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鹿在前面赶驴车,公驴桀骜难训,这一路上被她抽打得服服帖帖的,拖拉着两车粮食回到河口村。
刚到村口,里正媳妇焦急踱步望向远方,一看到两辆驴车,就大喊“鹿丫头,赶快去后山,出大事了!”
闻言,赵平鹿撇下驴车,跑得路人都看到她的重影了,她一路飞奔向后山。
赵平鹿赶到后山,就看到周氏脸上全是青紫巴掌印,衣衫不整的一幕,令她肝胆欲裂。赵平鹿边帮周氏把衣衫穿好,边喊她,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喂——,你娘应该是中了晕药,刚才被两个男人拖过来的,被我打跑了。我来得及时,所以你娘什么事情都没有。有头大肥猪还拽着一个小伙子,往东南边去了,你还是赶紧去救那个小子吧。去晚了就没命了!”
原来大树后还藏有一个男子。
“多谢大爷相救,大恩不言谢,请大爷帮忙看着我娘,我去去就来!”
赵平鹿听到男子的话语,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直接冲向东南边。
放眼看去一堆肉山,作势起跳,在土坑下方的正是浑身血迹的赵伯麟,他这么一跳,大哥肯定会命丧当场的!
赵平鹿如同飞梭快箭般,用尽全力拳飞这座大肉山!
飞身侧踢最近的赵大直,一脚踹出两丈远,不知生死。拿起一堆细枝,凡在场的人,手掌全被刺穿,死死钉在大树上!
下去土坑背起血人赵伯麟,快步离去,回到周氏昏倒地,俩兄妹背起受伤的两人,外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年轻男子。
回到小院门口,木门上血迹,院里一片狼藉,简直是触目惊心!
赵平鹿背着周氏,拿起双砍刀,赵仲趾紧跟其后,安顿好两人后。赵平鹿就巡查整个小院子,就看到后门,赵父倒在血泊里,他气息微弱,又背回房屋。
“二哥,我去请村大夫,你寸步不离爹娘大哥三人。”
李大夫看诊完,赵平鹿就送他归家,“鹿丫头,你要每天定时熬药,慢慢调理一个冬日,这样他们几人才不会落下病根。有些珍稀猛药,我们这地界可没有,你若是有机遇可以去到郡里,再购置吧。”
给了看诊费后,赵平鹿赶到里正家,“里正奶奶,多谢你及时告诉我,才没有酿成大祸,又帮忙看顾两车粮食,丫头在这里深谢了。这是县城购置的果品糕点,给你和里正尝尝鲜,还望你不要嫌弃。家中有伤患,丫头就不多留了。”
赵平鹿就看到五房六房从村口来,猜想他们应是走娘家,随口打声招呼就完事了。接着赶着两个驴车归家,两兄妹又归置好两大车的粮食。
等到入夜,三人才醒来,只要醒来就好,其他伤需要慢慢修养。
“娘,你醒了,有位恩人及时救了你,打跑了那坏人,就是那位坐着的男子。”
周氏抬眼看人,好个体面气派的人物啊,听到后,才消了寻死的念头,原想说话道谢,可是面皮肿胀,一扯就疼。
赵平鹿又劝了几句,她才安心躺下,这时赵仲趾端着四个不同陶碗进来,一一喂过他们汤药,男子也接过药碗把药喝完了。
赵仲趾就带着他去隔间歇息了,毕竟他的伤势也极为严重,自然也是为了方便照顾。
突然外面暴风骤雨,电闪雷鸣,乌桕树在风雨里飘浮摇荡,狂风狠拍窗户,差点冲开了窗户。
这时有人冒雨拍打着门,赵平鹿和归来的赵仲趾对视一眼,两人拿着砍刀,穿过走廊,就看到是里正一家子。
叫他们进来说话,才知道里正家的小孙女和小孙子下半晌不见了,要借驴车去找娃娃。
赵平鹿当机立断,“二哥,你留在家里看顾病人,我立马赶着驴车去追!”
