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姜姒靠在太师椅上,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葡萄。
身后的松柏树枝繁叶茂,有细碎的阳光从林叶间穿梭下来,影影绰绰的投射在她那精致绝伦的轮廓上,纤长浓密的睫毛也被镀上一层浅金色。
美的惊心动魄。
而伽罗的情况跟她截然相反。
此时伽罗正狼狈的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双手被地上的石块磨破了皮,袖子上沾的全都是血迹。
巫师和常嬷嬷相视一眼,眼中皆带着震惊。
???
怎么会这样?
不是可敦从马上跌下来了吗?
方才听到宫人的通传后,常嬷嬷便火急火燎的去了云霄宫请赫连祁出面做主,一直以为是姜姒从马上跌了下来。
毕竟伽罗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怎么会坠马呢?
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姜姒后,巫师和常嬷嬷脑中齐刷刷的冒出一句话。
可敦果然是个奇女子!
“祁、祁哥哥,你终于来了……”
趴在地上的伽罗仰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赫连祁,朝他伸了伸手。
赫连祁的思绪思绪被拉回,不动声色的往一边躲了躲。
“御医,还不快为伽罗郡主医治。”
“是,可汗!”
御医连忙蹲下为伽罗诊脉,赫连祁的目光则落在了前边的姜姒身上。
“可汗,你怎么来了?”
姜姒从太师椅上起身,故作惊讶的看着赫连祁。
赫连祁负手而立轻咳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伽罗郡主说要教我骑马,起初还好好的,那马不知为何突然发起了疯,伽罗郡主没能将其驯服被甩了下来。”
姜姒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小声嘟哝道:“原以为我的骑术已经够差劲了,没想到伽罗郡主竟比我还逊色几分……”
虽是小声,但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伽罗认定姜姒是故意在赫连祁面前抹黑诋毁她,怒气直捣天灵盖!
“你!”
“哎呦可敦,您没事吧?方才真是吓坏老奴了!”
这时常嬷嬷快步走到姜姒身前挡住了伽罗的视线,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才将悬着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姜姒摇了摇头,宽慰道:“让嬷嬷担心了,本宫没事,只是伽罗郡主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常嬷嬷心下冷哼: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好端端的非带可敦来马场骑马,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现在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吧?
活该!
平日里伽罗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常嬷嬷素来对她不喜。
“启禀可汗,伽罗郡主的手臂摔断了,幸好有内力在身护住了五脏六腑,其他地方都是些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为伽罗诊断完的御医拱手道。
“来人,将伽罗送回荣亲王府。”
赫连祁淡淡吩咐,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给伽罗一个眼神。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祁哥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伽罗泪眼婆娑的看着赫连祁,想象中自己是个我见犹怜的清冷美人,殊不知她此时污头垢面,像极了疯癫的叫花子……
“伽罗郡主,这有病得及时医治,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本宫知道你这次骑马没能尽兴,等你身体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本宫,下次换本宫传授你骑术,你放心,肯定不会再让你从马上摔下来了。”
姜姒一脸担忧的看着伽罗,说出来的话却险些让伽罗吐血!
“你……”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伽罗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是疼昏的,也不是伤的太重失血过多,而是被活活气昏的……
赫连祁跟巫师以及常嬷嬷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姜姒身上。
姜姒耸了耸肩,讪讪道:“都看我做什么?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昏迷的。”
真是的,这就昏了,她还没开始发挥呢。
“将伽罗郡主抬回荣亲王府,都散了吧。”
赫连祁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巫师强忍着为姜姒竖起大拇指的冲动朝她拱手道:“可敦,老臣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去追赫连祁,“可汗,等等我!”
最后昏迷的伽罗被人抬着送去了荣亲王府,姜姒则在宫人们的拥簇下回了椒房殿。
“日后伽罗郡主再找可敦出去,可敦回绝了便是,瞧瞧这手上的勒痕,老奴看着都心疼。”
常嬷嬷一脸心疼的为姜姒掌心涂药,她的皮肤太过娇嫩,稍微用些力气就会留下醒目的红印子。
“嬷嬷,我没事,这勒痕只是看着严重,实际上一点都不疼。”
常嬷嬷是姜姒来到漠北后第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对于这位善良又护短的嬷嬷,姜姒是打心眼里喜欢。
“都勒成这样了还说不疼,您是漠北的可敦,是可汗的妻子,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可汗为您顶着,不必迁就任何人。”
常嬷嬷拧着眉心,话语间多有不满,不过这不满却不是针对姜姒,而是对今天的罪魁祸首伽罗。
姜姒眸光微闪,正好趁此机会向常嬷嬷打听一下赫连祁跟伽罗之间的事。
“伽罗郡主毕竟是可汗的表妹,跟可汗是血亲,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来找本宫本宫也不好怠慢,否则在中间为难的是可汗。”
常嬷嬷手上的动作一顿,冷哼道:“呸!她算是哪门子的血亲!”