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在林间穿梭。
屡次发现他们宿夜的营地,从痕迹推测有三个人,都是青壮男子,步伐飞快。
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五溪城,就在前方生机勃勃的林泽里。
**
五溪城的守卫远远望见装束奇怪的来客,感觉对方大有来头,连忙进城通知城主,青南和乌狶候在城下,城门紧闭,士卒还没有得到启门的命令。
听见城墙上传来交谈声,是岱夷的语言。
青南抬起头,望见三名年轻的岱夷男子,其中一位个头特别高,身披皮质斗篷,腰间挂着一件象征岱夷武士身份的骨雕筒,背着漆色陈旧的长弓与箭箙,这人年纪约莫二十岁,正双臂抱胸,饶有兴致,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己。
青南觉得此人的眉眼熟悉,多瞧了一眼。
耳边传来城门开启的声音,青南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袍,正好露出左手臂上戴的玉镯。
玄旸直勾勾盯着青南的手腕,红色的镯子,在白色衣物的衬托下显得特别鲜艳。
似曾相识。
第02章 第 2 章
时值三月,五溪城的春花漫山遍野,城内城外,时不时能听见青年男女悠扬的歌声。
广场上整齐竖起一面面旌旗,每面旌旗象征一个氏族,这些氏族中既有耳熟能详的近邻,也有远方的来客。
城主皋月在宽敞明亮的大屋款待来客,青南的位置被安排在城主身旁,受到特殊待遇。
五溪城时隔多年,再次接待来自羽人族的神使。
宾客众多,耳边都是谈论声,其中几个声音特别响亮。
“灰犬,快看那人。”
“啧,别扯我袖子,我喝酒呢。”
“我听人说他是羽人族。”
“我还以为羽人族都是长着爪子的鸟人咧,原来也有手有脚,你说他干么戴张怪面具唬人,也不知道是个老头,还是小伙。”
“我看就是一个嘴歪斜眼的丑怪,才把那张丑脸遮起来,怕被人瞧见。”
“灰犬,你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怕什么,他又听不懂。来,你们听我说,等他喝醉了,你们配合我,我要去摘掉他的面具,哈哈准能把这里的娘们吓哭!”
飨宴上,来自大皋城的少年灰犬与他的同伴高声交谈,他的话肆无忌惮。
“我要是你,就好好喝酒,把嘴巴闭上。”
玄旸将一只大陶尊用力拍在木案上,他使用江皋族的语言,呵斥不知好歹的少年。
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断,灰犬恼怒:“我知道你,爱学舌的岱夷!别以为个子高我会怕你,想打架吗?问问我的拳头。”
灰犬朝玄旸挥举双拳,脾气暴躁。
“灰犬!”
一名老头出声喝住冲动的少年,声音严厉。
灰犬不情不愿地放下拳头,眼神仍凶狠地瞪向玄旸。
老头急忙倒上一杯酒,上前跟玄旸赔礼道歉:“岱夷的武士,你是个心胸比大江宽广的人,不要跟他计较。他是我的小儿子,都怪我宠溺他,没将他教好。”
玄旸说:“老叟,我的心胸可没那么宽广。”
老头显得很不安,还想说点什么,玄旸已经接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往往,玄旸不会在意别人的挑衅,一般能动嘴解决的事,他也懒得动手。
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玄旸与同伴交谈两句,继续饮酒。
看向与人畅饮的玄旸,还有那名出言不逊的少年,青南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他对城主说:“是覡鹳的东西,整理他房间时发现。青宫大覡告诉我,这些年来外出云游的只有覡鹳,也只有他会带来五溪城的物品。”
“神使说的那件东西,现在就带在身上吗?”城主皋月身体侧向青南,她用手挡住别人递来的一杯酒,示意对方稍等。
周边是喧闹的客人,不时有人过来向城主敬酒,城主和青南的谈话一再中断。
青南从随身物品里取出一只长扁形状的木盒,他将木盒递给城主。
打开木盒,里边装着一枚木签,木签上有一行用炭条书写的奇怪符号。
城主拿起木签,打量上面的符号,很快又将东西放下,好像已经失去兴趣:“是我族人使用的图文,我不能告诉神使它上面写着什么内容,得神使自己解读。”
青南把木签放回盒子,将盒子收起来,他说:“请五溪君允许我留在五溪城,直到我学会你们的图文。当然,我也会传授你们羽人族的知识,从你们的祠庙里挑选一个聪慧的孩子,送到我身边来。”
城主为自己与青南的酒杯倒满酒,她高举酒杯,脸上终于有笑容:“神使想住多久都行,五溪城永远欢迎青宫来的神使。”
青南双手捧起一只彩陶酒杯回敬城主,他将杯沿递到唇边,饮下杯中美酒。
面具罩住青南上半张脸,露出嘴唇和下巴,面具上留有眼洞,不影响饮食与视力。
“时隔多年,羽人族的神使再次来到五溪城,为我们带来好兆头。如今,人们不再相信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