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三人的行囊背负在身上,青露牵着马驹走在后头,青南与隼跖走在前方,他们身处荒凉的山野,死气沉沉,周边不见其他人类,唯有偶尔在山坡,或者崖壁上出现一两座废弃许多年的屋舍。
这里干凉贫瘠的土地显然不适合种植庄稼,在气候暖和的时期,人们或许能在这样的地方过上半采集半耕种的生活,而今北方的气温逐年下降,人们迁徙往更适合居住的地方。
“难怪西离经常有旅队,各聚落之间离得真远啊,没有旅队的话,便没法跟外面交易物品。”
青露轻拍马驹的头,马儿对他爱答不理,他正说着话,忽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像似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事物。
在崖壁上忽然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影,那人披着一件破旧的斗篷,头发蓬乱,手里提着一只草篓,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忽然用惊恐的声音大叫着什么。
“死灵,她在说‘死灵’。”
隼跖没有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到,他解下身后的弓箭,警惕四周,声音异常淡定。
“什么死灵?”青露很困惑。
那名妇人仍在大叫,仿佛见鬼一般,可明明是大白日,哪来的死灵?
青露握紧长矛,他发现崖壁上又出现几个人影,有高有矮,有男有女,同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这些人也都显得很恐慌,一眨眼功夫,便又都不见了,那老妇人已经不再大叫,她瘫软在地上,身边出现一名女孩,女孩正在安抚她。
“隼跖,他们说的死灵恐怕就是我。”青南看向自己的倒影,长长的袍子,高耸的羽冠。
“曲水旅队说的东甸,大抵就在这儿。”隼跖指向山崖上一棵干枯的大树,那是一棵高大的胡杨木,枝干直擎天空。
曲水旅队说过,东甸外头有一棵高大的,已经枯死的胡杨木。
“这些人可能就是东甸大疫的幸存者,不敢* 回到原先的聚落里生活,只能在附近的山崖居住。”
听完隼跖的话,青露将山崖仔细观察,果然看到几处洞口,其中一个洞口内还探出一颗小孩子好奇的脑瓜。
青南朝妇人与女孩所在的方向走去,隼跖陪伴在身侧,青露牵着马,紧紧跟随,他边走边说:“隼跖大哥,你问她们见没见过觋鹳?他们可能见过,才会见到同样装束的觋鹭就说是死灵,还吓得半死。”
女孩搀扶妇人,用不安的眼神看向不断靠近的三名陌生人,她想带走妇人,却又搬不动,妇人此时已经不省人事。
隼跖将手中的弓箭递给青南,他上前跟女孩交谈,随后弯下腰将妇人抱起,女孩眼眶噙泪,用发颤的声音朝青南说着什么。
青南看向隼跖,隼跖转述:“她问你是人是鬼。”
深吸口气,青南平复心情,喃语:“你告诉她,我不是鬼魂,她若不信,可以摸摸我的手。”
隼跖进行转述。
女孩迟疑许久,才伸出手去碰触青南的手背,手背是暖的,而死灵没有温度。
女孩不再恐慌,噙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
“隼跖,你问她,觋鹳当年死后,被埋在哪里?”
隼跖询问女孩,女孩摇了摇头,说了很长一段话,她说到一半时,忽然挽起袖子,露出瘦瘦的手臂,手腕上有一道疤痕。
青露忍不住问:“隼跖,她在说什么?”
“她说当年闹饥荒,她跟家人到野地采集食物,她被一只毒蛇咬伤手腕,病得快死去,被人抬到山野等死,正是路过的觋鹳救下她。”隼跖抱着妇人,脚步十分稳健。
女孩领着隼跖来到自己与母亲居住的洞穴前,此时那些藏匿起来的人又都陆陆续续出现,他们站在远处小心翼翼地进行观察。
隼跖将妇人放在草席上,青南拿出一盒油膏,涂抹在妇人的人中上,妇人缓缓转醒。
妇人见到青南险些又要大叫,被女孩紧紧抱住,低声安抚。
之前远远旁观的人们此时已经都聚集在外头,他们见到觋鹳的“鬼魂”说话,见到少女触摸“鬼魂”的手,还见到“鬼魂”用药使昏死的妇人苏醒。
如果觋鹳的灵魂真得从死亡之地归来,生前他不顾自身安危,用心救治那么多人,死后绝不会变成恶魂,又何必惧怕。
一轮红日西沉,晚霞照在一座荒废破败的聚落上,风沙掩埋门窗,野草长在屋顶上,晚风从腐朽的木构、倾倒的土墙间穿过,发出凄厉的声音。
站在崖顶上,脚下是开凿有洞穴的居所,住着十多个贫穷的幸存者,抬头远眺东边的废墟,这片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聚落,就是东甸。
后来从幸存者的讲述中,了解到当年东甸爆发死疫时的情况,与及与觋鹳相关的事情。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