一人一份。他不解,门口只有两人啊,但还是照做。
赵仲趾过去先是拱手作揖,被衙差不耐烦摆手,“走开,这可是县衙门,”衙差看到他穿的是上好的棉布,不然就直接拔刀让他滚开了。
“衙差大哥,你袖口怎的开了?”赵仲趾顺手把银钱放在他手里,衙差一摸,是银钱,不是铜板,还是整整五两银子。
另一个衙差看到白花花的银锭,急眼了,赶紧往上凑近,赵仲趾也同样给他银钱。
两个衙差脸色瞬间好转了,“你要问什么事情?”
赵仲趾说明了来意,也知道了想要的信息,衙差也正转身离开,恰好又有一个衙差出来了,刚好就看到他们把银钱揣兜里,他满脸笑意。
这两个衙差撇了一下嘴,姥姥的,又得分他一半。
赵仲趾也把银钱递给他,三人一看这个年轻男子办事如此妥帖,直接跟赵仲趾称兄道弟起来了。
妹妹真是神机妙算啊!
几人就往衙差给的地址去找人,一路问人,发现是条简陋无比的小巷,映入眼帘的是破败木屋,屋顶还塌了一角。
“救命啊,我娘吐血晕倒了,爹,爹你在哪里啊!”
赵平鹿打开门,女娃哭喊着,男娃只会张着嘴哭闹,“不准哭,快跟上,带你娘去看病!”女娃牵着男娃,跟上去。
去到大药堂,慈眉善目的大夫一看,“原来是文娘子啊,这病得吃药,不吃药好不了的。病情只会越拖越深的。”
赵平鹿拱手“大夫,这是十两银钱,请尽管用药,我们是文师爷的远房亲戚。”
大夫看到十两银锭,立马去抓药煎药,赵平鹿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娃,问“你爹去哪里了?”
女娃道“我爹去城外了,说正午就会回来,可都下半晌了,他还没回来。呜呜~,我要我爹。”
问清文师爷穿的衣衫颜色,留赵父和周氏在这里看着,赵平鹿仨赶着驴车去城外,一路喊文师爷,也不见人回应。乞讨的乞丐问“你们在找谁?”
赵平鹿上前给了二十个铜板,说穿着以及样貌,乞丐道“你们跟我来,那个男人掉进河沟里了,我们穷,救不起他。”
等救起他的时候,果然只剩一口气了,赶着驴车去大药堂。
女娃倒是很聪明,“谢谢你们救了我爹娘”,拉着男娃给他们下跪磕头。
赵平鹿一家守着他们一夜,只有俩个孩子在药堂也不放心,救人就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