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来的潜移默化。
他缓缓呼吸,伸手抱住段云星,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我曾经恨过她。”
他说得毫无厘头,但段云星马上就明白了,无声回抱:“现在恨她也没关系。”
毕竟没有谁会要求一个受过伤害的人去原谅曾经害他受伤的人。
谢母心跳得很快,刚才那一会儿,她好像真正经历过死亡一样,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她喘着气,不顾地面将她的手摩擦出血,死死攥住那张银行卡,抬头,在发丝间隙望着对面两人。
相互依偎,温馨极了。
她突然变得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当初她是为了什么才冒着风险来到谢宅?
好像是……
或许人都只会在临近死亡的时候回顾,她想起了最初的念头。
从小无父无母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即将拥有血浓于水的亲人,决定不能这样无依无靠下去,于是忆起曾经有过一夜情的谢氏集团总裁,便设计成为了总裁夫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头顶渐渐压下一片阴影,有时候血缘的联系太过恐怖,谢母一下子就知道面前站的人是谁,忽然变得僵硬。
她可以怨天怨地,怨过去怨谢重海,但唯独不能怨的人只有谢安岚。
谢安岚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过一次,甚至会在她崩溃的时候,泪光闪闪地上前,小小的手拉住她的手指,软软道:“母亲,对不起。”
其实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仅仅是算错了与满分失之交臂的一道计算题。
她哽了哽:“小岚……”
她挣扎着站起来,却只能达到对方的肩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长得这么高大。
谢母不敢抬头,只道:“我先走了。”
“等等。”头顶的声音让谢母僵住。
谢安岚漆黑的眸子不知闪烁着什么:“以后我每个月给您转点钱。”
谢母一顿,想说些什么张口,最后又闭紧嘴巴,暗暗唾弃自己:“好。”
终究她连拒绝也做不到。
谢母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段云星上前,抓了抓那双已经冰凉异常的双手:“做得好。”
谢安岚扯了扯嘴角,似乎不想让他担心:“已经结束了。”
连带着他的执念以及对她的阴霾和期待。
段云星眨眨眼,抬手捏了捏那张笑得僵硬的脸:“那我们就回去吧。”
“对了。”他想到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钥匙,放在对方手心,“这个给你。”
谢安岚皱眉,手心的触觉太过熟悉,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什么钥匙:“我给你了。”
他抬眼,仿佛以为段云星并不想收下这个钥匙一般,唇瓣渐渐发白:“我给你了……”
段云星揉了揉他的头发,试图将这个胡思乱想的脑袋给晃清醒:“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其实想让你选择,你可以给我,我也不会拒绝,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把这个钥匙放在谢宅最好。”
谢安岚一顿:“为什么?”
段云星笑笑:“毕竟我们不会再回来了不是吗?”
那还不如把这些痛苦记忆就丢到这个永远不会踏入的地方,一身轻松地离开。
谢安岚闻言垂眸,钥匙冰冷的触感让它的存在异常强烈,几分钟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好。”
他将关着他的笼子的打开权交给段云星,只求对方愿意将笼子打开,进来看他,而段云星却想让他走出笼子。
谢安岚眼眶一红:“好。”
他紧紧抱着他:“谢谢。”
谢谢他能来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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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关于谢氏的话题一阵接着一阵,众人吃瓜都吃撑了。
【我觉得再爆出什么都不会震惊了……】
什么订婚宴逃婚、谢总没有谢氏血缘、谢董事长企图谋杀前妻……
安静了几天后,就在众人以为已经没有什么的时候,星澜集团的总裁照片被爆了出来。
【卧槽,帅哥!】
【等等,这个人一点熟悉……】
【卧槽!!!???】
【谢安岚?】
照片中赫然是不久前曾在话题中心的谢安岚,此时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公司大楼,而下一张照片中那冷漠的表情破功,顿时让人觉得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只见照片中出现了另一位同样样貌出众的青年,笑着朝谢安岚挥手。
谢安岚走上前,主动牵住段云星的手,捏了捏:“怎么过来了?”
段云星将一张简历放在他眼前:“来给谢总打工。”
最近的风波四起,谢安岚也格外忙碌,倒显得段云星有些无所事事,于是他灵机一动,往星澜集团投了一份简历。
当然还有一层意义在,想到这里段云星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谢安岚不清楚段云星的想法,但凡知道了肯定面上发烫。
听完段云星的话,谢安岚皱眉,似是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