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的方法,这方法便是解决温饱、使人们安居。”玄旸仰头看天上的星辰,手指间不知何时多出一件物品,在手中把玩,是岱夷族观星用的牙璧,这东西被地中族人称作:璇玑。
“天文。”
青南同样仰起头,他与玄旸看向同一个方向,看向东方,东方的七宿大部分还隐匿在地平线下,唯有七宿中的龙角星升起,莹莹发光,青南继续说:“营建观象台,制订历法,指导农时,让人们能准时播种,按时收获,得到更多的粮食。”
玄旸举起璇玑,用它观星,他的眼眸似星辰般明亮:“龙角星从天边抬起来了,又到农耕的时节。”
“你一个旅人,不该掌握这些知识。”
“确实,不管在哪个族群,只有巫祝才懂天文,不过,我跟巫祝们关系都不错。”
这家伙洋洋得意。
“哦?譬如阿九?”
“嗯,青南,我跟他可是打小就认识,他年岁跟你相仿,聪慧好学,眉眼长得也好看,不过……”玄旸瞥眼邻营的守夜人,他凑到耳边低语:“我这里只对你有感觉。”
他本来就是个武士,有着粗野的童年,放浪不羁的少年时期,从他嘴里听见荤话,也不意外。
“你要胡言,就自个守夜,我去睡了。”
青南淡定起身,刚起身,手腕就被人抓住,玄旸已经端正姿态,示意对方坐下,他还有话说。
“各族群都有巫祝,新巫祝会从老巫祝那儿继承天文知识,如前面所说,这类知识一向不外传。如果摈弃成见,各族群的巫祝能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流,互相学习,这绝不是一件坏事。”
听完玄旸的话,青南神色严肃,一字字问:“你希望我协助文邑王营建观象台?”
“你愿意吗?”
青南伸出手,手指像似要碰触天空的银河,仿佛看见日月星辰飞速运转,岁月在刹那之间更替,他低语:“我会考虑。”
与鼋取人结伴,行走两日,来到襄山脚下,鼋取人所说的盐道就在山谷中,顾名思义,它是一条运盐的山道,西面直通生产食盐的白湖。
荒山野岭没有路,有道路存在,就意味着有人群定居,盐道就住着一群归附白湖的人,他们在谷地种植粟黍,为白湖提供数量有限,但很珍贵的谷子。
盐道是白湖往东输送食盐的道路,亦是一条白湖征收谷地居民谷子的要道,它的存在对白湖意义重大。
平安来到襄山脚下,盐道近在眼前,鼋取大人们紧绷的神经明显松弛了——小孩一直都是无忧无虑,妇人在溪边洗涤衣物、洗澡,男子带着孩子们在水潭里游泳,捕鱼,一片祥和。
青露和守营的老人交谈,说是交谈,不过是比手画脚,鼋取人只会说地中语,青露又不懂地中语。
老人手把手教青露制作粟米面食,对于新鲜事物,青露总是感到好奇,并想学。
如何研磨谷子,如何揉面,挤压、搓揉成条状,如何蒸熟,整个过程算不上复杂,青露上手很快。
午后,玄旸提着三只野禽从林中出来,溪边的妇人们洗去一身脏污,容光焕发,在溪边晾衣物,孩子们的笑语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他们玩戏累了,正要返回营地。
将两只野禽掷给邻营的老人料理,玄旸只留下一只,拿回自己的营地,这才是他和青南及青露的晚餐。
身为猎人,玄旸有精湛无比的技能,他要愿意,能将山中的所有野兽猎杀,他从不滥杀,只从山林索取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
野禽在手中扑腾,深长脖子啼叫,青南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来人。青南碾碎矿石做为颜料,在皮革上绘下一路的山川,今日描绘的正是襄山。
“你下回要还想来地中,有我带路,用不着这东西。”
“这张路线图不是绘给我自己用,而是要留给后来人。”青南到灶火前烧水,为宰杀野禽做准备。
这张路线图最终会存放在羽邑的库房里,也许多年后,羽邑会有一位新旅人,踏上前往地中的旅程。
玄旸坐在一旁歇息,悠闲地屈起一只脚,眺望襄山,这里的每一座山峰他都曾攀登,极为熟悉。
低头添柴时,青南还见到玄旸坐在那儿,抬起头时,就不见他人影,正感到诧异,忽然听见林中传来一声惊叫,是孩子惊恐的叫声。
老人与妇人纷纷往声音来源处赶去,青南没有慌乱,他在混乱中找寻到玄旸的身影,见玄旸就在溪对岸,此时对岸出现三个陌生男子的身影,三人都携带武器,从他们的装束看不是地中族人,也不是岱夷族人,其中一人个头特别高大,他的脖颈上挂着饰品,那件饰品闪耀着金色光芒。
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