里正不解道“往哪里追?”他也是刚刚知道,分糕点时,才发现少了孙女孙子。
赵平鹿边拉公驴车,解开母驴套,两只驴套在同一车,边快速说道“肯定是卢老汉、卢婆子拐跑了,现在下起大雨,跑不远的。我们走!”
里正的四个儿子都拿着砍刀,赵平鹿也拿着砍刀,坐上驴车,就往赵三直媳妇的娘家村赶,卢老汉、卢婆子拐了人,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买家的。
驴车一出门,就被打湿了,赵平鹿身上就像被倒水般,从头到脚都湿透了。里正的儿子们看到这个小姑娘,如此尽心尽力,心里哪有不感动的?心想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她。
她一路上都在留神着山林草丛,烂屋破庙的,果然在灶神庙看到了微弱的火光。
把驴车绑在树林里,点了两头驴的哑穴,五人猫着身子,悄无声息地靠近破庙,越靠近里面人声混杂,定不少人,突然听到女子的惨厉叫声。
赵平鹿闪跳进来,就看到这破庙里头的惨状,妙龄女子们身上全都趴着一个山贼,满嘴污言秽语,不堪细听。
风卷残云般踹开那些山贼,顺手一人戳上一刀,救下那些女子,但是有三人下体全都是血迹,显示着女子已经被玷污。
赵平鹿把地上的衣衫一股脑扔给瑟瑟发抖女子们,等她们穿上。
三个女子作势撞墙自裁,被赵平鹿逐一拦住了,她们反而挣扎更厉害,“如今已经没了清白,我哪有脸面苟活于世。活着也是拖累父母兄弟,还不如一死了之。”
四个女子痛哭呜咽,哭泣声令人泪下,外面的风雨愈发紧了。
赵平鹿看向屋外风雨,开解道“什么清白如性命,这些都是男子糊弄女子的鬼话而已。万不可枉断性命,别说百姓人家女子可再嫁,就是皇宫里头的皇后妃子都有改嫁的先例。”
“村屯村民懂些什么,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声名都是虚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至于清白,你们就当自己嫁过人,丈夫死掉了,你们只要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有个女子目露狠光,拿着碎瓦片,直插面看窗外的赵平鹿后背,赵平鹿闪躲开来,她还紧追不舍,歇斯底里道“你也是女子,要是你现在被山贼玷污了,你再来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我就相信你!你自己是清白的,就来骗她们。”
“我娘说了,女子应当三从四德,这才是女子的天命。你这个废物贱人,要救我们,为什么不早来,偏偏我们被山贼玷污了,再跳出来?在这里装好人,谁要你烂好心救人?”
赵平鹿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的桂花,还想反唇相讥,就被另一女子截住话头。
“我娘说了,没了清白,就是死了也不干净。呜呜呜,这辈子都要被恶鬼践踏,怎么办啊?”
“要我说,我们一起跳山,又不用血淋淋的。这样到了阴间地府,阎王爷看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会审问。那时,就会索这些山贼的命!“
几人紧握着手,重重点头。四名女子就这样定下了日后的去向,投死法子。
赵平鹿眉头紧蹙,藏在黑暗的山贼,一把抱住了她,桂花立马拍手称快,“对,你快玷污她,那她就和我们一样了,哈哈哈——,快,我们快帮忙。凭什么她可以好好的?”
说话间,赵平鹿留神看着获救的女子,几人都是深以为然的模样,还想过来抓住她的手脚,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心扉。
一个荡秋千绕到山贼身后,双脚夹紧他的脏臭头颅,用力一拧,“咔”一声,他头颅被反拧至身后,软瘫在地。
赵平鹿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不断切割着这些女子,试图粉碎她们那被男子驯服的灵魂!
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良言难劝该死鬼,她已经救过她们两回了,一是身子,二为灵魂,随她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